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誠高興？

  這會兒可真高興不起來！

  哪怕是在現代，他最怕的一件事也是陪著女孩子逛街。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逛街都是她們通用的一項技能。

  小小、向瑩瑩、還有李清照，再加上向瑩瑩和李清照的侍女。

  一行五個女孩子，逛起街來，簡直要把林誠和姚二郎這兩個五大三粗的爺們給比下去。

  林誠還好一些，幾個女孩子都心疼他，不舍得把大包小包交給他。

  姚二郎就辛苦了，不僅手裏要拿著五個女孩子購物的大包小包，還要時刻警惕周圍，生怕會有歹人暗中行刺。

  畢竟，現在的林誠可不是往日那個舉目無親，汴京中的小透明了！

  現在的林誠，手掌惠豐商行，貨物行銷天下。

  其本人，又是汴京殿前司的都指揮使。

  手裏握著汴京數萬最精良的禁軍！

  這還是大宋承平多年，禁軍戰鬥力早已不複當初。

  要是換做開國時的數萬禁軍，那麽林誠就是妥妥的軍方大佬，是跺跺腳，整個大宋官場震三震的通天大人物。

  簡而言之，此刻林誠的性命，已經不再是屬於他一個人。他肩上，還擔負著惠豐商行，以及數萬禁軍的擔子。

  “林大哥，你快看那邊，有番邦紅毛鬼耶！”

  臨近年關，汴京的夜市越發繁華。小小的姥姥打她有記憶起，身子骨就一直不好。

  因此，往年就算向往繁華的夜市燈火，她也隻能按捺住心底的向往，待在家中照看姥姥。

  隻是，林誠到來後，把她視做親妹妹一般，不但對她照顧有加，還特意在金明村裏請了幾個仆婦，專門照料姥姥。

  於是乎，這段時間小小臉上的笑容一日多過一日。

  林誠順著小小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兩個紅發碧眼的歐洲人，正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漢語，和西市一個賣茶葉的攤主砍價。

  砍價間隙，這兩歐洲人還不時用家鄉話吐槽兩句，無非是埋怨宋人太過精明，一分錢都賺不到。

  聽到這，林誠哈哈一笑，轉過頭對小小道：“他們是拜占庭人，在歐羅巴被稱作羅馬帝國！其幅員遼闊，不下於大宋。”

  聽到這話，一旁的李清照不由暗暗咋舌，驚呼道:“竟有如此遼闊之疆域？”

  在李清照，或者說所有宋人的心目中。

  大宋，中原！

  自古以來就是天下中心，怎麽可能存在比肩大宋的國度！

  林誠點點頭，解釋道：“天下之大，縱橫十萬餘裏，大宋這點疆域算得了什麽。便不說歐羅巴的拜占庭帝國，法蘭克帝國，隻說我大宋的天敵遼國。其疆域就囊括河套平原，整個大漠，以及整個遼東。”

  “不過……”

  話說一半，林誠頓了頓，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不過，現在的遼國早已沒落，上層貴族腐朽不堪。”

  李清照聞言所有所思，繼續問：“那歐羅巴呢，按照你所言，歐羅巴的實力也不可小覷。萬一他們入侵我大宋，該如何是好？”

  “不必擔憂。”林誠淡淡一笑。

  歐洲要入侵，早八百年前，凱撒大帝的時候就已經入侵了！

  且不說歐羅巴和中原之間隔著一個西域，就說那長達萬裏之遙的戰線，就不是古代封建帝國能支撐的。

  “此時的歐羅巴還是中世紀，論起黑暗，哪怕十個大宋加起來也沒有歐羅巴黑暗！”

  “哦？此言何意？”

  林誠笑了笑，解釋道：“說起來有些複雜，李娘子隻需要理解成，歐羅巴的教派，正和大大小小的官家，王爺，以及其他宗教鬥的不可開交便行了。”

  聽到這話，李清照猛然睜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

  “宗教竟能淩駕於官家之上？”

  在中原，宗教向來是皇家冊封，還從未聽說有宗教能爬在皇家上麵。

  “這算什麽，歐羅巴教廷勢力最強盛時，便是羅馬帝國的皇帝，都要接受教皇的冊封加冕，否則便名不正言不順！”

