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女人
作者:哼哈一笑      更新:2021-09-28 15:56      字數:10501
  老黃停好車,我們三人便一起上去酒店房間下。老黃有些疲倦,拿著電話撥了出去,一會閩南話,一會普通話,我聽了個差不多明白——是在說晚上吃飯的地方。

  老黃告訴我晚上安排英國人吃魚。Brint聽後就問我:“is the fish ?”

  這把我問暈了,如何說呢。我翻譯給老黃,老黃說:“我們找沒刺的魚吃。”

  Brint才笑著說:“Good ,Good.I don’t have fish h bones.”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老黃就嗬嗬了:“那去蘇友吃海鮮。”吃過晚飯,我想早點結束,好回去找小雅,結果這BTINT要我們先陪他回酒店,說要把禮物給我們,再處理下郵件,完了就去massage.

  到了酒店,Brint就踢掉皮鞋,穿上一雙拖鞋來,翻著他的行李箱,從裏頭拿出兩瓶蘇格蘭威士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Sorry ,my dear Mr Huang and Mr Bear ,I don’t kno,他很喜歡這個威士忌的味道。

  Brint聽了就開心地笑了:“Really?I am so happy to hear that.”

  我和老黃無聊地坐在茶幾邊,Brint忙著處理電子郵件。差不多快6點了,才收拾了下,我們驅車去蘇友海鮮吃晚飯。吃過晚飯,我們就輕車熟路地把Brint送到了千葉足浴,那位大堂經理似乎都記得了我們,便對講機呼叫了Brint的老熟人出來了。可是,好像別人在忙,於是我們就坐沙發等吧。

  老黃接了好幾個電話,Brint可能明顯感覺老黃的心緒不寧,便說:“Mr Huang,if you have affairs to handle,you just finish your business first.Mr Bear can apany me here.”

  我把這話翻譯給老黃,老黃就說:“沒事,沒事。我要好好陪你,放心。”

  Brint一臉的誠懇,讓老黃忙他的要緊事,這裏我陪他就好。老黃也被Brint這誠心打動了,於是讓我告訴他,他進去了,他就先回泉州。明早來陪他逛逛,送他去機場。

  老黃走的時候,留下了八千塊錢給我,說:“5000塊,是春節紅包。另外三千,你一會付了這裏的費用,自己叫個足浴,還是你去玩玩……年輕人,你這繃著也不好啊!哈哈哈……”這老不正經的,弄得我想當不好意思。

  Brint一臉春風地愜意出來坐在我身邊,叫醒我的時候,已經快12點了。大概是時差的原因,他還挺精神的。我問要不要去酒吧,Brint擺著手:“No,no no .el.”

  “OK!good idea.”洗完腳,我便和Brint打車回去酒店,在酒店一樓的吧裏,我要了一杯朗姆酒,他要了一杯白蘭地。慢慢地喝完這杯酒,已經夜很深了。小雅電話問過我三次了,我說快結束了,看來這次真的快結束了。

  Brint執意要我到他房間坐坐,說:“I give you some money. Today,Mr Huang is here.now ,only you can me .”他邊說邊打開衣櫃裏的保險櫃,從裏邊拿出來一疊美元和英鎊來。那一遝英鎊都是20麵額的。可那時候20英鎊可以換得到快300塊人民幣。我眼瞅著那疊英鎊,心跳地砰砰的:這家夥一下給我這麽多啊!

  這家夥數了一遍,然後又拿起來數了一遍。我心裏就懸吊吊的了,估計沒多少收獲,放低期望最好。果然,這家夥數了10張20英鎊,5張100美元,遞給我:“Mr Bear ,thank you very much.Pls take this money,as a gift.you help me supervise quality,and purchase some electronic products.”

  我心裏眼裏盯著那疊鈔票,嘴裏卻是說的:“You’re wee ,we are friends.no need,no need.”

  “Pls keep this money.I kno .”說完,將這一疊外幣放在我我手上,握了握。那一刻,聽他那麽說我還是很溫暖的,也感動著。

  Brint提醒我別忘記拿上他送我的威士忌,“Bear do not fet this bottle of a fuck.hahah…… ”

  我下樓,打車回到小雅家。開門,換鞋,洗漱,悄悄鑽進被窩去。暖暖的被窩,因為有個愛人在家,不管多晚還亮著那一盞燈,留著那一扇門在等你。

  我“啵——”地親在睡熟地小雅臉頰上,她竟然給我了一個甜甜的笑,閉著眼,打了個哈欠:“回來啦!”

