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作者:插柳成蔭      更新:2021-12-27 13:21      字數:5767
  兩個小孩一直跟雪竹, 異常執。

  雪竹沒辦法,勉為其難蹲了下來,和他們對話。

  雪竹哪怕蹲, 也蹲得端端正正。

  他是真的明白:“為什麽要跟?”

  妹妹眨巴大睛,淚光盈盈:“雪竹哥哥,們沒有爹娘了。”

  哥哥牽妹妹的手, 咬緊了唇強裝哭,但兩行淚還是從他的眶落下。

  雪竹:“也沒有爹娘啊。”

  哥哥帶憧憬:“可是雪竹哥哥你很厲害。”

  他拿手比劃了一下:“是飛得最高最快的!”

  他那時在岸上找妹妹找了很久,看到很多哥哥姐姐來來去去。

  頭就雪竹哥哥飛得最高最快。

  他也想像雪竹哥哥這麽厲害, 以後就自己救妹妹,救別人。

  而且如果他有這麽厲害的話, 爹娘就會被大水衝走。

  想到這, 哥哥伸手抹了把淚:“雪竹哥哥,你教教嗎?”

  妹妹也跟上:“雪竹哥哥,也想學!”

  哦, 原來是想認他當師父。

  其實子就是他的師父,雪竹內心有個願望, 他要比子更厲害, 才會收徒弟。

  但很明顯, 他現下還沒有子厲害。

  所以他收徒弟, 他還沒有這個資格和力。

  會誤人子弟。

  雪竹認真地看兩個小孩,嚴肅:“教了你們。”

  哥哥妹妹呆了呆, 睛的光彩漸漸消失,兩人長相有幾分相似,小嘴一癟就忍住要哭出來。

  雪竹:“但你們可以找子。”

  雪竹:“就是他教的。”

  哥哥:“!”

  妹妹:“!”

  哥哥:“子是誰?”

  雪竹:“最高的。”-

  第天一早,天蒙蒙亮,眾人便醒了。

  寶福天還沒亮就爬了起來, 指使大家開始燒炭做飯燒水。

  但此行紀雲汐帶的丫鬟多,也就個人。

  晚香要下去救人,寶福就沒叫,讓趁天還沒亮再多睡一會兒。

  其他兩人已經在忙活,但三個人還是忙來。

  他們止要準備下去營救的人的吃食,還有這一礦洞的人。

  清河郡淹了很多人,附近一帶雨勢很大,各地情況雖沒有清河郡嚴重,但都自顧暇。

  有些有力的官吏都還在下頭被困,等營救。

  清河郡縣令手頭極度缺人,一人當十人用。

  昨日清河郡的縣令見紀雲汐接管了這個礦洞災民的一係列安排,便讓他的人到其他駐紮地幫忙去了。

  寶福想了想,放下手中的鍋,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走到災民中間,喊了幾個手腳康健的人來幫忙。

  此時天『色』還早,大家都昏昏欲睡,乍一被叫醒,都有些太情願。

  可見到寶福那一臉好惹的麵『色』,聽之任之地去幫忙燒炭做飯了。

  昨日與寶福對罵的大姐叫秋玉。

  秋玉咳了聲,從地上爬起來,特地對經的寶福:“天還沒亮就喊人,晦氣!”

  寶福停下來,叉腰,居高臨下看秋玉大姐,啐了口:“這飯若有們自己吃,才懶得喊人!要吃就要幹活!”

  說完寶福就走了,秋玉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跟去。

  寶福轉身皺眉:“你幹嘛?想打架啊!”

  秋玉大姐白了:“幹活啊,是說要吃就要幹活嘛?晦氣!”

  寶福看的腿,一臉嫌棄:“算了罷秋玉大姐,你還是好好歇。”

  秋玉大姐:“咋地?看起?先頭就是給人燒大鍋飯的,這事就沒人比幹得好!”

