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學校的大禮堂，就是盛清歡上課的教學樓。

  江乾，也就是她那個學長，一直陪著她走。

  兩人要上同一節課。

  江乾比她高一屆。

  但盛清歡總喜歡跨級聽課，於是跟江乾他們班的老師慢慢熟悉了。

  老師很喜歡她，課表給了她一份。

  讓她空閑時過去聽課。

  江乾班裏的學生都知道了盛清歡是小一屆的學妹，她為人又活潑，逢人愛笑，都對她頗多照顧。

  盛清歡抱著書，偏頭問江乾，“那個，我的優盤還在你那兒，你用完了嗎？”

  江乾上節課有事沒來。

  盛清歡的課堂筆記向來做得齊全，除了在筆記本上抄錄一份，還會在優盤裏備份一份電子版的。

  江乾找她借筆記時，她想著手寫的畢竟看著不方便，就直接把優盤給他了。

  反正裏麵除了課堂筆記也沒有別的東西。

  “瞧我，差點忘了。”江乾笑了笑，從文具袋裏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銀色優盤，遞給盛清歡，“給，謝謝你，筆記做的很齊全。”

  盛清歡笑著接過，沒說別的。

  “感覺期末考試看你的筆記都不用擔心掛科。”

  盛清歡撲哧一笑，“學長成績這麽好，還擔心掛科啊。”

  就她所知，江乾的學習特別好。

  好像最近在留意去M國做交換生的事。

  江乾看見她笑了，也跟著笑了。

  話鋒一轉，他突然說，“夜晚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借我筆記。”

  “啊？”盛清歡微微一愣。

  她夜晚還想去找楚默呢。

  江乾笑得更樂了。

  “突然發現你挺喜歡發呆的。”

  常常說著話，她就呆住了。

  盛清歡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小聲道，“也沒有吧。”

  “那就這麽說定了，夜晚請你吃頓飯。”江乾說，“總覺得過意不去，以後還有可能麻煩你了。”

  “那……好吧。”盛清歡說。

  在大食堂吃個晚飯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吃完晚飯再打車去找楚默，應該來得及。

  對，就這麽辦。

  也不知道楚默夜晚回不回帝江別墅。

  如果回的話，那她……

  算了，一會發個微信問他吧。

  不知不覺，到了上課時間。

  中年男老師站在講台上，不帶擴音器都能讓渾厚的聲音傳遍階梯教室的每個角落。盛清歡是非常佩服老師這一點的。

  大學裏的課通常在大大的階梯教室上，每次都好幾個班一起，基本上老師上課都帶著擴音器。

  盛清歡專心聽了一會課。

  老師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一個小視頻。

  她從兜裏掏出手機，給楚默發微信。

  “你到公司了嗎？”

  楚默立刻回了她一條語音。

  盛清歡：“……”

  她愣了愣，回道：“我在上課啦，不方便聽語音。”

  楚默：“還在路上。”

  盛清歡：“好吧，你專心開車，我不打擾你了。”

  想來剛才是不方便打字，他才發了語音過來。

  正準備把手機裝回口袋裏，手機震動了兩下。

  楚默：“什麽事？我把車停在路邊了。”

  盛清歡看到這條微信，想了想，編輯了一條，覺得不妥，又一字一字刪除了，重新編輯了一條，“你晚上回家嗎？”

  楚默：“不了，在公寓裏住。”

  楚默在鼎盛國際大廈附近買了一個公寓，兩室一廳，還有開放式的廚房和陽光房。平時工作忙的時候，他會直接宿在公寓裏，不回帝江別墅。

  盛清歡去過兩次，知道具體地址。

  “哦，我知道了。不跟你聊了，我要上課。”盛清歡給他回過去。

  楚默：“……”

  搞不懂這丫頭在想什麽。

  盛清歡裝了手機，托腮盯著最前麵的大屏幕，打算專心聽課。

  腦子裏卻有點靜不下來。

  心跳還很快。

  夜晚她要去找楚默！

  本來她就猜到他可能不回別墅，而是住在公寓裏，沒想到被她猜對了。

  她要準備點什麽嗎？

  想到這些，盛清歡臉都發燙。

  “叩叩叩。”邊上，江乾在桌上敲了敲，小聲說，“想什麽呢，要記筆記了。”

  盛清歡猛然回神，“哦。”

  她拿起桌上的筆，看了眼大屏幕上的重點，刷刷地寫。

  周圍不少人為了方便，直接拿手機拍。

  盛清歡卻覺得用手寫一遍，記憶更深刻。

  江乾在她伸手拿筆的一瞬間愣住了。

  理工科男對女生身上佩戴的小飾品都不怎麽感冒，以至於他跟盛清歡走了一路都沒能發現她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無名指？