  “嗯!”我簡單的回道,側身緊貼貼著她後背,摟著她睡了。

  這一天,有些累。就馬不停蹄,這裏,那裏。感覺現在都還是耳朵旁嗡嗡地全是Brint的聲音。

  小雅像一個暖和的小太陽,溫熱的安撫著我,我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小雅已經做好了早飯——她拿手的皮蛋瘦肉粥。

  “吃吧,好去陪客戶。”

  “累死了陪客戶,還好就是,他下午三點過就要飛香港。我就算解放了。”我笑著說。

  “我今天不去公司了。”小雅說道。

  “為什麽?”我正要喝一口粥,聽他這麽說,我就暫停了,抬頭問道。

  “你不是明天,就要回四川了嗎。”小雅看著我,頓了下接著說道,“總得買點禮物回去送人吧。”

  哎,是啊。這幾天剛好這Brint來了,我其實早有計劃的,他一來我就沒時間去準備了。

  小雅接著說:“我先去買點茶葉吧。就那種禮盒裝的鐵觀音,你需要幾套,記得發短信告訴我哦!”

  “你確定不能和我一起去了嗎?”我很失落地樣子,小雅一定看在了眼裏。

  她鼓勁笑了出來:“我今天安排好了手上的工作,然後跟我爸媽說,我出差……”

  沒等她說完,我就扔下碗筷,從椅子上站起來,跳著大叫,“太好了,太好了!”一把抱住小雅,像雞啄米似的親著她的臉蛋兒。

  小雅看著我這樣子歡快,也開心地笑起來了,雙手使勁推開我:“哎呀,別鬧了,別鬧了,討厭!”。

  我這幾天懸著的心,總算安定了下來。覺得這天氣一點都不冷,原本陰天,我都覺得陽光明媚得不得了了。

  “你說,我給你爸媽買什麽好呢?”小雅托著下巴,眼巴巴的看著我,好像是個難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啊。

  “不用買的。”我輕巧又堅定地說,“去了就好了,什麽都不用買的。”

  “瞎說,你就想著故意整我難堪吧。”小雅這表情怎麽變得這麽羞怯了?大概是,這遲早都要麵對的見父母吧,也來到了腳跟前,躲是躲不過去了,隻得硬著頭皮上啊。羞怯,始終都會有的吧。

  我看她這樣,心裏的兔子就快樂地到處亂躥起來。呀呀呀,真的感覺好多隻越快跳躍的小兔子,正在我心裏蹦著跳著。看著小雅的眼神,那時候一定是溫柔如水,深深含著想要將她含在嘴裏藏在懷裏的寵愛。

  小雅就大聲笑了起來:“看什麽看啊,傻帽兒似的。快去陪客戶了啦!”

  我突然想起來件事,正色和小雅說:“哦,這個,”我說著翻出我小包包裏的銀行卡,遞給小雅:“你三舅給我的。說是這個訂單給我的回扣,算是新年禮物,還說多合作。”

  小雅似笑非笑:“你收下了?”

  “我都出發了,他發短信才告訴我這卡的事啊。”我一臉無奈。

  “收了,就是我舅家的賺錢機器了哦!你可要想清楚了喲。”小雅很嚴肅的樣子,令我很是不安。

  “我,我,要不,你幫我還給他吧。以後有訂單還是會合作,這個卡就退給他吧……”

  小雅見我被嚇著了的,說話都吞吞吐吐的熊樣子,就啞然失笑:“哎呀,你這人怎麽這麽好玩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還是不安,卻輕鬆了很多:“你舅啥意思啊?”

  “笨,回扣。該拿就拿,都是生意規矩了。你還擔心什麽呢?”小雅用筷子敲了下我的頭,感覺有點不對,又馬上對我臉親了口,還嘿嘿地朝我笑。

  “哦,那就沒事了。你幫我看看多少錢來著,卡號後六位是密碼。買東西就用這個錢吧。”說完,我把卡推倒小雅麵前。

  小雅沒接過這卡,過了會兒才說:“我給你爸媽買禮物,用我的錢。其他的,用的你的。”

  “嗯,好吧。”我知道她的心思,便也不再堅持。又掏出褲兜裏Brint給我的美元和英鎊來,放在桌子上,哦,還有那老黃給我的5000塊,我這褲兜剛才都鼓鼓的,東西拿出來後,就癟了下去。

  小雅笑著看我:“全拿出來了哇?”

