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兩天過得特別快。

  考完了最後一門，楚默回到別墅。

  不大會兒，盛清爍他們也都放學回來了。

  盛清歡書包都沒取下，衝過去問道，“怎麽樣？考得好不好？是不是題特別簡單？你非常順利的寫完了提前交卷？”

  盛清彥在她腦門上拍了一把，“怎麽你比大哥還緊張？”

  盛清歡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楚默輕咳一聲，笑道，“等成績出來了再說。”

  盛清歡想了想，點點頭，“反正我相信你，肯定能考好。”

  楚默笑了笑，並未說話。

  話鋒一轉，他道，“今晚有個同學聚會，你要不要一起去？”

  緊張的高考過後，大家都想要放鬆一下。

  楚默是班長，班裏很多同學跟他建議，弄一個聚會，將大家都聚在一起，以後大家都要各奔東西，到不同的城市上大學，恐怕沒機會再見麵了。

  盛清歡咬唇，“你們班的同學我都不認識，去了會不會尷尬啊？”

  “有我呢。”

  “好吧。我跟你去。”

  盛清爍淡看盛清歡一眼，搖搖頭，抬步往樓上走。

  晚上六點。

  盛清歡特意回房間換了一件衣服。

  米白色的無袖長裙，肩膀上有一朵綢布紮成了蝴蝶狀，十分逼真。

  仿佛一隻蝴蝶落在肩頭。

  裙子是她姑姑盛北瑜工作室新出的夏季青少女連衣裙，目前還沒正式上市，提前送了她好幾條。

  這條裙子是其中一條，盛清歡最喜歡的。

  一直沒穿。

  她站在鏡子前摘照了照。

  分外滿意。

  對著鏡子笑了笑，盛清歡出了房間去找楚默。

  正好。

  楚默也換好了衣服，從房間出來。

  兩人站在門外。

  四目相對。

  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楚默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皮鞋。

  白衣翩翩，清潤俊朗。

  他垂眸看了下腕表，“六點了，走吧。”

  小丫頭今晚穿得很漂亮。

  米白色原本就襯皮膚，她肌膚瑩白光滑，穿著尤其好看。

  “打車去嗎？還是讓江叔叔送。”盛清歡挽著他胳膊下樓。

  “打車吧，不確定什麽時候能回來，還是別麻煩江叔叔了。”

  “也對。”

  客廳。

  盛北弦和楚心之剛回來。

  “爸媽，我晚上有個同學聚會，不回來吃晚飯了。”楚默說，“我把歡歡帶過去了。”

  “去吧去吧。考完試是該好好放鬆一下。”楚心之擺擺手，笑著說，“看著點這丫頭，別讓她喝酒。”

  楚默已經是成年人，飯桌自然少不了酒。

  “我知道，會照顧好她的。”

  盛北弦看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半晌，他突然問，“默默有女朋友嗎？”

  “噗！”楚心之正在喝水，一下子笑噴了，“肯定沒有。他才多大，平時一門心思都在學習上呢，哪有時間談戀愛。不過，你要是說學校裏有很多女生喜歡他我倒是相信。畢竟我們默默這麽帥氣，又是大學霸，這樣的男生應該很受女孩子喜歡。”

  盛清爍抬眸看向盛北弦。

  老爸他，是不是看出什麽了？

  “你怎麽這麽問？”楚心之笑著問。

  盛北弦捏了下她的臉，“隻是突然想到，隨便問一下。”

  他剛才看到默默和歡歡一同出去時，默默一隻手貼在歡歡腰間，這個動作……他是過來人，很能明白這種心思。

  默默他對歡歡……

  他能肯定楚默肯定不會傷害歡歡。

  算了，回頭有機會問問他。

  ——

  楚默和盛清歡打出租車去了聚會地點。

  包廂裏已經有很多人。

  “班長過來了！”

  “欸，班長怎麽還帶了一個小朋友過來了。”

  “楚大班長，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小美女啊。”

  “小妹妹這麽漂亮！”

  “楚默，沒聽說你有妹妹啊。”

  “來來來，小美女過來坐。”

  包廂裏的人都站了起來。

  楚默拉著盛清歡的手往裏麵走，找了個絕佳的位置坐下。

  他開口介紹，“這是盛清歡。”

  其中一個男生笑著道，“歡歡小美女，上幾年級呀？”

  盛清歡嘴角抽了抽，據實說，“下學期就上初二了。”

  “初二？”男生看著她，“看著挺小。”

  另外一個男生笑得曖昧，“沒興趣知道小美女的名字，隻想知道小美女跟我們楚默楚大班長是什麽關係？兄妹？長得一點都不像。”

  楚默的手搭在盛清歡的肩膀上，微微挑眉，“你說我們是什麽關係？”

  盛清歡偏過頭就看到自己肩膀上白皙一隻手。

  她臉有些紅，還有點燙。

  分明一滴酒沒喝。

  “噢噢噢——”班裏不少人一副吃驚的表情。

  盛清歡臉更紅了。

  一個看起來跟楚默關係很好的男生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表情極為誇張，“不是吧，這麽小你下得了手啊。我說學校裏那麽多女生追你你沒答應呢，原來是有小女朋友了。嘖嘖嘖…。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大班長你的眼光這麽獨特。”

