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內奸楊桉澤
作者:世紀風雲      更新:2021-09-17 23:04      字數:4541
  那個中年婦女悲嚎一句:娃兒,就奔了過去,把這個年輕女人拉起來,然後抱頭痛哭。

  周圍的鄉親這才反應過來,是死人活過來了?鄉親們紛紛圍了上去。楊桉澤就拉著我往外走,小李小王也跟在後麵。

  小王問我這是怎麽回事?楊桉澤說應該是假死,我們還有任務,就不要參與人家的事情了。

  上了車,小王就倒車出大道,我們再一路趕往龍池鎮山腳那邊。從龍池鎮翻過山對麵就是映秀鎮,也就是08年地震很出名那個小鎮。

  過了龍池鎮不遠就是龍池國家森林公園,在上山的路邊有一個龍香院,這是一個古寺廟,在地震的時候坍塌了,但是裏麵的佛像沒有倒。後來重建了,這裏就成了旅遊景點。

  在建國前,龍香院旁邊的茶館曾經是袍哥會的一個據點,現在還有六七十歲的袍哥會成員在這裏吃茶擺龍門。

  袍哥會是一個渙散的組織,大部分是農民組成。袍哥會取《詩經·秦風·無衣》:“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之義,表示是同一袍色之哥弟。

  這個組織幾百年來亦正亦邪,好事壞事都做,所以是一個無法定性的組織。像川軍出川抗戰,裏麵就有很多袍哥會的人。但是組織大了,就會什麽樣的人都有。

  袍哥會發源於清朝初期,壯大於民國時期,與青幫、洪門為當時的三大民間幫會組織。

  這個組織在建國前,是可以和當地國民政俯平起平坐的,在四川有著絕對的統治地位。袍哥組織裏有高低級別之分的堂口,即威、德、福、智、宣五個班輩。

  民國初期,四川的黨、政、軍、農、工、商各界都有人參加袍哥會。建國後袍哥會被打壓,然後解散了,但是秘密堂口還在。

  而龍香院旁的這個茶館,就是袍哥會經常聯絡的據點。

  我們把車停在龍香院附近路邊,徒步去茶館。這個茶館和龍香院一牆之隔,都是磚木青瓦結構,顯得古色古香,頗有韻味。茶館門口旗杆上掛著一個大大的‘茶’字黑色幡旗。

  裏麵的客人除了舊日的老袍哥,也有當地的居民,還有路過的遊客。所以我們走進人聲鼎沸的茶館,並沒有引起特別的關注。

  小王是都江堰市的人,對蜀地的茶文化特別了解。而我隻會喝一下功夫茶。楊桉澤和小李是北方人,應該對茶文化不是很了解。

  我們找了張空的八仙桌,大家就坐。小王點了五杯峨眉山綠茶,還有糖果、香煙、瓜子、花生等小吃。一會兒夥計就用托盤端了茶水上來,再放下各種小吃。

  舊時的四川茶館裏還有掏耳朵、擦皮鞋、算命看相的遊走其間。還能看川劇變臉、可以聽清音、還有人溜鳥、有的打盹兒或者看閑書。

  在這樣的環境中,你可以深深感受到社會群體的親和,感受到茶館濃濃的地方特色。所以蜀人特別愛過來泡茶館喝綠茶。

  更有些人喜歡湊在一塊擺龍門陣,天南地北的聊。泡茶館的人一邊喝茶,一邊欣賞地方特色的曲藝節目,這也是一種享受。

  夥計端上來的是“蓋碗杯”,分為茶碗、茶蓋、茶托三部分。這是唐代四川節度使崔寧發明的,後來這種茶具流傳開來才全國仿造。

  小王給我們仨每人端了一杯茶,再擺弄著剩下的茶盤和兩個茶杯。他把一個杯子放到茶盤裏麵,另一個放到茶盤外麵。這是請喝茶的意思,也是袍哥會中求助的意思。

  周圍的客人中,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穿著黑色的長袍,頭戴黑色禮帽。他扭頭看了我們一眼,就走過來坐下看著小王。再端起茶水吹幾下喝一口,然後把茶杯放入盤子當中。