  “嗯!一個都不剩。”我想了想,又指著我另一邊褲兜說:“老黃給我招待客人的錢,還剩幾百塊。”

  再也忍不住地她就笑開了,說:“太可愛了嘛你,像個小阿呆一樣!”

  小雅說我像小阿呆,我也覺得她有時候呆呆的,所以我們從那時候開始就相互叫對方:阿呆。

  我問她為什麽笑我,她說:“你憨憨地笨笨的,一邊掏錢出來,一邊交代來龍去脈,就像個被老婆管得死死的妻管嚴一樣。可是,還那麽心甘情願的模樣兒,哎,太乖了!感覺像個三歲小孩子接受大人的問話一樣的一臉無辜,誠誠懇懇。”小雅說完,就又捧著我親了一下,催促我快出發了。

  我蹬上鞋子,拿起那個安踏小小的斜挎包和小雅說拜拜,下樓到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去喜來登找Brint.老黃打電話告訴我,他已經出發了,到了後就帶Brint去中山路逛逛。Brint逛了逛,看起來也沒啥興致。老黃見狀,就讓我問問他想買什麽東西?

  Brint兩手一攤,聳聳肩:“I don’t kno.”

  好吧,我們就走走逛逛唄。Brint可能也確實覺得沒啥意思了,我想了想幹脆說:“Do you .”

  “That’s good idea,man .”Brint 似乎找到了他的興趣點,“yes,I ionships.”

  於是我們仨又從中山路轉場到了電子城,Brint看來迷上了中國的電子產品。他說,便宜,好玩。可是那個山寨的蘋果手機,他不要了,說那個太令人尷尬了。送給他的朋友們,都當做一個玩具玩得可高興了,可沒過幾天便扔垃圾桶了。

  我都忘記了那次,Brint一路逛一路買,零零散散前前後後買了些什麽東西,卻是讓賣小電子產品的姑娘們高興壞了,反正什麽好玩的鼠標墊子,小風扇,USB線束,都是他的菜。很像是個喜歡玩小新鮮玩意的大男孩子。Brint一邊買一邊不逞口舌之歡,試圖尋找著他口中說的girlfriend.

  也還好,時間過得很快,我就惦記著送走這英國人,好去找小雅匯合,買點東西,明早回去老家。Brint主動說中午去吃上次的那個川菜館吧,老黃也很高興,我也很高興,這一次算是圓滿結束了。

  老黃打電話安排小陳到茶葉店買了一盒上好的鐵觀音和一盒正山小種,小陳在電話裏哦哦的答應著。

  剛掛完電話不久,老黃拿起電話打給小陳:“你叫其他幾個人一起到漁王川菜,中午一起吃飯。”

  差不多半小時後,我便接到了小陳的電話:“熊總,在那個包間啊?我們到樓下了。”

  “我們在雅2,快上來吧。”

  小陳,老肖、小葉和小劉的到來,我們就熱鬧了很多。小陳將手裏的兩盒茶葉遞給老黃,老黃拿過來對Brint說,送給你茶葉,希望你喜歡,我就緊跟著翻譯給Brint。

  Brint笑嗬嗬的接過來,說道:“Huang.,Thank you so much.Every time Ie to CHina,you send me nice gift.Yes ,I love chinese tea very much.”

  老黃就又開始說了:“我們閩南啊,有句話說的就是寒夜來客茶當酒。我們泉州安溪的茶葉,那也有一千多年的曆史了,從宋朝開始,我們泉州就是貿易港口的。”

  我把老黃的話翻譯給Brint,他聽了就說:“man, I knohe world.”

  我就告訴Brint 是泉州QUANZHOU ,not Guanzhou. Guangzhou is Canton.可是他的舌頭在打架,學不會,罷了。

  我把小陳他們一一介紹給Brint,果然Brint就直勾勾的盯著小劉了,問東問西的。小劉倒是大方禮貌的回答著。有語言差異的屏障和文化差異的隔閡,一些看起來非常不恰當不禮貌,容易引起異性間尷尬的問題,仿佛也不是那麽尖銳了,反而惹得我們哄堂大笑。

  老肖和小葉,就揪著Brint說起了英超的市,曼聯和利物浦是繞不過的坎,於是嘰裏呱啦扯了很多。我用了我很貧瘠的體育見識,勉強說了個人小貝和魯尼,於是便沒了下句。

  還好的是,服務員很快上菜了,我們的話題自然結束。小劉和小陳不喝酒,以茶代酒舉杯致意:Forever friendship and Long term good business.