  看到幾個女孩一臉張姿勢的表情，林誠輕咳一聲，轉換了話題。

  “算了，不說這些。今夜惠豐商行在汴河上準備了盛大的燈火會，咱們快些去吧，晚了可搶不到好位置。”

  李清照掩嘴輕笑，悠悠道：“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大郎到底鼓搗了什麽玩意兒出來！”

  說話間。

  一行人上了馬車。

  姚二郎把身上掛著的大包小包，全都放到車架上，才總算鬆了口氣。

  平日裏，流汗流血不皺一下眉頭的硬漢，這會兒也著實怕了！

  畢竟，女人逛街，是能要男人命的事情！

  尤其是那種隻看不買，更是會讓絕大部分男人崩潰，並覺得不可理喻。

  幾輛馬車晃晃悠悠。

  但幾女全都窩在林誠的馬車當中。

  甚至連李清照，此刻都沒去管禮法，和向瑩瑩手拉手，高高興興上了車架。

  原因無他，實在是那些普通馬車震的慌！

  而林誠這輛馬車，經過了改裝。

  不僅在地盤安了避震器，還在車廂裏鋪滿了名貴的裘皮。

  坐上去鬆鬆軟軟，別提多享受了。

  至少李清照坐過一車，就時常變著法問林誠借馬車用。

  閑暇之餘，還和向瑩瑩幾女吐槽，說林誠就是個地主老爺，整天沉湎於享受。

  馬車不給他用，也是自己這個師姐在教育他！

  這段時間，李格非身為禮部侍郎，要忙著朝廷在年節的各項活動。

  因此拜師禮就此擱置了下來，但李清照可客氣，已經以林誠師姐自居。

  既然是師姐發話，林誠能怎辦法，隻能是有好東西都先緊著李清照。

  一路晃晃悠悠，總算是抵達了汴河。

  此時汴河兩岸，聚滿了城中百姓。

  而在汴河河麵上，則有無數的畫舫川流不息。

  這幅景象，絲毫不弱於著名的秦淮畫舫。

  小小像個好奇寶寶，對河麵上的東西都很感興趣。

  尤其是當她指著一艘露天畫舫中，衣著暴露的妓娘，天真地問她的清照姐姐，那女子是賣什麽商販，更是讓李清照麵紅耳赤，不知該如何接話。

  而向瑩瑩，則是像個護崽的老母雞，伸出瓷白的玉手擋在林誠眼前，和他玩鬧著。

  似這等情竇初開的小女生最好解決，林誠隻是趁旁人不注意，拉了拉向瑩瑩的小手，又貼到後者耳邊，說了兩句膩死人的情話。

  向瑩瑩的身子就軟軟癱進他懷中，無比乖巧。

  調戲向瑩瑩幾句後，林誠越發覺得自己是個鐵渣男。

  於是，便輕咳一聲，轉換話題。

  “好了，咱們也該下車了。”

  說罷，便領著幾女步行至汴河碼頭。

  那兒，一艘惠豐商行專屬的三層畫舫，早已等候多時了。

  這畫舫是由安南基地駛過來的大船改建，船艙內部別有洞天。、

  說句不客氣的話，要論奢靡，這艘畫舫內部能把後世十個天上人間會所給比下去。

  船艙一應用料，裝飾，全都是精品。

  就說那大廳裏的兩顆千年黃花梨大柱，擱後世就價值連城。

  這裏要科普一下。

  因為後世許多影視作品的影響，許多人都以為木料之中以金絲楠木最尊貴，乃是皇家專用的木料。

  其實並不是這樣！

  金絲楠木本身並不算珍稀，但這些木料都生長在南部的深山中，想要運去京城要耗費無數的人力物力，這才使得金絲楠木的價格一飛衝天。

  而到了後世，因為修建了道路，即便是深山中的金絲楠木，也能輕易運送到全國各地。

  金絲楠木的價格就一跌再跌，直至跌落神壇。

  相較之下，海南黃花梨這等不懼寒暑，不怕蟲咬的木材，反而成了名木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