  就算是訂婚也應該戴中指吧？

  她才十八歲。

  感覺不太像訂婚了。

  所以——

  她隻是戴著玩玩？

  不是有很多女生喜歡買戒指戴嗎。

  江乾不動聲色地握著筆，專心抄筆記。

  抄著抄著，他恍惚間想到一些事。

  他比這姑娘大了三歲，卻才比她高了一屆，足以證明這姑娘是個醉心學習的好學生。

  談情說愛什麽的都沒辦法往她身上聯想。

  唉。

  想追人家啊，可他這條件並不適合，已經遞交了去M國做交換生的申請了。

  也不一定。

  萬一沒被選上呢。

  每年的競爭這麽激烈，不一定他就能被選上。

  胡思亂想中，這一節課就下課了。

  中間有十分鍾的休息時間，下節課還是這位老師，兩小節課連著上。

  江乾突然找了個話題跟盛清歡聊起來。

  “你學習挺好，怎麽沒申請去M國做交換生？”

  盛清歡想了想說，“大三不是還有機會嗎？我想等那個時候再申請。”

  江乾：“……”

  他都忘了自己比她大一屆的事兒了。

  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他又問，“你有……”男朋友嗎？

  話未說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兩人其實不熟，問這種問題感覺很唐突。

  盛清歡眼神疑惑地看著他。

  大概在等他的下文

  江乾搖搖頭，“沒什麽。”

  沒在學校裏見過她跟哪個男生走得近。

  自己也是因為跟她長期坐在一起，最近又同在一個天文項目研究組裏，一來二去，漸漸熟悉了一些，彼此才有了一些話說。

  一下午的課很快過去。

  “走吧，說好了請你吃飯的。”江乾收拾了桌上的課本。

  盛清歡抱著書，笑著說，“可能還要等一下。我去圖書館把書放一下，占一個座，明早過去上自習。”

  學校最近準備考證和考研的人頗多，圖書館的座位不好占。

  江乾卻笑著從她手裏拿過書。

  “書放我這兒吧，我明早幫你占座。”

  盛清歡：“那怎麽好意思。”

  “不礙事，我每天都起很早跑步，去操場路過圖書館。”

  盛清歡想，他這習慣還跟楚默挺相似。

  默默不管是上學時期，還是工作後，除非有事耽誤，他每早都會去跑幾圈。

  有段時間，她為了陪他，跟著他跑步。

  到底沒堅持太久。

  比起跑步，她更喜歡躺在床上睡懶覺。

  江乾讓盛清歡等在宿舍樓下。

  他把書送去了宿舍。

  宿舍裏好幾個舍友都回來了。

  “江乾啊，什麽情況，路上看到你跟校花學妹一起回來的？”

  “把人家給拿下來了？”

  “天文係過半的男生暗戀盛清歡呢，我說哥們兒，你這什麽運氣？”

  “前兩天，我一個機械係的師哥還拜托我打聽那姑娘。”

  “那姑娘也是個麵熱心冷的，拒絕過的男生都能繞操場好幾圈了。”

  “你一聲不響把人給拿下了，怎麽著也要請我們吃飯吧。”

  宿舍裏幾個男生都不是什麽老實人，話多得很。

  江乾把書放好，轉過身來，“這樣的話別亂說，人家姑娘幫我一個忙，請吃一頓飯理所當然。被你們這麽一傳，都成什麽了。”

  話落，他快速出了宿舍。

  江乾出了宿舍樓，就見盛清歡低著頭，踢著腳邊的小石子玩。

  像小孩子。

  本來也不大。

  “久等了吧。”江乾跑到她麵前。

  盛清歡聽到聲音突然仰起頭，露出有些呆萌的神情。

  像極了迷路的小貓咪。

  江乾都想揉揉她的腦袋了。

  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

  “沒有呀，等了還沒三分鍾。”

  江乾微微吃驚，語氣調侃，“你不會在計時吧。”

  “……沒有。”她剛剛太無聊在數數而已。

  “走吧。”江乾走在她側前方，像是給她帶路。

  “欸？”盛清歡指著另一個方向，“食堂不是往那邊走嗎？”

  江乾笑，“既然是特意請你吃飯，以示感謝，怎麽能在食堂將就呢。帶你出去吃，學校附近開了家新餐廳，我舍友去吃過，味道挺不錯。”

  盛清歡一愣。

  想說在食堂吃飯怎麽能叫將就呢？食堂裏有很多菜好好吃的。他說這話，太傷食堂做飯大叔的心了。

  “不用這麽破費……”