  老黃端起酒杯對Brint說道:幹杯!

  Brint知道這“幹杯”的意思,便也端著酒杯說道:“Cheers!”

  老黃信心滿滿的哇啦哇啦跟Brint講他的經營信念:質量就是生命,信譽就是根本。Brint聽了我翻譯的老黃的話,就給他點了個讚,豎個大拇指,說了幾句讚同的話。一陣商業互吹,讓倆人倍感親切,彼此的友情又深入了一大截。

  吃過午飯,Brint和小陳他們說拜拜,還特別要小劉加上他的Gmail即時通,這樣就可以聯係了。後來小劉經告訴我,熊總,你那個客戶,是不是很饑渴啊,怎麽天天都問我要做他的Chinese girlfriend,真的是無語得很。

  老黃開車,我和Brint坐後排,雜七雜八地說著生意上的事。我就打探,歐洲人的房子現在都很簡約還是很多藝術性的雕刻。Brint說,其實高端的還是很藝術和奢華的。比如那種公寓樓和貧民區的房子,都比較簡約的。

  這不哪兒跟哪兒都一樣的道理嘛,我心想。

  “But,Mr Bear,if you egy and goal.”

  我笑著說:“Actually,.”

  “O business man.”

  其實,我想作為外貿公司,隻是純粹的買空賣空,是不存在問題的。作為生產商,那的確是不大可能的,兩套幾乎迥異的質量控製標準和體係,就已經會讓人頭疼的。更別說,工廠裏生產線上的工人們,在高強度長時間環境又不好的情況下工作,有幾個人能嚴格按照標準來達到質量控製目標。

  Brint見我默不作聲,便寬慰我到:“Man,you can not occupy the he money you can gain. ”

  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邊笑著說;“I am cautious,and not greedy. I just ask you for the question I’m confused.”

  “Ok,young guy.you are young,long 說得很真誠,我一度以為我遇到了天使投資人。

  “Thanks my dear Brint,thank you very much.”

  廈門機場不遠,我們在出境大廳告別,Brint大力地拍打著老黃的後背:“My Dear Mr Huang,you muste to London,I chinese friends. ”

  我忘記了翻譯,Brint見老黃瞪著眼不明白,便叫了我,朝我眨眼說道:“Bear ,PLS tell Huang,youo guys muste to London,I hem,hahah……”

  當我把這樣的內容原封不動翻譯給老黃後,老黃一張老臉笑得都快變了形,褶子堆成了沙皮狗的樣子,地瓜腔說著:“你個壞人,你個壞人……”

  “You guys are playboy……”我告訴Brint老黃說的話。

  “Life is play ,厚顏地說道。

  老黃聽了就一陣哼哼哈哈了,說:“我一定回來倫敦的,到時候就給你添麻煩啦!”

  Brint和我抱了抱,說:“Bear,I don’t have a child,you are my son in China.”我艸,這話戳中我心窩了,我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對,他和Brint是同年出生的。

  我告訴他明天會發給他報關的PACKING LIST,PRFORMA INVOICE,B/L。DRAFT B/L還需要他核對和確認收貨人和地址,他就一個勁的感謝我:“Thanks for you efforts. I remember and appreciate you,my chinese son.”

  Take care!我朝Brint揮著手說道。他一邊走進安檢通道一邊和我們揮手道別。

  老黃叫我:“小熊,我們走了。”

  老黃說他回泉州了,要我也回去休息吧。我說,明早的飛機,我要趕緊回去收拾行李了。

  “那個,就回家好好玩幾天。提前給你拜年。”老黃跟我說道,他要送我,我說不用了,你早點回去工廠,你事還多。老黃也不多客氣,便自己開車回泉州了。

  我電話小雅,小雅告訴我她已經買好了東西,讓我直接回去找她。於是,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往曾厝垵奔跑去。

  我急衝衝地跑回家,小雅正在收拾行李,我一個拉杆箱,她一個。

  小雅發現我正傻樂嗬嗬地看著她,便捋了捋頭發,撥在耳後:“沒見過呀,快來幫忙的啦!”