  楚默扔了一記眼刀過去。

  男生噤聲。

  班裏好幾個女生都麵露遺憾呢。

  比起其他班的女生，她們好歹是近水樓台，不過沒先得月的機會了。

  除了最初的震驚，大家很快接受了這一事實。

  一頓飯吃得頗為熱鬧。

  楚默湊到盛清歡耳邊小聲說，“你在這兒玩，我去一趟洗手間。”

  他喝了點酒，說話的時候帶著酒香。

  盛清歡都覺得自己快醉了，抿抿唇，應道，“你去吧。”

  “哎哎哎，悄悄地說什麽情話呢，讓我們也聽聽。”

  盛清歡都不好意思抬頭。

  沒想到楚默班裏的同學這麽能玩能瘋。

  果然是高三太壓抑了，高考完個個都釋放了天性。

  楚默站起身，麵不改色道，“我說去洗手間，你去嗎？”

  男生：“……”

  盛清歡撲哧一聲笑出來。

  楚默出了包廂。

  邊上幾個男生一窩蜂圍到了盛清歡身邊。

  “歡歡小美女，你和楚大班長是怎麽在一起的？他追的你，還是你追他？”

  這是他們最好奇的事。

  總覺得像楚默那樣淡漠的人，幹不出追小姑娘這種事。

  可若是盛清歡追的楚默，也不太敢相信。

  小丫頭能拿下那座大冰山？

  匪夷所思了。

  盛清歡被他們問得半晌答不上話。

  她和默默是誰追的誰？

  好像……

  他們直接跳過了這個過程吧。

  直接就在一起了。

  應該說，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默默了。

  默默應該也是一樣。

  “不回答？”男生很說話的樣子，“那我們換個問題吧。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盛清歡：“我們一直在一起。”

  男生愣了一會，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信息。

  “你們是青梅竹馬？！”

  盛清歡點頭。

  “臥槽！真的是青梅竹馬啊。”男生一連嘖嘖了好幾聲，“你們是鄰居？一個院的？還是娃娃親？”

  盛清歡：“……”

  男生也很八卦嗎？

  楚默從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裏出來，碰上了一個許久沒碰到的人。

  趙然。

  原本就不熟悉，挑明他跟盛清歡的關係後，他更是沒再見過她。

  趙然陡然看到楚默，也愣住了。

  以為是自己喝醉了出現幻覺。

  少年高大挺拔，穿著特別好看的白襯衫，黑西褲，眉目如畫，清俊雋雋，大概隻有小說中才能有這種完美的男生。

  可她卻在現實生活中見到了。

  這個人就站在她麵前。

  她，喜歡了很多年。

  那又怎麽樣。

  這樣完美的男生並不喜歡她。

  他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她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那個女孩子——盛清歡。

  他麵對她時，那麽溫柔。

  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樣子。

  很羨慕。

  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楚默。”

  楚默正準備離開，被她叫住了。

  他頓住腳步，雙手插在褲兜裏，眼神淡漠，“有事嗎？”

  趙然呆住。

  她又聽到了他的聲音。

  不是做夢。

  也不是喝醉了出現的幻覺。

  他真真實實站在她麵前。

  趙然頓時清醒了一些。

  “你怎麽在這裏？”

  楚默：“……”

  “你們班也在這裏聚會？”趙然問。她剛才好像聽班裏一個同學說，還有一個班在這邊聚會，難道就是楚默他們班？

  一定是的。

  楚默神情冷淡，“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趙然大概喝了許多酒。

  渾身都是酒氣。

  楚默皺皺眉，不願與她多說。

  “等等！”趙然陡然激動起來，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她緊緊抓著他白襯衫的袖子，“等等……”

  楚默低垂下眼眸，看著袖子上的一隻手。

  輕輕一抬。

  袖子從她手中脫離。

  趙然可能喝多了有點難受，扶著牆壁看向男生，“楚默，你要報哪所大學？”

  “不確定。”楚默漫不經心道。

  趙然突然笑了。

  “是不確定，還是不想告訴我。哈哈。”她笑得有些悲愴，“怕我糾纏你？”

  “你為什麽會喜歡上盛清歡？”

  “就因為一起長大嗎？”

  “可我們也從小學就在一個班啊？我們做了很多年的同班同學啊，我們……嗝！”

  “楚默，她那麽小，其實，可能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喜歡你。”

  “她再長大一些，可能會喜歡上別的男生。”

  “說夠了嗎？”楚默的臉色冷了許多，仿佛攏了一層寒霜，聲音也很冷硬。

  趙然定定看著他。

  “你喝醉了。”楚默沒辦法做到對一個女生惡語相向，忍著怒氣，他道，“我和她之間的事跟你沒關係，你沒資格說這些。”

  趙然後退一步，背抵在牆壁上。

  楚默不肯再多看她一眼，從她身邊離開。

  趙然看著離她越拉越遠的身影，心一下子慌了，有一種感覺，好想他這麽離開後，她就永遠看不見他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她猛地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了楚默。

  “放開！”楚默冷喝。

  “楚默，你和盛清歡並不合適，我……”

  楚默拽開了抱住他腰的手，轉個身，眼睛裏都是冰冷，一字一頓道，“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

  趙然不顧他傷人的話，踮腳攀著他肩膀。

  吻了上去。

  門恰好在這時候打開。

  盛清歡的身影出現在包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