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小奶狗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31      字數:2143
  聽著田誌民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胡靜嫻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千算萬算,沒想到會在最信任的人身上出了岔子。

  尤其是他剛剛說什麽?

  休妻?

  胡靜嫻忽然間瘋了似的衝向田誌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劈頭便是幾個響亮的耳光。

  田誌民束手被打,毫不反抗,越發襯顯出胡靜嫻的潑辣霸道。

  “胡鬧!這裏是縣衙公堂,便是你們家的炕頭!居然敢當眾打人!”鄧建豐氣得直拍驚堂木。

  胡靜嫻剛打了幾巴掌,差役們就上前將二人拉開。

  “你要休我?田誌民,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要休我?”

  胡靜嫻說著,嘴唇忍不住地開始顫抖,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雙眸死盯著田誌民不放。

  田誌民卻默默地移開了視線,沒有作聲。

  “你今天倒是在這裏說說,我胡靜嫻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條?值得你這樣當眾羞辱於我?即便我是犯了錯,好歹也是跟著你先貧賤後富貴的,我既無惡疾又無與人通奸,你如何休我!”

  閆文遠道:“你這惡婦,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不但當眾毆打夫君,你打的也是朝廷命官,而且你還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企圖以良充賤,將好好的良家女子強行買回家給弟弟做妾,這樁樁件件難道都不是你做的麽?”

  胡靜嫻剛開始被問得一時語塞,但是聽到後麵,頓時又激動地指著田誌明道:“不對啊,大人,明明是田誌民告訴我薑瑞禾是奴籍,讓我直接花銀子把人買到手,那樣就可以去找夏月初要人了,夏月初手裏沒有賣身契,也沒有理由再把人扣著不放……”

  “你少血口噴人,我這幾日都在府衙上班,如何認得什麽薑瑞禾薑瑞苗的。”田誌民的戲既然已經做到了這個份兒上,便也隻能咬著牙繼續演下去,“胡靜嫻,當著同知大人和縣令大人的麵,你居然還敢這樣倒打一耙,將所有罪過都推到我頭上來?

  是我讓你弟弟調戲民女的麽?是我讓你去初味軒吃霸王餐鬧事的麽?

  你少把當年那點兒恩情時時掛在嘴上不放了,這麽多年,若不是你拖後腿,我說不定早就晉升了!”

  夏月初聽到這裏,忍不住對胡靜嫻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這個傻女人,如今正在氣頭上,根本就沒看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但是在場的其他人卻是心如明鏡,這分明就是田誌民給她下的一個套,就是為了將她掃地出門。

  這樣將所有的黑料和屎盆子都扣在胡靜嫻頭上,這樣總控既不會遭受上道義的譴責,最好還不會影響自己的前途。

  這簡直就是一石三鳥。

  夏月初打量著田誌民,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個頭不高,後背下意識地微微弓著,麵白無須,看著一副老實巴交、扔進人堆兒裏也不起眼的模樣,沒想到還真是挺有個歪主意的!

  不過看同知大人閆文遠的眼中閃過的嫌棄,無論這人能不能成功地休掉老婆,仕途上怕是都已經走到頭了。

  縣衙大堂上鬧這樣一處,說不上百年難得一見也差不多。

  大家都注意力都被田誌民和胡靜嫻吸引過去,連鄧建豐都忘記此時正在審理的是什麽案子了。

  隻有孫旭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薑瑞禾身上,心疼她一直跪在冰冷的地上,趁著人牙子魯菊被抓回來了,趕緊上前低聲提醒道:“大人,人牙子魯菊帶到,您看咱們這個案子?”

  鄧建豐這才回過神來,快刀斬亂麻地將案子判了。

  人牙子魯菊明知故犯,無視縣衙上一樁案件的判詞,將明明已恢複良籍的薑瑞禾再次賣給他人,取消牙婆資質,罰銀十兩,入刑三年。

  胡靜嫻,仗勢欺人,恃強淩弱,以良充賤,咆哮公堂,罰銀十兩,押十五日,以示懲戒。

  胡靜嫻這下傻眼了,自己要去蹲十五日大牢?

  這算是什麽?讓自己跟弟弟在牢裏去湊一對難姐難弟麽?

  一聽到胡靜嫻要被收押,田誌民心裏也急了。

  這休妻的事兒還沒辦完呢,若是把人關押起來,難不成自己還要去牢裏再鬧一次不成麽?

  他飛快地環顧四周,立刻就靈機一動,找在一旁記錄案情的柴偉忠借了紙筆,提起筆,洋洋灑灑寫下:

  “今有田門胡氏,雖未犯七出之罪,又有三不去之情,然其蔑視國法,任性妄為,而於七出中盜或奸甚,故今日,我田誌民在此寫下休書,與其一刀兩斷,再無瓜葛,願彼此一別兩寬,勿做糾纏……”

  胡靜嫻被兩個差役架著,隻能眼睜睜看著田誌民寫好休書,在最後寫下名字,丟開毛筆,從懷中掏出一方小印,嗬了幾口氣,直接印在最後。

  這一套動作做得純屬無比,好像他早就在私底下演練過無數次一樣。

  田誌民寫罷,捧著休書交給鄧建豐道:“我和胡靜嫻的戶籍都是永榆縣,煩勞大人用印,成全了卑職吧!”

  鄧建豐才懶得管他們之間有什麽狗屁倒灶的事兒,但就如今的情形來看,胡靜嫻雖說不符合七出,但卻比七出所言之事更加惡劣,最後還是如田誌民所願,蓋上了官府的印信。

  眼看著大紅印章落在紙上,胡靜嫻目中露出絕望的光。

  她毫無生氣地癱軟下去,兩個差役拚命架著胳膊也扶不起來。

  二十多年的夫妻,她還自以為和睦恩愛,誰知道每晚睡在同一張炕上的枕邊人,竟然是這般的包藏禍心。

  胡靜嫻突然覺得後背發涼,她目光茫然地環顧四周,誰才是可信之人?

  夏月初看著此情此景,雖然對胡靜嫻沒有半文錢的好感,但見她被枕邊人出賣成這樣,心中也還是忍不住唏噓。

  薛壯卻突然伸手勾了勾夏月初的掌心,然後一隻大手整個伸過來,將夏月初的手掌整個包裹起來。

  夏月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挪挪身子,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她還以為薛壯是想要表示一下,說自己絕不會做休妻之事。

  雖知道薛壯卻低聲道:“你瞧被休的人多可憐多淒涼,你以後可不許動不動就說要休了我!”

  多久之前的事兒了,咋還揪住沒晚了?

  “就算你說的是假的,我也心裏難受……”

  夏月初聞言實在是無語至極,將手從薛壯的手裏抽出來,低聲道:“你這是要從小狼狗退化成小奶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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