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他能被小東西氣死
作者:三月棠墨      更新:2021-08-29 13:39      字數:10622
  盛北弦嘴角抽了抽,似是無語。

  楚心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我會幫你刷碗。”

  盛北弦若有所思地開口,“寶貝這是將以後家裏的分工都分好了?”

  “難道不是麽?”

  她想著,總不能一直麻煩劉嫂。

  至少兩人中總有一人得會做飯,過些正常夫妻該過的日子不是?

  盛北弦哭笑不得,心裏又暖得很。

  小東西最近說的話越來越窩心了,總能讓他好一陣感動。

  吃罷早餐。

  兩人到了醫院。

  宋寒還在重症病房中,並未醒來。

  傅景堯索性親自照看。

  楚心之去病房看了一眼,心中泛酸。

  宋寒本就瘦弱,一場手術下來,他的臉慘白如紙,被子下的身體更是脆弱得像陶瓷。

  一碰即碎。

  宋明一直守在一旁,整整一夜,未曾合眼。

  楚心之靜默無聲,不知道說些什麽才能消減心中的愧疚。

  最終,轉身出了病房。

  盛北弦與傅景堯正在交談。

  “昨晚麻煩了。”盛北弦真心感謝。

  傅景堯麵露驚詫。

  畢竟從大哥嘴裏說出一個謝字太難得了。

  這一聲謝,他應下了。

  “我本來就是醫生,救死扶傷,天職而已。”傅景堯說的官方。

  盛北弦輕嗯了一聲,帶著楚心之離開了。

  時間還早,楚心之卻不想回學校了。

  反正,她肯定沒心情聽課。

  坐在車上,盛北弦幫她係好安全帶,魔魅的聲音低低地,“要不,我送寶貝回老宅,或者,跟我去鼎盛?”

  楚心之搖搖頭。

  去老宅的話,她不想。

  去鼎盛國際,她更不願意。

  “把我放在中心廣場,你就去上班吧。”正好順路。

  盛北弦額頭皺出了一道淺淺的折痕,“寶貝想買東西?”

  她的衣服、鞋子、包包、護膚品、首飾……別墅裏都有,根本不需要購物。

  楚心之應聲,“嗯,楚淮的生日快到了,給他買禮物。”

  過去的許多年,她從來沒給楚淮買過東西。

  可這麽多年,她的每一次生日,楚淮都會送禮物。

  明信片、玩具熊、手鏈、圍巾……多不勝數。

  這次,就權當感謝他了。

  攬勝飛速奔馳,停在了中心廣場地下停車場。

  楚心之側眸,“你開進來幹什麽?直接把我放在路邊就行了。”

  “陪寶貝逛逛。”他自然看出她心情不好。

  “公司應該挺忙的,你不用陪我,我逛一會就回去。”

  她這麽大個人了,也不至於走丟。

  盛北弦應該是看出她心情不好,才執意要陪她。

  可——

  她沒那麽脆弱,也與這兩字沾不上邊。

  楚心之又道,“北弦,你真不用陪我。”

  “我堅持。”

  “……”

  說話間。

  兩人下了車。

  中心廣場位於H市最繁華的路段,偌大的廣場後是一棟十二層的購物大廈。

  進入購物大廈。

  楚心之皺著眉,毫無頭緒。

  她從沒給男孩子買過禮物,也不知道像楚淮這個年紀的男生喜歡什麽。

  衣服?楚淮似乎不缺衣服。

  帽子?也沒見楚淮戴過帽子。

  玩具?呃……他應該也不玩玩具了。

  電子產品?太耽誤學業了。

  楚心之一時為難,轉頭看向盛北弦,“你說楚淮喜歡什麽?”

  “我怎麽知道他喜歡什麽?”盛北弦傲嬌地仰頭,語氣裏似乎還夾雜了那麽一星半點難以察覺的酸氣。

  小東西就從來沒給她買過禮物。

  也從沒想過給他買。

  雖然,他可能並不缺什麽。

  可——

  她送的總歸不一樣。

  楚心之一聽他這話,愣住了,“你們都是男人,應該有那麽一點點的相同愛好,你平時喜歡什麽?”

  盛北弦挽唇,整個五官柔和得像謫仙一般。

  他笑著笑著,濃墨般的眸子就聚滿了曖昧,“寶貝,我平時喜歡什麽你不知道?”他頓了一下,嗓音更加魅惑,“無非就是吻你,睡你,還有…。”

  楚心之臉色一黑,著急打斷他的話,“你別說了!”