  “走吧。”江乾推著她往外走。

  盛清歡推脫不過，隻好妥協。

  到了地點，她才知道這是一家看起來挺高檔的西餐廳。

  頓時又惶恐又糾結。

  她惶恐倒不是因為這家餐廳太高檔，而是覺得她不過是幫了江乾一個小忙，他卻請她到這樣的地方吃飯。

  受之有愧。

  蔣江乾很紳士的將菜單遞給盛清歡，“喜歡吃什麽就點吧，千萬別給我省錢。我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要經常逃課，借你筆記的次數多著呢。”

  盛清歡笑笑，“好吧。”

  想想也知道，他除了期末考試外，要準備申請交換生的考核。

  盛清歡點了一份小牛排，要了一個水果沙拉。

  江乾點了另外兩種，又點了他們店招牌三文魚。

  天邊已經漸漸昏暗。

  華燈初上。

  盛清歡很少跟不熟的男生單獨吃飯，還有點不習慣，轉頭看著窗外的夜景。

  江乾卻沒她這麽拘謹，找了個兩人共同感興趣的話題聊起來。

  聊著聊著，氣氛也沒那麽尷尬了。

  侍者很快端來了兩人點的餐。

  招牌三文魚的味道果然很好。

  一排排蔥綠的小青菜上鋪著三片三文魚片，四分熟，鮮嫩肥美。

  盛清歡吃了兩片，給江乾留了一片。

  結果，江乾很大方的叫來侍者，又點了一份。

  最後，她吃了五片，江乾隻是象征性嚐了一片，像是食物點評人那樣說，“味道不錯。”

  盛清歡整個人都放鬆了，開始吃自己點的小牛排。

  吃到一半，楚默發來了微信。

  “吃飯了沒？”

  盛清歡：“正在吃。”

  楚默：“吃的什麽？”

  盛清歡偷偷看了眼對麵的江乾。

  舉著手機對餐桌上的食物拍了張照片，給楚默發了過去。

  江乾笑了笑，“你也喜歡吃飯的時候拍照啊？”

  “也？”

  難道他有這種愛好？

  “女孩子不都喜歡這樣麽？”

  盛清歡：“……”好吧，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手機震動了兩聲。

  楚默：“跟誰一起吃飯？”

  盛清歡懵了。

  默默怎麽知道她跟別人一起吃飯？

  點開了先前發過去那張照片。

  才發現她把江乾的半隻手拍進去了。

  盛清歡：“天文係一個學長。”

  發完這條微信，她隱隱覺得不太妥，又發了一條過去：“我幫了他一個忙，他請我吃飯。就醬紫。【微笑】”

  楚默：“嗯。”

  盛清歡盯著那個字看了半天，沒明白他是怎麽個情緒。

  江乾抬手在眉心上摁了一下，“小學妹，我這個大活人坐在這兒，還不如你的手機呀？”

  他說話時的語氣帶著幾分玩笑，一點沒責怪的意思。

  “不好意思啊。”

  “男朋友？”江乾隨口問。

  盛清歡抿抿唇，點頭。

  江乾：“……”

  居然真的有男朋友！

  他心有點受傷了。

  盡管如此，兩人還是愉快的共度了晚餐。

  結束時已經七點半了。

  盛清歡計算了一下。打車到鼎盛國際那邊，最少也需要四十多分鍾，堵車的話可能會更久。

  她沒時間回宿舍了。

  “學長，你先回學校吧。我有點事先不回了。”

  江乾站定，“天已經黑了，你一個女孩在外麵也不安全。是要到附近買東西嗎？需不需要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盛清歡忙擺手，她怎麽好意思跟人說她要去幹什麽，“我、我去找人。”

  “男朋友？”

  “嗯。”

  “那也應該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你啊。”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江乾見她堅持，便也不說什麽，轉身往學校門口走。

  一時間還頗有些難以接受。

  小小一女孩居然就有男朋友了。

  看她那樣子，似乎把男朋友看得挺重。

  盛清歡看了眼江乾的背影，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到四季花園。”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盛清歡用手背拍拍自個的臉。

  她掏出手機，給楚默發微信：“你現在在幹嘛？”

  楚默沒回短信。

  盛清歡想他可能在忙，沒多想，靠在窗戶上望著外麵快速掠過的景物。

  她還要去一趟超市吧？

  公寓樓下麵應該有超市。

  這樣想著，她的臉更紅了一些。

  十多分鍾後。

  楚默回她：“剛才在洗澡，沒看到微信。吃完了？”

  盛清歡看到了，問他：“你現在在公寓？”

  楚默：“嗯。”

  盛清歡：“【微笑】”

  楚默：“吃完飯就趕緊回學校，別在外麵亂跑。”