  “不都收拾好了嗎?”

  “沒,我的收拾好了,你的沒有。”

  “哦,那簡單。我就裝幾件衣服。”

  “傻樂吧唧的,我收拾好了的啦!”

  “不老實,看我怎麽收拾你!”說著我就要去推倒她。

  “哎呀,別添亂,收拾東西。對了,你訂單發貨的,都處理好了?”小雅不忘提醒我。

  “沒呢。還有些清關資料,客戶單證要做。”我說道,“不過都簡單。我可以讓小劉他們做。”

  “那你還是帶上筆記本吧,萬一需要你自己處理呢!”

  “說的也是,那我一會回去33號拿筆記本。”

  小雅告訴我,她買了五盒日光岩餡餅,五盒鐵觀音。我說要有空我還想買茶樹菇,我可喜歡茶樹菇煲湯的那個味道了。小雅說,哦,那就沒買呢!要不現在去趟超市?

  我想了想,說道:“算了,本來都很累了。以後買了快遞給我媽吧。”

  “嗯,好吧,你說了算。”小雅像是想起了什麽:“對啦!小熊,你知道我舅舅給你的卡裏是多少錢不?”我看著她等著大大的眼睛的樣子,就覺得這數目不小。

  “多少?”這回輪到我瞪大眼睛了。

  “你猜!”小雅故作姿態,很是令人折磨。

  “哎呀,猜不到,你說嘛!”我的焦急和催促,卻換來的是人家的不耐煩地一個白眼。

  “再猜!”小雅不容置疑的口吻對我說。

  “猜不到,你告訴我呀!你倒是說給我啊。”

  “不說。你猜。”

  “猜不到。”我一臉無可奈何,又壓抑不住心裏想知道答案的急切。

  “哎呀,笨啦,這個都猜不到。”小雅很是輕蔑的嘲笑我。

  “多少嘛,你說給我就好了啊!”

  小雅伸出右手倆指頭給我。

  我急忙說:“兩千?”

  “萬。”小雅笑嘻嘻地說。

  “兩萬?”我又問道。

  “不,不……”小雅說著伸出了右手五個指頭。

  “五萬?”我有些不相信,帶著驚喜和興奮的口氣。

  “嗯!”小雅朝我點著頭,這點頭都很使勁。

  我笑著不說話,心裏很是高興。小雅卻以為我嫌少了,說道:“怎麽?嫌少了啊!那我替你還回去……”

  “不不不。我是覺得太多了。好多啊!”我掩飾不住窮人乍富的喜形於色。

  “怎麽樣,200萬不到的單子,我舅舅給你五萬回扣。算不錯了吧!”小雅得意地朝我使著顏色。

  “哦,是哦。”

  “哎,你就打聽下嘛。還有哪個工廠會給外貿公司的業務員拿回扣的。還拿這麽高。”小雅鼻孔朝天,臉上都是她舅舅們給她紮了場子的驕傲。

  “哦,我是覺得,這個不好吧!”

  “傻子,這是我舅舅看得起你,看得起你的客戶和價值。有什麽好不好的。”小雅說得我一下就豁然了,“這下就看你的了。你拿了錢,就得給我們家辦事了哦!不努力不行的。”

  我看著眼前的小雅,感覺怎麽整個一周扒皮加黃世仁的氣息迎麵而來,“我,我……”

  “好了啦!瞧把你緊張的。”小雅推了我一下,我差點坐到床上。

  收拾的差不多,我便說要回去那筆記本。小雅則說等會,和我一起過去吃完飯,順便就拿了。

  我想想也是的,便坐下來和小雅泡茶喝。

  “小雅,我們老家農村可不好玩哦!”

  “我知道。”

  “泥巴路,冬天都是陰雨綿綿。很冷哦!”

  “哦!”

  “沒空調,沒熱水哦!”

  “沒熱水?”

  “對啊!”

  “洗澡怎麽辦?”

  “長江裏洗。”

  “滾,就知道你嚇唬我。”

  “沒嚇唬你。”

  “那我還是不去了吧。”

  “機票都訂好了,你說不去就不去了啊!”

  “誰讓你不早告訴我啊!”

  “我想說,你卻不聽啊!”

