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昏迷
作者:藍多以眠      更新:2021-10-28 11:56      字數:2365
  足足折騰了一夜,等天漸亮的時候,鍾容兒的脈象才逐漸平穩下來。

  秦司衡在塌邊足足坐了一夜,第二日頂著眼底的淤青上了朝,加之在皇後宮中拿人的消息不脛而走後,一時間非議甚囂塵上,不免有人猜測帝後是否早已離心。

  正和宮裏。

  鄭皇後坐在鳳椅上,翻看這鳳案前的宮務,有些心不在焉。

  “主子,歇歇吧。”蘭州奉了一杯茶上來。

  鄭皇後搖搖頭,“放下吧。”

  “主子還在為盧貴人的話憂心?”

  “若真如她所說,鍾氏兩道晉封聖旨都是皇上親筆所書,那本宮之前猜測便是真的了。”

  蘭芝見狀跪了下來,一臉擔憂,“娘娘,奴婢不說不快,娘娘為何幾番糾結於此,這宮裏任誰再尊貴也尊貴不到您頭上啊,為了鄭家為了大皇子,您也不能鑽這個牛角尖啊。”

  “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本宮心裏總是有些期待的吧,畢竟他......是本宮的夫君啊。”鄭皇後目光深遠,望著門外久久不能釋懷。

  “此番動靜這般大,怕是宮裏宮外都傳遍了,娘娘還是多想想接下來的對策吧。”

  鄭皇後側身扶起她,“起來吧,本宮知道你一心為了本宮著想。”

  “可本宮無需什麽對策,魏氏呈上來的證據,便是鍾氏百口也難辨,過幾日十五就當著後宮眾人的麵料理了便是。”

  此時秦司衡就已下了朝,坐在百口也難辨的鍾容兒塌邊。

  “為何還不曾醒?”

  沈太醫請了一回又一回脈,可鍾容兒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

  “真是奇怪了,按理說早該醒了的。”

  “是不是用錯了什麽藥?”

  沈敬之連連擺手,“這定是不會的,臣給娘娘的兩個侍女也是用的一樣的藥,何至於唯獨娘娘不曾醒來。”

  秦司衡的眉心蹙的愈發緊了,“快想辦法。”

  足足一連五日,沈太醫把針灸湯藥,甚至藥浴都試了個遍,鍾容兒卻始終未曾醒來,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

  秦司衡一日勝一日的暴躁,已經連著兩日未曾上朝,這在從前是從未有過的。

  “滾出去。”隨著一聲暴躁的怒吼,隨後就是一位太醫連滾帶爬的出了潛龍殿。

  林守德望著那位太醫,再望了眼殿內,無聲的對著鄧遠搖了搖頭。

  鄧遠眸光黯淡,緊緊攥了拳,轉身往落雨閣去了。

  秋橘見著鄧遠第一句話,就是問,“主子可醒了?”

  鄧遠緩緩搖了搖頭,喉間幹澀,“沒有。”

  秋橘麵色愈發沉了,“這都多少日了,怎麽會?”

  “沈太醫各種法子都試過了,可都不管用。”

  “可是中毒?”

  “沈太醫連同幾個太醫裏裏外外全部查驗了一遍,沒有發現中毒。”

  “要麽是迷藥?”秋橘蹙著眉恨不得把種種猜測全部說上一遍。

  鄧遠搖了搖頭,麵色同樣難看的厲害,“都不是,秋橘姐姐說的這些,萬歲爺讓太醫院不知查了多少回,現在便是送到娘娘那裏的一把梳子一塊棉巾,萬歲爺都讓人反複查上三五回不止。”

  “那怎麽會呢......”

  “對了,秋橘姐姐,奴才這回來,是得了些消息,隻想問一句這殿裏的夏荷您可曾關注過。”鄧遠也並不敢說的太多,隻敢旁敲側擊的問上一句。

  可秋橘是什麽人,鄧遠這等忙人,突然提起夏荷,定然是查到了些什麽,“夏荷?主子這回在正和宮的事,可是與她有關?”

  鄧遠當下也不再瞞了,“這......奴才不好說,隻是娘娘素日待奴才不薄,如今臥床昏迷不醒,奴才雖不能行醫救治,可若有人存心害娘娘,奴才也不願放過。隻是聽說秋橘姐姐與夏荷是有些交情的,這才想問上一二。”

  秋橘聽了這話,哪裏還有不明白的,當下就發了狠,“若真是她叛了主子,你隻管去做便是。”

  “對了,冬棗姐姐可好些了。”

  一聽冬棗,秋橘立刻垂了眼,“她身子與我一樣,養些時日罷了,不似主子被那鞭子打到了脖頸那般嚴重,可她一雙手日後怕是再拿不了針線了。”

  “冬棗姐姐的手這般嚴重?”

  “上了夾棍,有兩根手指的骨頭生生被夾碎了,便是好了,也沒有那麽靈活了,端茶遞水這些還是能做的,好在主子疼她,日後這些精細活不要她做便是了。”

  “奴才臨出門時,遇上了衛大人,他托我帶了些東西給冬棗姐姐,聽聞她還睡著,奴才便不去擾她了,回頭姐姐替衛大人轉交吧。”

  “衛大人?”秋橘有些疑惑。

  “是。”鄧遠頷首。

  潛龍殿裏。

  秦司衡拿了棉巾蘸了熱水,細細的給鍾容兒擦著臉。

  “不是說心悅於我嗎,竟狠心這麽多日都不肯見我。”

  “我看你們那裏的女子定然都是奸詐萬分的。”

  “等你醒了,我必然要狠狠懲罰你一番。”

  “......”

  “怎麽還不肯醒呢,你是不是......再不想見我了。”

  “是不是還在氣我,嗯?”

  “我拿那戒子做彩頭是有意的,誰叫你和旁的男子眉來眼去的。”

  “別氣了,起來吧,你要什麽我都應了你。”

  “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麽了,那日知道你不是小容兒,我卻沒有半點憤怒和殺意,我想的卻是你與我的種種。”

  “那日得知你在聖佛殿,我一顆心幾乎要飛出來,我.......那時嗬斥你,是以為你隻是一介魂魄,我怕你待在那裏會魂飛魄散。”

  “盧氏和那對孩子的出現,我怕你氣我怨我,我幾番在落雨閣殿外徘徊,可終究不敢見你。”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看著你想的再不是兒時的記憶,卻是你醒來後我們朝夕相處的日子。”

  “我......我還有好多話沒和你說,求你,莫要再睡了。”

  “我再不與你置氣了,哪怕你打我罵我都好。”

  “求你......”

  原是一番氣急敗壞,恨不得痛罵,可說到後來,不知什麽時候,已變成小聲的乞求。

  秦司衡握著她的手,低低的哀求著,塌上的人兒睫毛微顫,卻始終未曾醒來。

  許久,林守德從外頭進來,“皇後娘娘請皇上去一趟正和宮。”

  “何事?”

  林守德低了眉眼,不動聲色的將一切道了個幹淨,“奴才猜測應當還是容嬪娘娘的事,小福子那日私下來尋鄧遠,又說了娘娘貼身宮女被拿,對鄧遠那小子篤定有大事,這幾日私下打探幾回,竟發覺落雨閣的夏荷與景秀閣有幾次往來。”

  秦司衡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將枕邊的那枚戒子緩緩的套在她的中指上。

  許久低聲說了一句,連林守德都未聽清,“你想要的,我做便是了,別賭氣,躺久了對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