  秋玉倒也沒說錯,燒精致的佳肴,還是寶福那幾個丫鬟擅長。

  但燒大鍋飯,還是秋玉利落。

  等官兵捕快們一醒來,熱氣騰騰的麵便出鍋了,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吃完後,便匆匆下去營救災民。

  紀雲汐和吳惟安也是吃的一樣的清湯麵。

  是吃吃,對麵多了兩個穿大人衣裳,挽袖口和褲腿的小孩。

  紀雲汐:“?”

  順兩個小孩的視線看去,看一旁一碗麵已經見底的吳惟安,挑了挑眉。

  這兩小孩被雪竹所救。

  他們在洪水中痛失雙親,沒有太多安全感,便黏上了救他們的雪竹。

  可這會,他們跟雪竹,來做什麽?

  吳惟安也是有些納悶:“有事?”

  哥哥妹妹閃熱烈的光。

  他們一早上都在找最高的人,吳惟安和紀雲汐一進來,他們就看到了。

  哥哥:“大哥哥,雪竹哥哥說他的武功,是你教的。”

  吳惟安看了紀雲汐,淡淡嗯了一聲。

  妹妹:“大哥哥,那你教們嗎?們想和雪竹哥哥一樣厲害!”

  吳惟安:“?”

  紀雲汐吃得差多了,伸手,拍了拍吳惟安的肩,留下兩個字便走了。

  說:“錯。”

  吳惟安:“…………”

  吳惟安看那兩個小孩,一個八歲,一個六歲。

  這個年紀,好好栽培的話,說定日後護在他孩子身側。

  他放下碗筷,伸手『摸』了『摸』他們的筋骨,臉上神『色』便淡了少。

  吳惟安自然會去照顧孩子的心思,他:“你們沒有學武的天賦。”

  和雪竹差遠了。

  而後吳惟安便走了。

  哥哥和妹妹學吳惟安剛剛『摸』他們的架勢,『摸』了『摸』自己。

  沒有學武的天賦?

  私塾的先生說,他們也沒有讀書的天賦。

  他們怎麽什麽天賦都沒有啊。

  哥哥安慰妹妹:“沒事,爹娘說,要們勤勉堅持,什麽都做到!你看,你一直招手,哥哥就看到你了呀。”

