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後麵的夜市今晚很寂寥，人不多。

  周棠也沒敢跟李胤澤走太近，小尾巴似的跟著。

  李胤澤走在前麵，剛到第一個攤子就被老板叫住了。

  “老師，來，掃個碼吧，掃碼送望遠鏡，白天能看好遠嘞！”

  周棠在後麵聽到，趕緊跑了上來，掏出那個晚上能看土星的望遠鏡，遞給了老板。

  老板跟她對視了一眼，生硬的哈哈大笑兩聲，一秒切換表情，轉頭去招呼後麵的人。

  李胤澤笑。

  周棠歎氣，輕輕推了他一下。

  路邊有套圈的，應該是學生擺攤，正在賣力吆喝，見到李胤澤，也是一眼放光上來叫住。

  “老師，要不要試試，十塊錢八個圈，我們家圈大，把把都中！”

  李胤澤挑眉，轉頭看了一眼周棠。

  周棠用力搖頭。

  “不用了。”李胤澤拒絕。

  那學生還不死心，想再推銷推銷。

  周棠再次上前，凶巴巴地瞪了對方一眼。

  對方嚇了一跳，嘀咕著走開了。

  李胤澤往前走了幾步，側過身小聲說：“這個也有問題？”

  “上次薇薇在他家套了一個筆筒，裏麵都發黴了！”

  李胤澤點頭。

  前麵有個攤子賣糕點。

  李胤澤本想問周棠吃不吃，周棠如臨大敵，顧不上許多，拉著他快速繞路走了過去。

  “他們家糕點不好吃？”李胤澤問。

  周棠用力搖頭，說：“貴！一刀下去，上次我和薇薇都想逃單了。”

  李胤澤：“……”

  他想了想，說：“京大的商業氛圍挺好。”

  “嗯，我們學姐都說了，從這條街上過去的，就算是保潔阿姨，也能在華爾街叱吒風雲。”

  李胤澤忍俊不禁。

  倆人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東西沒買，李胤澤倒是聽了不少故事。

  少女說得表情生動，雖然都是被坑的經曆，但口吻中都是歡樂。

  “棠棠，喜歡京大麽？”

  端著熱果茶站在橋上時，李胤澤忽然問了一句周棠。

  周棠點頭，不加掩飾地道：“我喜歡帝都。”

  她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忽又說了句傻話，“帝都都是好人。”

  李胤澤笑了，“剛才那條街上的人可都坑過你呢？”

  “沒關係。”她搖搖頭，言語輕鬆。

  她伸出了手，李胤澤注意到她腕子上沒有自己的念珠。

  “怎麽不戴著？”

  周棠聞聲，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己的手，說：“很珍貴的東西，我怕弄丟了。”

  李胤澤心下動然，點了點頭。

  周棠頓了頓，手摸索著杯子，壯著膽子問了今晚最想問的話。

  “小叔叔，你今天不忙麽？”

  “忙。”

  “那為什麽還來……找我？”

  風吹過拱橋，岸邊的柳樹被吹得簌簌作響，有同學從他們身後走過，但因為漆黑，似乎沒人注意到他們。

  李胤澤沉默了一瞬，側過了臉，對上了少女認真的臉。

  他說：“下班時經過京大，想起了你，就過來了。”

  周棠手上用力，擠壓得一次性紙杯差點變形。

  李胤澤說的是實話，隻是經過時一個念頭，他就讓人把車開進學校了。

  田薇如果沒發現他，他冷靜下來，說不定隻會在學校裏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