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警官走了沒多久，又返回來了。說是有領導指示，必須保護好證人。

  小雅對王警官說：“王警官，麻煩借你電話用下。”小王把電話遞給小雅，小雅撥了串號碼接通後，便說：“招娣，我是阮姐。你上班後先去移動營業廳幫我買兩個NOKIA5800，要情侶手機號……”說完便掛了電話，將電話還給王警官。

  我都被小雅從昨晚開始的正麵硬剛她老公小陳，驚訝到不行，完全一副“可以，我為什麽就不可以”的態勢。兩位警官估計是見多了或者工作紀律要求，麵部表情一直波瀾不驚。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王警官的電話響起來，原來是金招娣打給小雅的，“阮董，我已經辦妥了。手機是給你送到哪兒呢？”

  我說：“要不，我去找她拿吧。”

  小雅瞅了瞅我：“小熊，你這樣出去啊，會被圍觀的。算了吧。一會有人來了有人拿去。”

  正說著話，小黃進門來了。黑乎乎的臉，他看了眼我，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他朝小雅看了過去，做了個手勢，說與他無關，絕對無關。小雅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小黃走到小陳床邊，喊了一句：“陳XX，你這是怎麽回事？”小陳慢悠悠的睜開眼，估計腦袋被我那一滅火器砸得震蕩比較厲害些了吧。小陳看了看小黃，緩了一陣，才說：“黃X，塞你母懶覺啊！才來啊！昨天我要你和我一起來廈門玩，你不來。昨晚正需要幫手，你又不在……”一會閩南話夾著普通話的，我聽起來好吃力。

  小雅麵無表情的聽著，偶爾瞟幾眼這幾步之遙的哼哈二將，一臉的厭煩。“當著二位警官的麵，我們來說說。第一，小熊來敲門，你啥都不說啥都不問就開打，我不阻攔，你是不是要弄死人家？第二，我阻止你，你連我也打，我這傷口為證。第三，你認為我和小熊是奸*夫*淫*婦。那好，原本沒有的事，正常的朋友關係。你既然要說，我不能吃虧，從現在起，我就要這麽做。不然對不起你打我和小熊這一頓。第四，我們馬上辦離婚。我讓公司的法務送來協議，你簽字就好。”

  哼哈二將一聽，頓時有點傻眼了。小陳和小黃，心裏清楚他們幹了多少女人都不可能接受的事。小雅要求離婚，自然是合情合理。小陳對我拳腳相向，倒幾乎可以不放在心上，我，北方佬一個，不值一提。但，對小雅的拳打腳踢，算是惹惱了小雅娘家人，這已經算很麻煩的事了。小雅還沒直接聯係那個高官哥哥，也沒找她父母告狀，目前相對安靜。

  小黃歎了口氣，朝我使了個眼色，便和我到了醫院走廊。“小熊，你告訴我，你和小陳他老婆究竟……”小黃有些狐疑地問我。

  “沒有，你覺得有嗎？”我一臉無辜地問小黃，“小陳這樣，你覺得小雅不該有個正常的朋友啊什麽的。即便是江湖混子，是不是也要問清緣由啊？哪有這麽不說話就直接下死手的？”

  小黃有些將信將疑地看著我，“那你那麽晚找小雅幹嘛，有什麽不可用白天說麽？”

  我轉了下眼神，便說：“小雅給我介紹女朋友，她公司的手下。我就想問問清楚。剛好從海滄朋友那裏回來，坐錯了車，就幹脆坐到珍珠灣了。不可以啊？”

  小黃似笑非笑地說：“好，當然。小陳是我哥們，你可別逼我難做啊。不過我發誓我沒告訴小陳你和小雅的事。……”

  沒等他說完，我就急了：“我和小雅的事，什麽事兒，你倒是要說清楚。不然你才是在把小陳和小雅往離婚裏推。”