  妹妹想了想,覺得哥哥說得對。

  兄妹倆爬了起來,又執地跟上了吳惟安。

  吳惟安是雪竹,他無所謂這兩人跟跟,全然忽視。

  這的所有人都很忙,除了他。

  雪竹他們早早就下去撈人了,吳惟安從未吩咐讓他們這般做,可他們就是自己去了。

  清河郡的縣令,也未曾來找他。如今萬事都有太子在拿,而且吳惟安來這,也是做事的。他是來送些東,走個場。

  他原本的計劃是今日便啟程回涼州。

  可現下,紀雲汐可會跟他回去。

  和幾個丫鬟一起,親自給那些災民們包紮傷口。

  看包紮的樣子,手法居然很嫻熟。

  這倒是挺出乎吳惟安的料。

  他站在礦洞的陰影處,視線緩緩掃這洞中眾人。

  這一刻,紀雲汐和他們站在一起,而他,始終遊離在外。

  吳惟安內心無悲無喜,無動於衷。

  這滿地的傷殘,下方被困等援救的百姓,都無法在吳惟安心目中掀起任何波瀾。

  是,他有些疑『惑』。

  疑『惑』紀雲汐昨晚在傘下和他說的那句話。

  他沒懂。

  而紀雲汐也沒再解釋。

  這世間,唯獨有兩件事,吳惟安想明白。

  陳年舊事是一件,昨晚說的話是另外一件。

  吳惟安臉上有些倦,他輕輕『揉』了『揉』眉間,在深思。

  兩個小點依舊停在他五步開外。-

  紀雲汐此次帶的幾個丫鬟,都會一些簡單的包紮。

  此處礦洞待的都是老『婦』病殘幼,其中有少人在洪水中被倒塌的建築和樹木刮傷。

  紀雲汐在上輩子學一些急救知識,和外傷包紮手法。

  雖多年未用,但那段時間用的多,稍微熟悉一下,便找回了當年的手感。

  給麵前的人包紮好後,紀雲汐慢慢起身,活動了一下脖頸,轉身朝一邊看去。

  剛剛看見吳惟安就站在那,可這會,那兒已沒了人。

  從昨日一直到現在,吳惟安都像沒事人一樣跟。

  這滿地傷患,在吳惟安心,怕還沒有一地的糧米值錢。

  紀雲汐看一旁繞礦洞跑的兩個小孩,想了想,走去攔住他們,問:“那位大哥哥呢?”

  哥哥大喘氣,指了指洞外:“大哥哥,出、出去了!”

  說完後,他又立馬跑了起來。

  那大哥哥臨走前說的,想學可以,要他們在一盞茶的時間繞整個礦洞跑完。

  初生牛犢怕虎,兄妹倆會知,這幾乎是可完成的事。

  紀雲汐聞言,微微一愣。

  在心思索片刻,從一旁拿了把油紙傘,走出洞外,站在坡前往下看。

  看了一會兒,便在下方的人群中找到了吳惟安。

  紀雲汐微微垂眸。

  雨水從傘外濺進來,剛好有幾點水星落在睫『毛』間。

  視線稍稍模糊,下方的一切都變得遙遠。

  他最終還是去了。

  也許是為了想弄明白昨晚對他說的話。

  吳惟安是什麽樣的人,紀雲汐自始至終都很清楚。

  雖然知他明白,但於親人而言,希望他懂。

  *

  吳惟安立於岸前,站在風雨,各方權衡了一下,還是暴『露』了自己的身手。

  他會武這事,是可藏一輩子的。

  而且,藏一輩子對他而言,反而束手束腳,便於行事。

  到如今,確實也是時候暴『露』了。

  他也沒暴『露』得太徹底,維持比紀家兄弟稍慢一些的速度。

  一艘船正前往岸上,上頭坐滿了被救上來的災民,和劃船的官兵們。

  其中一人看遠處在救人的吳惟安,一臉震驚。

  旁邊拿清河酒的捕快看見,問:“咋啦?”

  “那好像是吳大人!”

  “什麽吳大人?”

  “們涼州的知州大人啊!昨日大人前來,在礦洞,跟縣令見一麵!”

  “真的假的?!”

  “真的,貨真價實!”

  “那知州大人怎麽親自下來救人了?們縣令都可來,他怎麽來了!”

  “知啊,而且吳大人居然會武功!這從未聽說!”

  很快,吳惟安是涼州知州的身份傳遍了。

  大家一時之間都有些敢置信,官兵捕快們更是恭恭敬敬的,手腳愈發麻利,甚至連喝口清河酒暖身,都有些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大人看見他們偷懶。

  同時,他們也救得更加起勁了。

  知州大人都親自來和他做一樣的事,沒有什麽比這更鼓舞人心。

  本來大家已經沒什麽信心,如今這場麵,靠他們這些人,根本就救來。

  而臨南軍,卻遲遲未到。

  看見吳惟安,僅官兵捕快們震驚。

  圓管事更是仿佛見到了鬼。

  這,他家子可做這事。

  如今風大雨大,子喜歡淋雨,喜歡身上濕潤潤的。

  而且子很久以前便出麵,重要的事情,他都親自出手,悉數交給他們人。

  上回出手,還是五皇子那事。

  更何況是救助災民?

  圓管事將一人放在船上,下識走到在休息的吳惟安麵前,行了一禮:“子。”

  吳惟安:“嗯。”

  圓管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打量吳惟安,老臉上帶深深的解。

  吳惟安抬起頭,因為此時在眾人麵前,他臉上表情還是非常親和的:“可有何事?”