  “煩,就討厭你死了。”

  “不許反悔。必須去。”

  “不去,誰願去,找誰去。”小雅嘟囔著嘴,一臉無辜。

  “真的嗷!”我眨著眼,壞笑著說:“那我問問黃姝。”

  “你問。”小雅很淡定點兒都不擔心。

  “我問問麗麗。”我拿著手機快要撥出去的時候,小雅大叫“呀——”,同時一手重重拍在我腿上。

  “我忘記告訴你了!”小雅眼睛瞪大大的,一臉驚慌。

  “什麽啊?忘記告訴我什麽了?”

  “麗麗,麗麗今中午給我打電話,借了一萬塊錢,回湖北了。說是家裏有急事。”小雅看著我的臉說道。

  “啊?發生什麽事了啊!要一萬塊?”

  “不知道,她沒說。就是很著急的樣子。”

  “沒問問胖子?”

  “沒,我覺得沒什麽就用我舅舅給你的卡,轉了錢給麗麗了。”小雅壞笑著說道。

  “哦,哈哈,我說呢!麗麗問你借錢,你用我的錢來借花獻佛。阮小雅,你可以呀!”我一邊伸手去捏她臉蛋兒,一邊作出凶狠狠的樣子。

  “嗬嗬嗬,哎呀,你不是喜歡當老好人嘛,我這是成人之美,幫你當好人。”小雅不甘示弱,揚著頭朝我說道。

  “好好好。我問下麗麗究竟啥急事了。”說著我拿起電話來打給麗麗。

  “哎哎,那個,茶葉和餡餅,我可以沒用你的錢哦!”小雅還要強調一遍,同時做了個鬼臉給我。

  電話嘟嘟嘟地想著,過了很久才接起來:“喂,熊哥!……”

  話還沒說,麗麗已經哇的一聲在電話裏哭開了,我瞬間也蒙了,連忙說著:“不找急,不著急啊,別哭,別哭啊,慢慢說,發生什麽事了……”小雅一下奪過手機,按了免提鍵,這樣她便可以聽到我們的談話。

  “我爸出事了,在醫院搶救……”麗麗斷斷續續地說出來,一邊抽泣著。

  “你到家了?”

  “沒有……火車都停了,到處都停了。飛機降落不了。我隻能坐大巴,明早到……”

  “吃點東西,現在你要好好保重身體,不然你怎麽回家照顧你爸爸呢!”

  麗麗在電話裏嗯嗯地答應著,小雅聽了一臉的沉重:“這麗麗,怎麽這麽多舛啊……也不知道她爸爸究竟傷得如何了。”

  電視裏正播放著新聞:□□總理□□今天赴湖北、湖南指導應對冰雪災害……天啦,我第一次見到連高聳入雲的高壓輸電線纜都被凍上了一圈厚厚的冰殼。電網斷電,高速路冰封,火車停擺在鐵軌上,火車站擠滿了回家而不知何時可以等車的人們……

  麗麗的爸爸是電網工人,需要爬上鐵塔清理電纜上的厚厚的冰殼。而不幸的是,他在爬鐵塔的時候不慎墜落。麗麗接到電話,就嚎啕大哭了起來,嚇得酒店主管也趕忙過來問清緣由,隨即安排麗麗休息,幫她訂了機票,卻被告知湖北機場關閉了。火車票早已售罄,現在火車已停擺。那麽隻能,長途大巴了。

  小雅,打了電話給胖妞。

  “小雅姐,麗麗爸爸好像已經很危險了,現在沒了意識,在ICU裏了……麗麗媽媽都快崩潰了,幸好還有電網公司托底,可是他爸爸畢竟不是正式工,所以……”

  “胖妞,你告訴麗麗,我們會幫她的。”

  “嗯,謝謝你和熊哥了!”胖妞哽咽著說道。

  小雅掛了電話,我和她一樣呆呆的。感覺這麗麗的不幸,就像我們的親人遭遇了不幸一半。

  “走吧,我們去吃完飯。”我起身,小雅也跟著一起走向門口換鞋。

  在路上,小雅的情緒明顯受了麗麗這事的影響,有些低落。我想著用親她臉頰,把她扛起來,背起來的辦法讓她笑了起來。

  小雅在我背上的笑聲停下來後,叫了我一聲:“小熊……”

  “嗯?”我應著。

  過了一小會,小雅也沒再說什麽,我問她:“叫我做什麽呢,說吧。”

  “沒什麽,就叫你一聲。”小雅輕輕地說,有些柔若無骨似的。

  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小巷子裏的路燈也點燃了。

  東北餃子館的蘇姐見我和小雅到了,笑著問我們:“準備吃點啥啊?”

