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問了，接下來的，周棠忽然不知如何說了。

  晝夜溫差大，春夏之際的夜晚溫度也低。

  她今天吹得單薄，李胤澤將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了。

  “打電話問問田薇，她回不回去，小叔叔送你們回家。”

  周棠反應過來，點頭，“好。”

  她給田薇打了電話，不用問，田薇說晚點回去，讓她先回。

  “回家裏住？”李胤澤說。

  周棠搖頭，“薇薇晚上玩得晚，我得回出租屋，要不然她一個人不安全。”

  “好。”

  倆人一前一後地走下拱橋，又繞過半個校園，去了後門，讓司機過來接。

  車上，一路無話。

  到了出租屋樓下，李胤澤送了周棠上樓。

  打開門，門口的針織娃娃換了，應該是瘋狂動物城的尼克狐。

  周棠去了廚房燒水，讓李胤澤坐一會兒。

  端著水出來，她說：“團子一直留在家裏，我過兩天就去接過來。”

  “沒事，吳媽已經能照顧團子了。”李胤澤道。

  說著，對話中斷。

  視線交匯片刻，又戛然中止。

  “田薇要過多久才回來？”還是李胤澤先開口。

  “不知道，應該快了。”

  李胤澤點頭，站起了身。

  周棠心裏一緊，知道他是要走。

  其實最近常見，但再常見，也不是時時都見。

  每次見他，都短暫又快速。

  腦子裏想著念頭，想再拖延片刻，李胤澤已經走到門口了。

  他推開門，試了試樓道的燈，發現不太靈敏，便皺了皺眉，擔心女孩子住不安全。

  邁步出去，這才轉身，發現周棠穿著拖鞋站在原地。

  “棠棠，小叔叔走了，你把門鎖好。”

  少女點了下頭。

  李胤澤後退一步，關上了門。

  關門聲響起，周棠才反應過來，忽然快步走到門口，連鞋都沒換就跑了出去。

  樓梯拐角，李胤澤聽到動靜，停住了步伐等她。

  少女在樓梯上看著他，一級一級走了下來。

  每走一步，似乎就更堅定一點。

  李胤澤看著她靠近，似乎料到她要做什麽。

  周棠抱住他的力道太大，他護住她的同時，自己靠在了後麵鏤空的水泥大白窗戶上。

  安靜下來那一秒。

  他歎了口氣，心想，回去之前，必定要將外套上的白灰收拾掉，要不然怎麽躲得過李安心的眼睛呢。

  和上次不同，這一次，是很完美的擁抱。

  他低下頭，就能看到少女的頭頂。

  隔著衣料，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周棠就這麽腦子一熱抱住他，回過神來，手臂都在發抖。

  李胤澤無奈一笑，抬手撫了撫她的後背，倒是先安撫她。

  “沒事，棠棠，來，先鬆手。”

  周棠沒應。

  李胤澤不催她。

  月光從鏤空的窗戶裏透進來，隻有一片光亮地，正好將他們籠罩在其中。

  李胤澤靠在牆上，無聲地縱容著少女的情意。

  “小叔叔。”

  李胤澤應了一聲，低頭看她。

  周棠沒敢抬頭，將臉貼在他的襯衫上，聲音小了些，卻仍舊堅定。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喜歡你。”

  李胤澤感覺喉間幹了幹，隔了許久，緩緩吐出兩字，音調清晰。

  “沒有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