  盛清歡：“知道啦。囉嗦默。”

  囉嗦默？

  這是什麽稱呼。

  楚默笑了一下，放下手機。

  把從公司裏帶回來的幾份文件看完了，簽上了名字。

  有些無聊。

  他起身去了臥室，找了一部頗有年代感的影片看起來。

  盛清歡到了公寓樓下已經八半。

  路上堵車了。

  還好，隻堵了十來分鍾。

  她站在路邊，看到了邊上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小超市。

  腳步頓了頓，她進了超市。

  這個時間，超市裏人一點都不多。

  安全套放在收營台最醒目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

  她躊躇不前，隻覺得看一眼都會不好意思。

  在超市裏磨蹭了一會，拿了一瓶果汁，到收營台結賬。

  “五塊。”老板娘說。

  盛清歡眼睛閉了一下，從台子上拿了一盒安全套遞過去，囁嚅道，“還有這個。”

  老板娘看著她。

  “小姑娘成年了沒哇？”

  老板娘不是本地人，說話時帶著點地方口音，語氣很重，盛清歡當場就燒紅了臉。

  在老板娘詫異的眼神下，她點了點頭。

  結了帳，盛清歡逃也似的離開了超市。

  站在夜風中吹了許久，她擰開了果汁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才漸漸平靜。

  盛清歡捏著安全套一角，揣進了口袋。

  進了電梯。

  公寓在五樓。

  一分鍾都不到，“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盛清歡從電梯裏出來。

  直接輸入了密碼進了楚默的屋子。

  楚默在臥室裏看電影，聲音有點大，是以，並沒有聽到門外的聲響。

  盛清歡換了鞋，在客廳裏轉了一圈。

  然後就聽到了臥室裏傳出來的聲音。

  她把剩下的半瓶飲料放在客廳茶幾上，悄悄去了楚默臥室。

  門虛掩著。

  楚默一轉眸就看到了盛清歡。

  愣了兩秒，他立刻揭開了被子下床。

  盛清歡剛準備推門，門就從裏麵打開。

  還把她嚇了一跳。

  “我還想給你個驚喜呢，沒想到被你看到了呀。”

  楚默一下握住她的肩膀，“你怎麽過來了。”

  這麽晚。

  小丫頭一個人就這麽過來了。

  盛清歡抱住他的腰，“想你了就過來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有沒有很驚喜？”

  她仰頭，臉上都是笑，眼眸中好像盛滿了閃亮的星星。

  楚默不曉得該怎麽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激動，興奮，滿足，驚喜，溫暖，好多種情緒一瞬間都迸發出來了。

  先前因為她跟學長出去吃飯的鬱悶都因此消失了。

  盛清歡推了他一下，“幹嘛不說話？”

  楚默低頭攫住她的唇，攬著她的腰一個轉身，抵在門板上。盛清歡很乖的鬆開了牙關，放他進來，兩人的舌糾纏。

  小丫頭不知吃了什麽，嘴巴裏都是檸檬味。

  酸酸甜甜。

  過了許久，楚默抱著她，吻著她，在房間裏淩亂地走，雙雙跌倒了床上。

  手按在她腰側，重重揉搓。

  手倏地碰到了她口袋裏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並未多想，他撩開她的毛衣，手放在她肌膚上揉捏。

  兩人在床上親吻，樂此不疲。

  驀地，楚默翻身躺在她邊上，粗喘了一聲。

  不能繼續下去了。

  盛清歡唇角抿起了一絲弧度，“我要去洗澡，夜晚在你這兒睡，明早再回學校。”

  楚默沒聽出她話裏的異樣，起身，不顧自身的狼狽，從衣帽間裏拿出一件白色的T恤衫遞給她，“去吧。”

  小丫頭以前在這這邊睡過兩次，另一間房間就是給她留的。

  不過，好像要置備點她的衣服了。

  盛清歡抱著他的T恤衫，有點不敢直視他，直接進了他臥室裏的衛生間。

  楚默：“……”

  隔壁房間裏也有衛生間。

  想了想，小丫頭可能嫌棄那邊長時間沒住人，衛生間有點髒吧。

  他低頭看了眼床上皺巴巴的床單，揉了揉眉心。

  過了沒多久，盛清歡從衛生間裏出來。穿著楚默的白T恤，像寬鬆版的睡裙。

  白皙筆直的一雙腿在燈光下泛著瑩白的光。

  可能嫌洗頭麻煩，她的長發挽了起來，垂下來的幾縷被打濕了，貼在脖子上。

  圓領的T恤衫，楚默覺得自己穿的時候領口正合適，怎麽這丫頭穿就能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