  “拔絲地瓜、京醬肉絲、醬牛肉……”我看著菜單說。小雅插嘴到:“我不要京醬肉絲,不喜歡。換個地三鮮吧。”

  “好嘛,依你了。”

  “要不我們先上樓去拿你的筆記本什麽的。”小雅看著我說道,“下來時,我們的菜也就準備好了。”

  “好啊,那走。”我們起身朝33號走去。

  洪姐一家正在吃完飯,看我和小雅手拉手走了進來。洪姐就笑著問我們:“還沒吃晚飯?”

  “還沒有,馬上就吃。”我和小雅差不多同時說出口。

  洪姐看我們笑了笑,繼續吃飯。我和小雅噔噔地上到四樓,打開房門。把電腦裝進包裏,便又下樓出門了,到了小餐館。

  菜還沒來,蘇姐說外賣得多,比較慢這會,要我們等一會。小雅看著牆上掛著的電視,電視裏正播著新聞,好多關於冰雪災害的報道。小雅突然叫了聲:“哎呀!——”

  “啥啊?”

  “隻顧著拿電腦了。被子,被子!”小雅使勁瞪了我一眼。

  “哦!是哦!”說完,我起身就往會跑。那晚洪姐的被子給了我和小雅蓋,我這幾天一直沒回去,就沒還給洪姐。

  我進門才發現,隻剩洪姐的爸爸還在獨自喝著酒,臉上紅紅的。洪姐的媽媽已經在廚房開始收拾鍋碗。

  我上樓的時候,才發現洪姐已經回她臥室了。我噔噔跑上樓去,抱著被子就下到二樓洪姐放門口,叫了聲:“洪姐——”

  洪姐見我抱著被子,便說:“啊,你們先用著啊!”

  “不了,不了。太香了,我是睡不著……”我一邊往裏走一邊,一邊把這厚厚的鴨絨被往床頭放。也不知道洪姐怎麽把一雙毛毛拖鞋放在床邊了,我毫無預警地給絆了一下,身子朝前傾倒,還好有著被子墊著,不然這地板還會讓我磕疼的。隻是我手把洪姐的枕頭給拽到了地上。

  我一邊慌亂地說對不起,一邊要起身,卻見洪姐的慌亂那麽不可思議,臉紅得快要滴下緋色的汗珠來。我眼裏看見了,剛放枕頭的地方,放著一隻粉紅的□□——對,沒錯,就是那種我們經常在島國教學片裏見識的。彎彎的,按下電源開關就會嗡嗡地轉動的……

  “那個,那個……”我吞吞吐吐地從地上彈起,把被子抱起來放在床上,轉身就往外走。

  “等等——”身後傳來洪姐的聲音。我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洪姐幽幽地說,臉還是那麽緋紅,像是鼓足的勇氣:“我是個正常的人,正常的女人……”

  “嗯……”我不知道說啥,就嗯著表示認同。

  “那個,那晚我和小雅喝酒醉了,你回來……我都知道。”

  “啊?!”我瞬間抬頭看洪姐,“那,我我,我那個你什麽,你都知道……”我想著,我在黑暗中解開她的BRA,摸了那麽會兒還很享受,還親了她,還褪下她的褲子……心裏就感覺自己被拔掉了衣物,曬在廣場中央一樣,恨不能鑽進地縫。

  “知道。”洪姐回答得輕聲又簡短。

  “對不起啊,不是故意的。”撂下這句話我便逃也似的,跑了。

  身後卻是洪姐的笑聲:“哈哈哈……”

  我沒回頭看她笑我的樣子,洪姐的嘴唇塗著她習慣的紅色唇彩,牙齒潔白又整齊,瓜子臉,小麥色的皮膚。毛絨絨居家服包裹著豐滿胸部,頎長的下肢,是的,和小雅不一樣的美,和性感。

  小雅見我喘著氣地坐在她麵前,就問我:“你幹什麽了啊,上氣不接下氣的。”

  我說:“我一路跑來的,怕你把菜吃光了。”

  小雅夾起一片醬牛肉給我:“吃吧,這盤牛肉全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