  這暗號算是對上了。這是一個老袍哥,可能打不動了,但是還能傳遞信息。

  不認識的袍哥之間,在茶館會麵就會擺出茶碗陣。就是用茶碗擺出各種陣勢,然後通過陣勢起到傳遞信息的作用。小王擺的是‘木楊陣’,意思就是想找人。

  小王對著這個老頭一拱手,輕聲用‘切口’盤話,這些暗語我們聽得一頭的霧水,都不知道講什麽。

  不認識的袍哥之間,都會用切口來聊天,不懂的人就是一點都聽不懂。而小王是當地人,對袍哥的暗語是相當的了解。

  兩人聊了一會兒,老頭就離席走了出去。楊桉澤問小王怎麽樣了。小王說問到了,今晚九點,會有外地人來拜堂口。

  拜堂口就是拜碼頭,袍哥有威、德、福、智、宣五個堂口,今晚拜的是‘德’字碼頭。

  這樣看來,‘威’字堂口已經拜過了,‘福智宣’三個堂口不一定要拜。我們喝了一會兒茶,吃了一點小吃,就起身走了。

  車上,小王說,今晚九點在龍池,會有人見麵,具體是誰見誰就不知道了。現在‘德’字碼頭的堂主是王嘉毅。

  龍池就是龍池國家森林公園盡頭的一個水庫,旁邊是龍池賓館,隻有一條路進去。如果有人在路上把風,很難做到不被發現。

  楊桉澤下車給上麵打了電話,把這個消息通報回指揮部。至於上麵怎麽安排,我們就管不了了。我們直接開車去龍池賓館,然後開了四個房間住下。

  從房間的窗戶就能看到,賓館門口的路,是進來的唯一道路。賓館旁邊就是大水庫,叫做龍池,有土路環繞水庫一圈。袍哥會和聖靈會的人在哪個地方見麵,就不得而知。

  趁著賓館還有手機信號,我給蔣鳴打了個電話,把今晚的事情通知他,這是雙重保險。

  下午我們四人繞著水庫遊覽一圈,觀察地形。晚飯過後就躲在房間窗戶觀察起來。

  楊桉澤說九點之前,行動隊和省隊的人會徒步摸進來,到時候把那些人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不說袍哥會的人,就是聖靈會廣南分會那十幾人,都很強大。而且那個麥玟鼎,我單挑都不一定是對手。難道行動隊這邊,有很把炮的大人物坐鎮?

  晚上八點半,我偷偷摸了出去,在水庫周圍查找,這裏竟然沒有一個人。我躲在樹蔭下,頭頂月亮正圓,可視距離很遠,周圍靜悄悄的隻有蟲子在鳴叫。

  難道是消息走漏了?怎麽會沒有人?

  回到房間,聽到敲門聲,打開一看竟然是楊桉澤。他問我去哪了,怎麽敲門不回應?說完他看了一眼窗戶,窗戶是關著的,連窗簾都拉回了。

  我說剛才突然很困,睡著了,迷迷糊糊起來,才聽到敲門聲。他又看了一眼我的床,被子很亂,還好他沒有伸手摸一下被窩。

  “現在行動隊已經到了外圍,等會我們過去找到他們,然後發出信號,讓行動隊的戰友行動!”他說完揚了一下手裏的信號槍。

  “好的,我洗把臉馬上就來。”等楊桉澤出去,我把門關了,就去洗臉。

  嘩嘩的水聲中,我低頭發現鞋子上還有露水,鞋底帶了點泥巴,踩得廁所裏麵有幾個腳印。用臉盆裝了點水,把腳印衝掉,再拉幾張衛生紙把鞋子的泥擦掉。

  出門之後,看到他們已經準備好,正在等我。楊桉澤給我發一支強光手電,就一起出發。

  水庫區還是很安靜,根本沒有半點人影,說好的九點在龍池見麵,現在雙方都沒有來人。我們不敢用手電,隻能在月光底下慢慢走。除了踩在泥地上沙沙響的腳步聲,周圍鬼影都沒一個。

  我跟著他們在水庫逛了一圈,來到一個寬闊的平地,周圍都是樹林。楊桉澤一舉手,我們都站在他身後,向周圍掃視著。

  “什麽人!出來!”楊桉澤對著前麵樹林大喝一聲,然後就掏出信號槍,朝著天空連開了三槍。“呯呯呯”。

  三顆紅色的信號彈升空而起,拖著長長的尾巴,跟著在半空中炸開。

  我愕然地看著楊桉澤,對麵樹林裏根本就沒有人,他為何要通知行動隊過來?

  “趴下!隱蔽!各自找地方躲起來!”楊桉澤給大家下命令。

  我跟著小王往邊上跑,躲在灌木叢裏麵。楊桉澤和小李也躲在十米外的灌木叢裏。

  身邊的小王嚇得瑟瑟發抖,他應該還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麵。隻是,對麵樹林根本就沒有人呀?這個楊桉澤,發的什麽瘋?

  十米外的灌木叢裏,突然傳來掙紮的動靜,然後就是幾聲刀子紮肉的聲音。我趴在小王的耳朵邊上,輕輕說道,小心楊桉澤!

  發散意識,那邊灌木叢隻有一個生命體了,另外一個是屍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屍體的名字應該叫做小李。

  周圍一片安靜,等了幾分鍾,突然前後來路跑來了二三十人。這些人跑到這片空地上,一邊喘氣一邊打手電到處找,然後聽到有人說,怎麽沒有人?

