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不安好心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20      字數:2013
  盛氏惹了一肚子氣,又拿薛良平沒辦法,一早晨都在屋裏屋外摔摔打打,嘴裏不住地罵罵咧咧,把全家從老到少罵了個遍。

  薛壯和夏月初在屋裏各忙各的,權作聽不到。

  薛力和薛勇早都聽慣了這些,依舊關著門睡大覺。

  秦錚一大早從鎮上回來,進門就正撞在盛氏的氣頭上。

  “大清早慌腳雞似的亂跑什麽!”盛氏把手裏笸籮一摔,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訓道,“你一個大小夥子,不幹活也不掙錢,成天遊手好閑去鎮上閑逛像什麽樣子?你當家裏的米糧都是天上掉下來的麽?吃的喝的都不要錢麽?天冷那會兒我也不說啥了,如今天兒都暖和了,好歹該找個活計做了。”

  秦錚去鎮上賣藥糖的事兒一直沒有張揚,便道:“這不眼瞅著要開始下地幹活了麽,我趁著還不忙的時候去鎮上看看熱鬧。”

  “熱鬧有什麽可看的,熱鬧給你錢麽?你歲數不小了,也該考慮娶妻成家的事兒了,男人可是要賺錢養家的,總是想著玩兒以後怎麽撐起門戶?”

  盛氏之前在心裏盤算過,想把娘家侄女說給秦錚,便覺得自己該對他有所管束,語氣也稍稍和緩下來。

  秦錚聽到這種詭異的長輩口吻,看著盛氏臉上擠出來的假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難道是昨晚淋雨生病了?

  他抬手摸摸額頭,也不燙啊!

  盛氏翻了個白眼,心道這小子怎麽看起來傻了吧唧的,耐著性子繼續道:“雖說你不是薛家人,但既然你是大壯過命的兄弟,大娘就也把你當做晚輩兒一樣疼的。要我說,你如今年輕力壯,正是該拚命賺錢的時候,存下些錢,大娘幫你說個好媳婦,到那時日子過得該有多滋潤……”

  秦錚聽了這話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心想我倒看你這老刁婆子又要鬧什麽幺蛾子?

  他笑著說:“大娘,你有啥事兒就直說,隻要是對我好,我自然是聽得進耳。”

  盛氏見秦錚態度端正,越發滿意道:“我這幾日一直幫你打聽著,山上正招木把呢!你不是當地人可能不知道,這木把啊,管吃管住不說,開的工錢也比去鎮上做事多,你去山上踏踏實實做上兩年,回來開幾畝地,到時候老婆孩子熱炕頭……”

  秦錚聽到盛氏說木把的時候就已經怒火中燒,打心裏認定她是誆自己不知道木把是什麽,打算把自己騙到山上去,巴不得自己死在山上,到時候就沒人護著大哥了。

  一想到若自己死了,大哥不良於行,指不定要被人如何欺辱……

  秦錚的火氣便越發壓不住了,打斷盛氏口沫橫飛的白話,也顧不得大哥叮囑過的低調隱忍,冷笑道:“我還當你真是轉了性,真心想替我打算,誰知竟打得是這樣惡毒的主意,真把別人都當傻子來騙呢?”

  盛氏說得正歡實,冷不丁被噎了個仰倒,一時竟沒反應過來,愣怔怔地聽秦錚罵了半晌,待他要走才回過神來,脫下腳上的鞋就抽過去。

  “你個不知好歹的小鱉犢子,老娘好心替你打算,你不感恩倒還罵我。我們好心收留你,你倒好,吃得不比誰少,活兒卻半點不做,天天遊手好閑,都浪到鎮上去了!我看你還是哪兒來回哪兒去吧,趕緊給老娘滾!”

  “我吃也沒吃你的,住也是跟著我大哥住,你憑什麽攆我!”

  “他如今是能賺來金子還是能掙來銀子?靠著他你就隻有睡山洞啃樹皮的命!這房子是我們老薛家的,老薛家的人住也就罷了,你一個外人也住著算怎麽回事?要不就每月拿房租來,要不就趕緊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秦錚哪裏受得了這個,氣得從懷裏摸出一把銅板,一股腦砸在盛氏身上,啐道:“見天兒鑽在錢眼兒裏,你以為我跟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一樣呢?告訴你,小爺自有賺錢的法子!”

  他說著從懷裏抓住一把銅板,朝盛氏丟過去道:“這是這個月的,您老人家收收好!”

  盛氏劈頭蓋臉被砸得眼冒金星,但看到地上約摸足有上百文的銅板,頓時也不覺得疼了。

  她狐疑地看向秦錚,心下還有些懷疑,眼珠骨碌一轉,陰陽怪氣地說:“你哪兒來這麽多錢?該不會是去城裏賭錢了吧?哎呦,這種錢我可不敢要,以後要出大事的呦!”

  秦錚到底年輕氣盛,哪怕知道這是盛氏的激將法,還是忍不住道:“小爺我做得是正經生意,以後每個月給你一百銅板,你少來管頭管腳!”

  盛氏一聽居然是每個月都有一百銅板,這可真是意外之財,她也懶得再跟秦錚多說,趕緊蹲下|身,把所有的銅板都歸攏起來。

  她翻過來掉過去數了兩遍,這才找了截繩子串起來,美滋滋地回房去了。

  盛氏剛進屋,西廂那邊門簾子一挑,露出周氏小半邊臉,臉上滿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盛氏揣著錢直奔西屋去看薛萍,笑嗬嗬地問:“大萍,有啥想吃的,娘給你買點排骨燉湯好不好?”

  薛萍歪在炕上,神情懨懨的,歎了口氣道:“娘,你別忙了,我什麽都不想吃。”

  “哎呀,你天天這樣可怎麽行,小產跟生孩子都一樣,月子做不好以後是要落下病的。”盛氏看著閨女也是幹著急沒辦法。

  薛萍小產之後,盛氏每天變著花樣地給她做吃的,還有薛芹陪著說話解悶兒,剛開始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但馮永元上次暴怒離開,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她也開始有些惴惴不安。

  若非小產之後身子不好沒法出行,她早就急著回家了。

  眼看府試的日子也過去了,不知馮永元考得怎麽樣,馮家也沒人來送個信兒。

  算日子公婆也該帶著兒子從老家回來了,分別一個多月,如今又丟了個未成型的孩子,讓她對兒子格外想念。

  薛萍心裏裝著這些事兒,晚上就總是睡不好覺,精神也越發萎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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