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當堂休妻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31      字數:2070
  雖然在胡靜嫻的大力宣傳下,永榆縣上下都知道胡家大女婿在府城做官的事兒。

  但是這個官,到底是個什麽官,別人不知道,她自己心裏還沒點數麽?

  難不成她是謊話說多了,自己都信了不成?

  鄧建豐真是要被胡靜嫻這個蠢女人氣死了!

  居然敢在自己的衙門大堂,當眾拿府衙來壓自己?

  鄧建豐此時連話都不想再讓胡靜嫻說了,於是直接叫人拿出上一案審結的卷宗道:“薑瑞禾被拐賣一案,本官早有過裁決。”

  一旁的師爺範維舉起訴狀,撿要緊的念道:“薑瑞禾,年十六,早有婚約在身,父母過世後被兄嫂非法賣給本縣人牙子魯菊。判銷毀薑瑞禾之賣身契,恢複良籍身份。判魯菊交出全部賣身契,當麵銷毀,罰銀二十兩,並罰城北養濟院做工至次年四月。”

  “卷宗內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胡靜嫻,你手中的賣身契又是從何而來啊?”

  胡靜嫻沒有想到,這個薑瑞禾居然已經從奴籍恢複成了良籍,她頓時冒出一後背的冷汗。

  如果真是良籍,那麽整個事兒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奴籍的話,雖然是個人,但其實大家搶奪的不過是個花錢就能買下來的物件兒罷了。

  但若是良籍,那可就不是花錢能解決的了,一個弄不好說不定還要落個強搶民女的惡名。

  不過她很快又高興起來,賣身契都被夏月初撕掉了,豈不是死無對證?

  這會兒她倒覺得夏月初當時真是撕得好,撕得妙,撕得呱呱叫了!

  不過她那點兒小心思都掛在臉上,誰還看不出來?

  夏月初衝上頭道:“鄧大人,我方這裏有之前胡靜嫻拿來找我們要人的賣身契。”

  說罷她掏出十幾片被撕碎的賣身契呈了上去。

  孫旭頓時自告奮勇道:“大人,卑職這就將證物拚好。”

  不多時,賣身契拚得七七八八了,孫旭將其呈給鄧建豐看,並道:“卑職已經派人去拘那人牙子魯菊了,很快就到。”

  胡靜嫻越發覺得不好,突然間嚷道:“啟稟大人,我是被人騙了的,那個人牙子,是她騙我說薑瑞禾是奴籍,我才花錢找她把人買下來,想給我弟弟做小的,還請大人明鑒啊!”

  還不等鄧建豐說話,大堂門口就傳來一聲斷喝:“你這刁婦,在官府大堂還敢這般謊言連篇!”

  鄧建豐聞言朝門口看去,想知道是誰敢在自己的大堂上大呼小叫。

  但是一看清來人的臉,他頓時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上任幾個月的東海府同知閆文遠。

  當初竇士忠被抓,閆文遠直接被任命的時候,鄧建豐就在旁邊。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閆文遠比他還小幾歲,這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次機緣。

  但是鄧建豐也還算想得透徹,明白雖然看著像是當場隨口任命,誰又知道背後是什麽情形?

  說不定陳大人來東海府之前就掌握了竇士忠與慶王勾結的證據,帶著閆文遠來就是為了提拔他。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這都是自己的上峰。

  所以鄧建豐急忙起身下來見禮:“同知大人遠道而來,下官未能出迎,著實失禮,還望大人見諒。”

  “不礙不礙,是我不請自來,你何罪之有。”

  胡靜嫻雖然從未見過閆文遠,但是卻挺田誌民提過,心裏正在奇怪,同知大人為何會突然來到永榆縣?

  馬上,她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跟在閆文遠身後的人,竟然是丈夫田誌民。

  若是擱在往常,哪怕是在衙門大堂,胡靜嫻也會按捺不住直接去找田誌民說話的。

  但是今天卻不知為何,她覺得田誌民臉上的表情格外奇怪,讓她有種脊背發涼的不好預感。

  她的腳尖挪動一下,但是很快就停住了,隔著半個大堂的距離跟丈夫對視,恍惚間覺得對麵之人,竟然是如此地陌生遙遠。

  胡靜嫻還沒想明白這種不好的預感是什麽的時候,就聽閆文遠道:“你打著朝廷命官的旗號,縱容娘家在永榆縣作威作福……甚至還親自上陣,去初味軒蓄意鬧事,像你這種不賢、不義的刁婦,如何配做朝廷命官的夫人?”

  胡靜嫻聽到這話,打了個激靈,難以置信地看向閆文遠,不敢置信地反問道:“你、你說我是刁婦?”

  “除了你還有誰做過這些事情?”閆文遠表麵上一副正義淩然的模樣,餘光卻一直在瞄著另一邊。

  隻見那邊是兩個女子,一個做婦人打扮,應該就是初味軒的東家夏娘子。

  那麽在夏娘子身邊、坐在輪椅上的精壯男子,想必就是陳大人要自己暗地裏多家關照的人了。

  雖然對這人的身份頗為好奇,但是閆文遠發現,自認為隱蔽的視線,剛飄過去就被男子發現了,頓時收回目光,裝作剛才隻是無意。

  胡靜嫻被閆文遠的話刺激得不輕,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田誌民。

  剛才閆文遠話裏的某些事情,除非是田誌民說出來的,否則對方是不可能知道的。

  田誌民到底是心中有愧,此時眸光閃爍,根本不敢正視胡靜嫻的眼睛。

  “田誌民,你摸著良心想一想!我變賣嫁妝供你讀書,我給你生兒育女照顧老人,如今我還給你操持著家業,裏裏外外哪個不是我打點的?如果不是我,你一個窮秀才能有今天?”

  田誌民沒想到,胡靜嫻在大堂上居然還說這樣的話,頓時血氣上湧,心虛一掃而光,指著她怒道:“你除了拿這件事要挾我,你還會別的麽?這十幾年,你打著我的旗號搜刮的好處,比你的嫁妝已經多了十倍百倍了吧?

  我田誌民雖然是個窮秀才出身,但是我讀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領了這麽多年的朝廷俸祿,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做枉法亂紀的事情還包庇掩護!

  若不是念及你這麽多年對我田家、對我田誌民有恩,我何至於忍到今日!

  但是你卻絲毫不知自省,反倒變本加厲,如今竟然膽大包天到連以良充賤的事都敢做。

  今日田某豁出去名聲地位,也要大義滅親,休了你這個目無法紀、仗勢欺人的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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