  但圓管事讀懂了子的耐煩。

  他收回視線:“無事,奴退下了。”

  說完後,圓管事便走了。

  官兵捕快們剛剛便和吳惟安聊了幾句,關係一下子親近了少。

  有官兵好奇地問:“吳大人,聽說您是讀書人,您居然也會武?”

  吳惟安抹了把臉上的水:“說來慚愧,先頭確實會。但在上京城來涼州的一路上,想身上有點功夫,總是好的。便請六哥教了一下。”

  說到這,吳惟安看了旁邊的紀明焱。

  紀明焱朝吳惟安眨了下睛,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妹夫的思:“錯,妹夫確實是親手所教。這妹夫,悟『性』極強,實在深得親傳呐。”

  剛落在船上的紀明雙:“…………”

  *

  太子和清河郡縣令急匆匆來。

  太子找到紀雲汐,問:“惟安呢?”

  一旁的縣令聞言看了太子,又看了紀雲汐,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這李師爺怕是真的李師爺啊。

  居然直呼大人姓名,看來身份尊貴,在大人之上。

  既是如此,他更是要好好表現,將手頭救災的事做好。

  說定,日後高升有望。

  紀雲汐回:“他下去救人了。”

  太子微微一愣:“惟安親自下去救人了?”

  到這個官職,是需要親自下水的。

  紀雲汐點了下頭:“可有何事?”

  太子萬千感慨,對吳惟安更是刮目相看。但此時也容得太子又太多內心感慨,他:“們的人聽到了遠方的馬蹄聲,似乎是臨南軍來了。雲汐,你叫人喚惟安上來罷。”

  紀雲汐:“好。”

  沒多久,吳惟安便上來了。

  紀明焱也跟,他來最愛湊熱鬧。

  而紀明雙,還在下方救人。

  紀雲汐人手一條『毛』巾遞去,眾人站在路邊,等臨南軍到。

  聽到這個消息,礦洞的百姓們也忍住心下激動。

  “臨南軍終於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臨南軍來了!!大家都有救了,有救了!”

  “等了好久,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家幾位兄弟姐妹還在下麵,如今生未卜。菩薩保佑,他們都平平安安的,沒有事,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

  一時之間,礦洞洞口擠滿了人,朝外邊期待地看去。

  寶福和秋玉剛好站一塊,兩人的手下識握在一起,墊腳尖外頭打探。

  可識到什麽,兩人迅速分開雙手,各自翻了個白。

  連下方營救的官兵捕快們,都時時朝岸上張望一。

  他們這一百多號人,已經撐了好幾日了。

  可哪怕如此,每天依舊有很多人被大水衝走。

  也有很多人,被他們找到時,已經在冰冷的河水中凍沒了。

  清河酒離身的捕快捏了捏眉心,用了點力氣,讓自己恢複清明。

  這一天下來,風雨的,他好幾次都感到頭暈目眩。

  甚至有一回兒,渾身使上力氣,差點被洪水衝走,還是身邊的弟兄及時拉了他一把。

  大家都很累了,急需有人接班,輪休息。

  可之前他們沒有人,這下好了,軍來人了,他們也稍稍輕鬆些。

  一時之間,眾人都心緒定。

  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佛踩在眾人的心間,大家睛眨都眨一下。

  漸漸地,當頭一人一馬率先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那人一手高高舉軍旗,一手執韁繩,朝這邊急駛而來。

  上頭的軍旗在風雨中巋然動,寫一個字——

  紀。

  紀雲汐定定望那麵軍旗,抿緊了唇,兩微微搭的手下識握緊。

  對吳惟安:“那是臨南軍,是紀家軍。”

  是哥的兵。

  可哥明明駐守邊疆,離這路途並近。

  紀雲汐的,一片冰冷。

  皇帝之所以遲遲敢對紀家下手,除了朝堂上大哥下的生書生牽製外,哥的紀家軍,才是關鍵。

  一旁的紀明焱盯那麵旗,心情也一下子沉到穀底。

  當頭那人來得很快,到了近前時,輕巧地一下馬,對眾人:“各位大人,紀家軍已至!前方軍隊將於一盞茶後到達,紀將軍命先來通報。”

  此處吳惟安明麵上的官職最大,他出言:“起罷。”

  錢宜寧站了起來。

  吳惟安問他:“為何是紀家軍?臨南軍呢?”