  話還沒有說完,從樹林後麵的山上就傳出大片的槍聲。眼前幾十人倒下一大片,不停有人發出哀嚎。

  剩下的人都趴下,往四周分散隱蔽。有的掏出手槍,向山上還擊,手槍的火光又引來一陣陣槍聲,拿手槍的人也倒下了。

  這場景把我給看懵了,現在敵友不分,都不知道該出手幫誰才好。身旁趴著的小王衝不遠大叫,那邊倒著一個人。

  “蔡偉!這邊!快!”

  然後見到一個年輕人翻身爬過來,小王撕下衣服上的布條,給那人包紮傷口。媽的,原來趕過來的這些,才是自己人。

  我瞬間出現在山上,看到哪裏有火光槍聲,就過去一拳打在那人的腦袋上。一連打了七八個人之後,終於看到在後麵督戰的麥玟鼎。

  衝過去對著麥玟鼎就是一拳,結果被他舉起雙臂架住,而他隻是後退了一步。他一個頂膝,被我一躬身躲開,跟著就是撩陰腿。

  我瞬移到十米外,他驚訝地看向我,滿臉的不可思議。我再次衝上去,對著他打出一個五雷掌。在爆炸聲中,麥玟鼎快速躲開,他說你是那個陳大恒?

  回答他的是連續三個五雷掌,把他周圍的樹木炸得麵目全非。他堪堪躲過了五雷掌,就往山梁上跑。這速度,快得跟兔子一樣。

  我又瞬間堵在他跟前,他就轉身往山腰跑。等我追過去,他就回身打出一蓬黑色的腥臭粉末。躲開粉末,再次堵在他跟前。他往腰間的布袋一掏,扔出一把軟體動物,這些都是拇指大的紅頭蜈蚣。

  蠱毒?這是一個蠱師?我趕緊後退幾步,躲開漫天的蜈蚣。當我拍掉身上的幾條蜈蚣,麥玟鼎已經跑出了百米之外。

  蠱師一般身體比較虛弱,像麥玟鼎這樣拳腳功夫厲害,又玩蠱毒的,真是相當少見。這水平,都已經達到宗師級別了。

  我順著他的背影追過去,沿路他不停灑著蠱毒和毒物,都被我一一躲開。

  山腳下是一條小溪,月光下波光粼粼。麥玟鼎跑到一塊平地就站住了,他氣喘籲籲地回身看我。隻見他左手皮手套抓著一把腥臭的毒粉,右手抓著幾條吐著信子的竹葉青。

  我慢慢走向他,發散意識,發現地上有幾個陷阱。這些難道是為行動隊準備的?而他被我逼得要提前啟用了?

  周圍還埋伏著幾個人。麥玟鼎站在中間,月光下他陰測測地冷笑著,眼睛發出細碎的玻璃般光芒。

  這人,很陰毒,而且毫不掩飾,是個真小人。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小子,這次就連上次的舊債給清了吧!”

  “難道壞人都是這樣說話的?楊桉澤是你們的人吧?他已經暴露了,我先弄死你,再回去弄死他。”

  “什麽楊桉澤?不認識!”

  “你就別裝了,你以為裝作不認識,就能保護他?他不是你們的人,就是袍哥會的人,我不信你不知道。”

  “是又怎麽樣?你以為你還能活過今晚?”

  “就憑你這幾個破陷阱,還有外圍幾個拿著槍的人,就能困住我?做夢吧!”

  麥玟鼎見我兩下點破了他的底牌,臉色馬上就變了。

  “你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埋伏的?”

  “袍哥會‘德’字碼頭堂主王嘉毅告訴我的。我和他是至交,昨天就商量著怎麽弄死你了。”

  “放屁!不可能!昨天王堂主一天都跟我在一起。你騙鬼吧!”

  “那你說,我是怎麽知道這裏有埋伏的?三個陷阱,三個槍手,都是他說的。”

  “你......。”

  “把你手裏的小蛇扔了吧!還有蠱毒。這些東西都傷不了我。我們拳對拳,腳對腳,用實力來對戰。好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麥玟鼎氣得渾身發抖,不過他還是把竹葉青和蠱毒放了回去。等他收好皮手套,我運起麒麟臂,瞬間衝過去,對著他當胸就是一拳。

  他再次雙臂一架,故伎重演,這次我用了九成的功力。拳頭砸在麥玟鼎雙臂上,‘哢嚓’一聲,他有一條手臂斷了。斷臂砸在臉上,鼻血一下就噴了出來。

  我收回麒麟臂的功力,全部灌注在右手的五雷掌上麵,隔著半米對他當胸一轟。

  “轟隆......!”

  “啊!......。”

  麥玟鼎被五雷掌轟得倒飛十幾米,砸進了自己的陷阱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