  小黃訕訕地笑著，“對對，我不說了。不過我就一句話，你好好跟著我幹。女人多的是，別老想著別人老婆……”說完給我一個邪惡的眼神。

  這家夥，都啥境況了，還如此調侃。

  “我跟小陳說，讓他跟你道歉，算是了了這事。你也別太固執地揪著不放。他也不敢怎麽樣對你，你放心，有我在，他絕對不敢，即便他嘴吧上說得嚇人。再說了，小雅的家人，估計才是他目前最擔心的吧。哪有心思在針對你。”小黃給我分析了一下，我瞬間卸下了很多防備，多了些底氣。

  我們正要進門，王警官陪著小雅走了出來，是要去洗手間吧。

  進入房間內，小黃喊了聲小陳，“我跟小熊了解了下。你確實太魯莽了，你為什麽不先問問清楚這下好了吧，你自己被打成熊樣，你老婆和小熊都受傷，派出所也跟著在調查中。聽小熊說，目前派出所是準備拘留你。一是家暴，而是故意傷害？”

  小陳瞬間激動地大喊大叫起來，“黃X，塞你母哎，你信他們都不信我啊？……”

  小黃搖搖頭，對小陳大吼一聲：“為你歹為你好，你都分不清楚了嗎？你要願意進去就進去，拘留結束，我到時候開車接你，給你放鞭炮去晦氣。你覺得好不好？”

  小陳聽完就沉默了。

  小黃說：“那我給你爸爸打個電話，讓他來趟廈門。”說完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就聽見小陳哭喪著說：“你別打啊，打了電話，我要先挨我老爸一頓打的……”

  那熊樣，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來真是之子莫如父，小陳他老爹肯定知道他兒子啥德行。為了維護和小雅娘家的姻親關係，自然是要做些姿態的。

  小陳見我笑話他，就朝我吼了句：“幹你佬！笑你個嘰歪啊！”

  小黃朝我使了個眼色，我自己出了房間。唐警官躺在一張空著的病床上玩手機。偶爾盯一眼小陳，小陳說話也就低聲了些，老實了些。

  王警官扶著小雅回來了。我朝小雅尷尬的笑了笑，小雅倒是落落大方地叫我：“小熊，對不起，連累你了。”說完，朝王警官小聲說了句，王警官便先進了房病房。

  小雅抓著我的手，有些傷感的說：“小熊，對不起，我應該至少短信你一下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說完，伸手摸我臉上的淤傷，眼裏含著淚水。小雅吸了一下鼻子，抬頭接著對我說“小熊，你放心，我會讓他待在泉州，不來廈門。來了也不敢騷擾你的。”眼神輕輕，卻很堅定自信。

  我陌陌小雅的腦袋瓜，小雅蹙著眉頭說疼。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北方佬賴整。”說完給她一笑。

  小雅拍了我一下，溫柔地說：“我不許你再說自己北方佬這樣的話……”

  我笑著答應了，“哦，對了。我告訴小黃，我找你是因為你要介紹你們公司的手下給我，幫我介紹女朋友。”

  小雅聽我這麽一說，笑嗬嗬地看著我：“恩，可以。那我打電話給金招娣，讓她和那誰一起把手機送來。算我送你的委屈獎禮物。”

  我和小雅相視一笑，便進了病房。小雅找王警官借了手機打給金招娣，吩咐了幾句。不多時，金招娣和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便來到了醫院。招娣看了我們三個的模樣，一下就明白了。不著聲色地把手機交給小雅，“阮董，兩部手機，兩張連號卡。你就用紅色這部手機吧，137XXXXXX33，這個號碼你用。我幫你裝好。”說完很麻利的幫小雅把手機打開。小雅讓招娣把黑色那部手機裝好，遞給我。

  小黃見了，朝我露出一些玩味的眼神。

  我遲疑著要不要接過來。小雅便說：“陳XX，看啊，我們奸*夫*淫*婦,用情侶手機，號碼也是情侶號我的33，他的44。拜你所賜！你滿意了吧！”小雅一陣嘲諷。聽得兩位警察都目瞪口呆，小黃也是驚愕得不行。