  錢宜寧恭敬地問:“稟大人,月前將軍收到聖上諭旨,令紀家軍和臨南軍互換。”

  紀雲汐和吳惟安對視了一。

  吳惟安視線下移,落在緊緊揪的雙手上。

  他輕抿了下唇,伸手輕輕握住。

  他剛從下方上來,渾身都是濕的,手更是一片冰冷。

  紀雲汐手被凍地顫了下,但沒避開。

  一盞茶的功夫,眨便到。

  一萬紀家軍壓到了路前,當頭一人黑『色』大衣,銀白『色』軟盔甲,長發高高束起。

  他麵『色』威嚴冰冷,手一緊,上好的千馬瞬間停下。

  紀明皓從馬上翻身落地,銳利的視線一掃而。

  紀雲汐和吳惟安攜手朝他微微一笑。

  他深深打量了一兩年未見的三妹,又看了看和他三妹攜手的那男子。

  那男子長相清秀,倒沒有他七弟信中說得那般醜陋堪。

  氣質也還行,迎他的視線避讓,嘴角還帶抹淡笑,也沒有他七弟說的那般嬌弱如女子。

  紀明皓一看而,視線落在太子身上時,微微蹙眉。

  此行來清河郡,紀明皓猜到自己會見到三妹,和傳說中的三妹夫。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居然會見到太子!

  這是說話的地方,紀明皓朝太子輕輕一點頭,再看旁邊的人。

  紀明焱藏在太子身後,『露』出一個頭,朝他揮了揮手,而後撒腿就跑了。

  在紀明焱看來,大哥是慈母,哥就是嚴父。

  他從小沒少被哥打。

  紀明焱匆匆跑到下方,幾步飛掠間,便找到了紀明雙。

  紀明雙對外頭的事一概理會,他將手的老人送到船上,抹了把臉上的雨:“如何?臨南軍可來了?”

  紀明焱:“哥來了。”

  紀明雙哦了一聲,轉身打算離開。

  可忽而,他的腳步一頓,轉身,聲音瞬間變大:“哥?!”

  紀明焱點點頭:“來的是臨南軍,是紀家軍,是哥。”

  紀明雙一愣,忙抬腳就欲朝上方而去。

  從小,紀明雙與他哥的關係最好。

  可走了半步,見到還被困的人,紀明雙沒忍心離開,又如往常般去救人了。

  沒救幾人,一小隊一小隊的紀家軍便從坡上整齊有序地跑了下來。

  麾下該如何做,紀明皓在行軍的這一路上已做好了安排,故而紀家軍的行動非常快,沒一會兒,剛剛整齊有序的一萬士兵,便各自做起了各自該做的事。

  一些隊伍去砍樹製船,一些直接如魚般紮入湍急的洪水之中,撲騰雙臂雙手,朝在呼救的百姓遊去。

  紀家軍是鎮守邊疆,所披靡,戰無利,驍勇善戰的軍隊。

  哪怕麵前是湍急的洪水,是敵人銳利的刀劍,要前方有百姓,他們也要往前衝。

  紀雲汐、吳惟安、紀明皓、太子人站在坡上,沉默地看這一切。

  從他們的視角看去,下方像是兩窩螞蟻在匯聚。

  洪水浪『潮』湧,將螞蟻衝散。

  可等浪『潮』微微平靜時,螞蟻依舊心地朝另一處螞蟻遊去,至方休。

  紀明皓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視線,他看衣服濕得還在滴水的吳惟安,問:“走?”

  吳惟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