朱啟明掙錢紅了眼，怎麽會聽他的話。

  他難得對楊凡的態度變得更好了一些。

  “小楊啊，你就放心吧，我說能給你辦好的事情，那是一定可以辦好的，你還不信我嗎。”

  楊凡不想多事。

  “啟明哥，真的算了，這事兒我也不想再糾結下去。”

  他的態度很強硬，朱啟明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

  他想了想，突然問道：“那你和我一起再去試試，這樣可以嗎？”

  楊凡沒說話。

  “你和我一起去的話，要是有什麽問題，你也可以及時的提出來，不是嗎？”

  楊凡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才問道：“啟明哥，你最近是缺錢了嗎？”

  朱啟明尷尬的笑了一聲。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畢竟你是我兄弟。”

  楊凡心裏想著，他和朱洪明是親親的表兄弟，最後都鬧成了這樣，更別說自己一個外人。

  這個兄弟，說的真夠假的。

  不過既然對方都已經這麽說了，那他肯定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下去。

  “行，那啟明哥，你就再陪我走一趟吧。”

  見他鬆了口，朱啟明也鬆了一口氣。

  “塑料廠裏麵的事情你不用多擔心，你之前提的建議我都會好好配合的。”

  他的態度非常端正，好像是重新改過一般。

  楊凡雖然對他有所懷疑，可也沒深想。

  朱啟明以他白天時間緊張為由，將他們去紐扣廠買機器的事情推到了晚上。

  “小楊，你就在廠子裏等我，我忙完了，我們一起去找我表哥。”

  楊凡不疑有他，答應下來。

  朱啟明不在這個廠子裏麵的時候，他其實也挺放鬆，沒那麽多壓力。

  溜達了幾圈，又碰見了之間比較熟的工人。

  “楊哥，這幾天不怎麽見你啊。”

  楊凡走過去和他聊了兩句。

  “這兩天忙著呢，我那邊的廠子也有些問題。”

  “我聽說楊哥你開了一個紐扣廠子？”

  這事兒知道的人很多，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是，不過最近出現了一點兒問題，我正在解決。”

  楊凡還是挺喜歡和這種陌生人交流的，主要不需要多想，整個氣氛也挺輕鬆的。

  兩個人聊了幾句以後，這個工人似乎有些愁眉苦臉。

  “楊哥，其實這種廠子都是這樣的，總會出現點兒問題，不比人家那種大的服裝廠啊。”

  其實楊凡也是這樣想的，聽到他這麽說了以後，他也挺有感觸。

  “怎麽，你也懂這些？”

  “我之前就是在那邊的服裝廠裏麵幹活兒，但是實在是太遠了，這才回到這邊兒。”

  “哪個啊？”

  楊凡正好也想打聽點兒關於服裝廠的事情。

  “在城西邊兒，反正挺遠的，咱們這種廠子，機器老是出問題，也挺麻煩的，但是服裝廠就不麻煩。”

  楊凡聽出了一些苗頭，繼續問了下去，“怎麽說？”

  “服裝廠裏麵規模大啊，幾個機器一起用，掙的錢也多，機器爛了直接買啊。”

  “真是這樣嗎？”

  要不是這個人說，他還真不知道這些事情。

  雖然顧小玲也是服裝廠的，但是男工和女工管轄的內容也不一樣，這些顧小玲肯定不懂。

  “真是這樣的，我見得多了，你要想聽，我還能給你講好多呢。”

  這個工人話多，就這麽絮絮叨叨的和楊凡聊了兩個多小時。

  楊凡後來才知道，原來這裏這麽多的工人，其實都是在好幾個場子裏幹過的。

  最後他們都選擇落腳在離家近的廠子上班。

  “楊哥，咱們這兒的很多兄弟都知道，你可以問問大家。”

  他們年紀都比楊凡大，可是一口一個“楊哥”喊的也都挺順口的。

  楊凡和他們混了幾個小時以後，朱啟明便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拉著楊凡往外走。

  “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去。”

  “啟明哥，朱廠長很忙嗎，你怎麽這麽著急？”

  其實他更想說，要是忙的話，可以換個時間的，他也沒有想過要在短時間內談下來這些。

  朱啟明沒解釋那麽多，隻是催促著他，“快走。”

  他們幾乎是小跑著去了朱洪明那個廠子，來接他們的人，倒是老熟人了。

  “張組長，怎麽是你？”

  張組長看著他的臉色也不自然。

  “廠長就這段時間不在，你們快點兒進去找機器，要不然的話，肯定會被發現。”

  他交代了這麽一句話，就站在外麵去放哨。

  楊凡愣了一下，隨即看向朱啟明。

  “啟明哥，不是說要和朱廠長好好談嗎？”

  眼看著兩個人已經進了廠子裏麵，楊凡覺得不能再往裏走了，得問個清楚。

  他覺得朱啟明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啟明哥，你倒是和我說清楚啊。”

  朱啟明見他站著不走了，這才沒辦法解釋起來。

  “這件事情啊，你就不該多問的，這種事情我幹的多了去了。”

  “偷東西賣的事兒嗎？”

  楊凡一口揭穿了事情的本質。

  朱啟明的臉色有些難看。

  “小楊啊，我和表哥是一家人，怎麽也不算是偷的，他不懂得變通，我來變通不好嗎？”

  “所以你準備拿了他廠子的機器賣給我？”

  “這樣不好嗎，你缺機器我缺錢，咱們兩個是都有好處的。”

  朱啟明大概是做這樣的事情比較多，絲毫不覺得有任何問題，說起來好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似的。

  楊凡原本語氣還算是正常，見他這樣，他也懶得再浪費時間下去。

  “啟明哥，這樣的機器我寧願不買。”

  他們一家人偷偷摸摸也就算了，自己可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這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是大忌。

  朱啟明沒想過他會拒絕，甚至還這樣嫌棄自己。

  “楊凡，你這個人不會拎不清吧，現在除了我願意幫你，還有誰願意幫你？”

  “啟明哥，那就不麻煩你了，我們正常合作就行，至於機器，就算了吧。”

  丟下這話，他轉身就走。

  朱啟明臉上沒了麵子，態度強硬起來，“以後你要是再買機器，那是不可能的了。”

  “多謝啟明哥關心，我應該是不會再買了。”

  此路不通還有其他路，但是原則不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