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娶了媳婦忘了爹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20      字數:2225
  盛氏洗漱後回到房裏,見薛良平已經躺在被窩裏打起了小呼嚕。

  “老頭子,你先別睡,我有事兒跟你說。”

  薛良平今天出門買種子累得不輕,剛睡著就被推醒,閉著眼睛皺眉說:“有啥事兒明天再說吧,困死個人。”

  盛氏頓時火起來,伸手在薛良平的胳膊上狠掐了一記。

  “今天必須把這事兒說明白!”

  薛良平沒法子,無奈地坐起身,披上衣裳道:“說吧說吧!”

  盛氏便把夏月初去崔家掌勺賺了多少錢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薛良平眼皮直打架,好不容易聽她說完,含混地說:“老大媳婦有本事,這不是好事兒麽……”

  “好個屁!”盛氏簡直要被他氣死了,“她去動動手炒炒菜就賺那麽多錢,卻一點都不知道貼補家裏,這樣的兒媳婦要來做什麽?我還不如養頭豬,好歹還能吃點肉賣點錢呢!”

  “大壯如今這樣的情形,月初沒嫌棄就不錯了,你就別折騰了行不?要是把月初氣跑了,那大壯後半輩子怎麽辦?”

  “誰說要把她攆走了。”盛氏自然不想接手薛壯這個爛攤子,“我就想著,你明天去跟大壯說說,以後讓他媳婦把賺的錢交給家裏……”

  “胡鬧!”

  盛氏話沒說完,就被薛良平出聲打斷。

  “你天天咋就知道錢錢錢的?連兒媳婦自己賺的私房錢都要惦記,傳出去還做不做人了?你不要臉我還得要呢!”

  盛氏也知道這事兒是自己不占理,但就是心裏不痛快想跟薛良平念叨念叨,誰知剛開了個頭就被他劈頭蓋臉地訓了,臉上頓時掛不住了。

  “薛良平!你這話啥意思啊?”盛氏臉一耷拉,“你當我願意天天算計這些零零碎碎地小錢?不算計咋過日子?你若是個能賺大錢的,我倒樂得清閑,手裏的錢花不完自然就不用算計。隻可惜你沒錢啊!天天賺那麽仨瓜倆棗還不夠一家子嚼裹,我不算計能行麽?不算計全家人喝西北風去麽?”

  薛良平被她鬧得腦仁兒疼,歎了口氣道:“你好歹替孩子們想想,遠的不說,隻說這眼巴前兒的,小芹可還沒嫁人呢,若是家裏傳出啥不好的名聲,讓她以後還怎麽找婆家?”

  這也的確是盛氏所顧忌的,小芹比大萍生得還要好看幾分,她可是指著小閨女再給自己找個乘龍快婿的,平時屋裏外頭的活兒都舍不得讓她做,生怕曬黑了臉磨粗了手,此時聽薛良平提到小芹的婚事,自然要顧忌一二。

  “行了,我也就是念叨念叨。”盛氏撇撇嘴,突然眼珠子轉了幾圈,又想出個主意,湊近薛良平低聲道,“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讓大壯媳婦把這做菜的手藝也教教大力和大勇,這樣讓他倆有個手藝傍身,以後說不定還能去城裏開個館子啥的,也不用跟咱們似的,一輩子都在土裏刨食兒了。”

  她這話說得還有那麽幾分道理,薛良平也不免有幾分動心。

  但他還是猶豫地說:“這、這不太好吧?雖然不知道月初這手藝是從哪兒學來的,但能讓崔家三番兩次地請她去,想來是不錯的,這可是吃飯的看家本事,她能隨便教給別人麽?”

  “看你這話說的,大力大勇怎麽是別人呢!”盛氏推了他一把道,“俗話說長嫂如母,小叔子是兒,雖說月初年紀沒那麽大,但也是家裏的大媳婦,拉拔拉拔小叔子那還不是分內的事兒。”

  盛氏見薛良平還是一臉憂鬱,又道:“再說了,大壯如今這樣,以後能不能有孩子都說不定,今後過日子,還不是得靠兄弟們幫襯著。”

  薛良平琢磨了半晌,覺得盛氏這話的確有幾分道理,若是大壯真是治不好了,以後少不得還要從兩個兄弟底下過繼個孩子過去,無論怎麽說,都該處好關係才是。

  想到這兒,他便點頭道:“行,明個兒我去跟大壯說說。”

  盛氏得了準信兒,這才吹了燈,心滿意足地鑽進被窩睡覺。

  次日剛吃過早飯,薛良平就被盛氏催著去了薛壯屋裏。

  “大壯啊,這兩天腿腳感覺咋樣?”薛良平有些尷尬地找著話說。

  “最近挺好的,爹,你坐下說話。”薛壯見他過來也有些意外,。

  他知道薛良平很關心自己,但彼此之間到底還是有距離感,說起話來都小心翼翼、客客氣氣的,透著那麽一股子尷尬勁兒,根本就不像是父子倆,所以薛良平也很少過來。

  “那啥……”薛良平坐下搓著手,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話在嘴裏打了幾個轉,最後還是挑了個安全的話題說,“過兩日又要進城複診了吧?”

  “是啊!”薛壯笑著說,“唐大夫說我恢複的不錯,隻要堅持吃藥按摩,以後還是有希望能站起來的。”

  “好,好!”薛良平除了好也不知道該說啥,畢竟當時唐大夫說這話的時候,他就站在旁邊的。

  “爹,你有啥事兒就直說吧,咱們親爺倆還有什麽不好開口的。”薛壯見等他自己說出來意實在太難了,隻得推他一把。

  “是,是,親爺倆沒啥不能說的……”薛良平坐立不安地換了個姿勢,最後終於道,“爹就是想問問你,你媳婦這麽會做菜,那啥,爹沒啥別的意思,就是尋思……你、你看你那兩個兄弟,都跟我似的沒啥出息,我好歹還會種地,他倆連種地都種不明白,我原來也想送他倆出去學點手藝啥的,可是咱家太窮,連去學徒的拜師禮都湊不起……”

  薛壯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薛良平雖然說得顛三倒四,但是來意已經十分明顯。

  他麵上露出沉重的神色,目露哀傷地看向薛良平道:“爹,兒如今這幅樣子,說不定以後啥都得指望著月初,你就別為難兒子了行麽?”

  薛良平被他說得心裏發酸,眼淚差點兒奪眶而出,哪裏還敢多說什麽,立刻道:“行,行,你就當爹啥也沒說,隻要你好好的,爹別的啥都不求!”

  盛氏這廂還等著薛良平的好消息呢,結果看著他眼圈發紅地回來,一問詳情,竟是根本沒談妥,氣得摔了手裏的木盆,衝著東廂房破口大罵。

  “我真是到了八輩子黴,嫁到你們老薛家,攤上這麽個娶了媳婦忘了爹的白眼狼!我雖不是你親娘,可你爹總是你親爹,還能害你不成?自家兄弟不幫襯,就知道捧著你那媳婦。真當她是個啥香的好的呢?人家又會做飯又能賺錢,能守著你個癱子過一輩子?到時候卷著錢跟人跑了,你想追都邁不開腿……”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