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香餑餑
作者:千帆競      更新:2021-10-19 00:01      字數:2076
  晉王與晉王妃換了身衣裳,立即便往宮裏述職去了。

  晉王這回既將安置了災民,又平定了叛亂,且辦了幾個貪官汙吏,可謂大獲全勝,皇帝當即賞了晉王府一萬匹錦緞。晉王卻說王府什麽都有,不需賞賜,不如將這些折合成現銀替他還債。

  皇帝疑惑,“還債?”

  接著他便將自己派遣屬下去福州借糧無果,不得不給江卿月打欠條借糧食的事兒向皇帝說了。

  皇帝當即拉下臉,“竟敢不借你糧食?朕記得福州知州是老二推舉上來的人,這麽說是老二跟你過不去了,與你同去賑災的人中也有他的人,他們可沒給你使絆子吧?”

  溫青倫等人自然給他使絆子了,且個個都是能讓他跌得頭破血流的絆子,可惜他沒抓著證據,於是隻能道:“不曾,他們不曾阻礙兒臣。”

  如此,皇帝的臉色才好些,又問起江卿月,“這女子上回朕便聽你提過,去歲年末穩住京城米價的也是她?”

  “正是,她乃翰林院侍讀學士江鶴年之女。”

  皇帝連連頷首,“能把女兒教得如此忠君體國,可見其家風,當賞!”

  於是次日早朝議事,皇帝著重拎出東南八個縣的災情大說特說了,翊王因舉薦的的福州知府不給晉王調糧,被皇帝狠批,且那福州知府當朝被革職,接著皇帝又斥祁王無能,因去年他去湘州時非但沒安置好災民,還任由起義軍壯大,而晉王一去,萬事皆平,有了對比,祁王自然要挨訓斥。

  最後,皇帝嘉獎了晉王一番,還把江鶴年拉出來樹榜樣,命百官都要學他教育子女,江鶴年很出了一回風頭。

  早朝後,翊王陰沉著臉回到王府,即刻命人把溫青倫召來。

  溫青倫回來已經五日,來向他述職的那一日便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會兒翊王被皇帝當著百官的麵訓斥了,他心裏有氣,便撒在溫青倫身上。

  所以,溫青倫當王爺有什麽吩咐,急急趕來之後,卻迎接了一頓羞辱,然而沒法子,既然做狗,便得有做狗的覺悟,他隻能立在一旁,任由翊王斥罵。

  翊王罵得口幹舌燥時,終於住了口,端起茶盞連灌兩杯。

  他思忖著,自己根據上輩子湘州發生的種種調整了自己的計劃,怎的還是輸了?關鍵恐怕還在江卿月身上。

  原以為她一個閨閣女子隻是知道些小事,沒想到竟連湘州的圍也能解,看來原先是小看她了。

  可上回被周邈的一係列舉動威脅後,他也清楚了這個人不能殺,如此便隻能把她拉到自己的陣營。

  翊王“啪”的一聲撐開折扇,扇了扇風,淡道:“坐吧。”

  溫青倫抬眼皮子覷了覷翊王,不敢坐,仍戰戰兢兢站著。

  “其實這也不怪你,你在湘州做的那些事沒讓晉王抓著把柄,可見是花了心思的,隻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多謝王爺體諒!”溫青倫掏出汗巾子,擦了擦額上的汗,這才敢坐下。

  “江家那姑娘很會壞事,她與你又有一段淵源,不如你索性把她娶了?”翊王嘴角微勾,看向溫青倫。

  溫青倫險些從官帽椅上滑下來,“娶……娶她?可是下官與她結了天大的梁子,她恨下官還來不及怎會……”

  翊王搖了搖手指,嗬嗬笑起來,他生得又邪又魅,笑起來時更顯陰惻惻,“你們不是結了梁子,而是孽緣,上輩子的孽緣!此事不必你辦,本王已將此事交給另外的人了。”

  溫青倫費解,另外的人是誰?除非她爹娘強逼她嫁,不然江卿月怎會嫁給他?

  ……

  那邊廂,祁王因被皇帝訓斥,當日便進宮去見了他的母妃德妃,祁王妃更是去求見她的姑母太後,很是訴了一番委屈。

  德妃知道自己兒子無能,而且兒媳婦除了有太後這個靠山,也是個蠢得掛相的女人,要想扳回這一局,莫讓晉王搶了風頭,不如把江家那姑娘娶來做側妃?

  皇帝敬重這女子,娶她做側妃,皇帝至少會連帶高看祁王一眼,而且此女子能救國之危急,必定是個以大局為重的,有她在身邊輔佐,自己這傻兒子做事總能長進些。

  德妃打定主意,立即命宮人前去江家傳口諭,請江卿月進宮來一趟。

  然而不僅德妃打江卿月的主意,賢妃也是如此,她身邊有個姓梁的太監,不住攛掇賢妃,“娘娘,經此一事,皇上定會愈發器重江鶴年,奴才聽聞此人甚是博學,在翰林院中很有口碑,隻是資曆不夠,將來隻要娘娘您再稍稍提拔,宰輔不在話下,如今他女兒風頭又這樣盛,何不將她娶來做恭王妃?”

  賢妃用帕子掖了掖鼻尖,想起當日為恭王選王妃時拉來湊數的江卿月,許久後才悠悠道:“她確實是個美人胚子,談吐也比陳家的,國公家的伶俐,我兒也喜歡,可是……家世始終不夠看,說她爹是宰輔之才,本宮卻不大信。”

  梁公公輕柔地為賢妃捏著肩,湊到她耳邊壓聲道:“奴才聽說皇上今兒便要下旨升他的官,且德妃那頭已有動作了。”

  “德妃?”賢妃猛地直起身子,她立即想到德妃是要給祁王納側妃,不由冷笑出聲,“什麽好的都想塞給他兒子,今兒本宮偏要爭一爭!”

  於是,賢妃瞥了眼身後的梁公公,“你,立即去江府,趕到德妃之前先傳本宮的令,召江家大小姐明日入宮。”

  “是!”梁公公立即應了聲,走出殿外。

  不過,他首先不是出宮辦差,而是回下處換衣裳,並將此事告訴了自己身邊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立即拿了令牌出宮去傳信,而後他才出西華門坐輦往江府去傳賢妃的口諭。

  那小太監一出宮便去了攬月樓。

  一個時辰後,在和韻茶坊中練字的周邈,接到了乘風遞來的一張字條,他看後便將字條燒了。

  一切離他的計劃又進了一步,

  其實除了翊王府,其餘的王府,甚至宮中都埋了周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