  看我還不接過手機，小雅故意發怒的樣子：“小熊，你那頓打白挨了啊？這買手機就是賠禮道歉，是給你的，你拿著，問心無愧。”轉頭接著對小陳說：“兩部手機加兩個手機號，一共多少錢，這裏有□□。招娣，你把□□給那躺著的人。把錢收了。對啦，醫院有取款機，小黃你要不幫你好兄弟取下錢，把這手機款給付了？！”

  小黃尷尬的笑著，看了看小陳。小陳滿臉憤懣，卻又不能發作的樣子，從褲兜裏掏出錢包給小黃。小黃便拿著卡出門下樓了。

  招娣一臉崇拜的看著小雅：“阮董，您真厲害！”說完還不忘豎大拇指給小雅。逗得倆警察也是忍俊不禁。

  吃過午飯，張所帶著位領導模樣的人，來到病房。領導直接走到小雅麵前，說：“小雅，我是你哥哥的大學同學廖錫民，你還記得吧？一次我到你家玩，你都還在上小學呢！聽我們張所長說你受歹徒傷害，專門過來看望你。你好好休息，我們一定做好後續調查處理工作。我也跟你哥通了電話，你哥忙得很，就暫時不過來。他晚點給你打電話過來。”說完，從張所張手裏接過來一捧花和一籃水果，放到小雅的病床旁的小桌子上。稍微坐了會兒，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起身告辭。

  張所長將王警官和唐警官介紹給廖錫民，“這是我們所的新生力量。希望廖市長以後到我們所多檢查指導工作，我代表全所幹警謝謝您的關心。”廖錫民和王、唐二位警官一一握手。

  廖錫民笑意滿滿地和張所長握手道別，朝我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我僵硬的以點頭回應他。

  小黃和小陳兩個像是被圍觀的兩個怪胎，在病房的角落裏，安靜的麵麵相覷著。

  醫生來看了下我們仨的情況，說熊先生和阮女士，明早可以出院了。這位陳先生，還需要進一步觀察，囑咐完我們一些注意事項便走了。

  小雅交代金招娣，明天早晨上班後就來辦理出院手續。小雅還不忘敲打小陳：“陳XX，離婚的事考慮的怎樣？”轉頭又對招娣說，“協議帶來了沒有？”

  金招娣從文件袋裏麻利的拿出兩份打印好的離婚協議，小雅拿過去翻了下，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讓金招娣拿過去找小陳簽字，小陳死活不簽，說要考慮，要仔細研究財產分割。

  小雅直接火大了：“分割個屁，分割！我要分割你家財產了？還是你想分割我爸爸媽媽的財產？”

  小陳裝死魚不吭聲，小雅也拿他沒奈何。小黃在旁邊滿臉尷尬的陪著。

  第二天早晨，九點過，金招娣辦完了出院手續。我和小雅，便離開了。小黃昨晚伏在小陳床邊睡了一晚，眼裏全是血絲。小雅看了不忘揶揄道：“整宿整宿夜不歸宿，喝酒唱歌把妹的，下半夜不知在哪個騷狐狸床上的黃大老板，怎麽這陪床比上床還辛苦嗎？”

  小黃尷尬地笑著，說不出話來。我想笑，也不好笑。金招娣倒是捂著嘴，笑得可歡樂了。唐警官和王警官，也是樂不可支的樣子。

  我們出了院，二位警官也便算是完成了上級交代的任務，和我們道別。

  後來小雅告訴我，小陳死活不放手，主要是他們家不願放棄這樣姻親結盟的關係，不願意放棄他哥那條線上的關係而已。當然，小雅娘家人也深思熟慮，讓小雅忍一忍，為了家族利益。

  小雅便成了兩者間的砝碼，保險絲。她說，她想出家為尼，便不受這俗世煎熬。我笑著說，“體現，是可以體驗下，可別真出家了。不然，指不定我半夜穿牆而入，脅迫你作出有辱佛門清淨的事來。”小雅聽完，噗呲一笑，兩個小粉拳頭，像敲鼓似的捶著我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