  也不注意一下場合。

  盛北弦整理了一下袖子,笑道,“所以,我和楚淮的愛好不可能相同。”

  楚心之:“……”

  逛了一圈,楚心之兩手空空。

  最後逛到了三樓。

  猛然看到閃亮亮的大字:萱風國際。

  有點眼熟。

  才想起之前陶媛給她普及的關於盛雨萱的信息。

  萱風國際是盛雨萱一手創辦,聽說她設計的首飾很受富人圈的小姐貴婦們歡迎。

  正想著,盛雨萱恰好和盛北瑜從店裏出來。

  盛北瑜抬著手腕,喜不自禁,“雨萱姐,謝謝你送我的手鏈,好好看,我好喜歡。”

  盛雨萱看著她貪婪的嘴臉,一閃而過的鄙夷,淡淡一笑,“你喜歡就好。”

  “我當然喜歡嘍。”

  楚心之撇了下嘴,正準備拉盛北弦離開。

  “弦哥哥。”背後傳來一陣清淩淩的聲音。

  楚心之像是沒聽到,繼續挽著盛北弦的胳膊,大跨步地往前走。

  盛北弦嘴角抽動了一下,心情頗為愉悅,任由她拉著走。

  盛雨萱臉色微變,還是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小跑著追上了他們。

  她站在盛北弦麵前,小喘著氣,臉蛋紅撲撲的。

  穿著一件薑黃色的荷葉邊裙子。

  臂彎處掛著米色的風衣。

  她身上的裙子,楚心之多看了兩眼。

  跟上次在老宅,盛北弦買給她的一模一樣。

  所以——

  盛雨萱以為盛北弦喜歡薑黃色,喜歡女人穿荷葉邊的裙子,她才故意穿的如此?

  楚心之在心中冷笑。

  司馬昭之心!

  盛雨萱淺淺一笑,“弦哥哥,原來真的是你,我叫你的時候你怎麽沒回?”

  楚心之翻了個白眼,笑話,他為什麽要回。

  盛北弦瞧了一眼楚心之的小動作,唇角忍不住勾起。

  盛雨萱以為他朝自己笑了,開心地笑起來,“弦哥哥?”

  “我沒聽見。”

  “……”

  盛北瑜很快也追上來了。

  她眨眨眼,脆生生的喊道,“大哥。”她看了楚心之一眼,沒說話。

  “大哥,我們一起逛吧,雨萱姐上次還說男裝部有一件大衣特別適合你,正好,大哥可以去試試。”

  盛北瑜朝盛雨萱擠眼。

  意思是,機會已經給你創造了,能不能成就靠你了。

  盛雨萱抬眸,水光瀲灩的眸子充滿了期待,“是啊,我覺得……”

  盛北弦冷冷開口,“不需要。”

  “……”

  楚心之不知為何,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雖然知道這種心理很不好,可她就是莫名想笑。

  想大笑。

  盛雨萱咬唇,不知所措。

  她其實是不太敢忤逆盛北弦的意思,也不敢跟他直視。

  眼下這場麵,實在尷尬。

  見盛雨萱沒有再說話的意思,盛北弦帶著楚心之走了。

  就麽一聲招呼不打的走了。

  楚心之回頭,仿佛看到了盛雨萱心碎一地的樣子。

  盛北弦摸著她的頭發,“還看?”

  楚心之仰頭看他,“盛雨萱的表情太…。悲傷了。”說完,還笑了笑。

  盛北弦:“……”

  “你沒發現她身上的裙子很眼熟麽?”楚心之問道。

  “沒注意。”

  “…。”楚心之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跟上次你給我買的裙子一模一樣。”

  “所以呢?”

  “……”楚心之再深吸一口氣,“難道你沒看出來她對你有意思?”

  盛北弦一愣,“關我什麽事?”

  楚心之:“……”

  盛雨萱愣在原地,真跟楚心之猜想的那樣,心碎了。

  盛北瑜笑著安慰道,“別灰心,大哥他本就對人寡淡冷漠的很,不愛說話。”

  “可他對楚心之就不是這樣。”

  他看向楚心之的時候,眸中都是寵溺。

  他會讓楚心之挽著他的手臂。

  他會對楚心之笑著稱呼“寶貝。”

  他在楚心之麵前,一舉一動都是溫柔。

  根本不像北瑜說的那樣,寡淡冷漠。

  盛北瑜被她的態度弄懵逼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雨萱姐,不是我說你,你在大哥麵前總把自己端的太高了,你看楚心之,她總黏在大哥身邊,以前也從沒有女人敢靠近大哥的身,興許大哥就喜歡這種呢?”

  見盛雨萱不說話,盛北瑜又開口,“大哥這人雖高冷,卻也不至於絕情到死的那種,沒準楚心之就是死纏爛打才俘獲了大哥的心。”

  盛雨萱呆住了。

  是這樣的嗎?

  她一直以來都覺得,隻有身份高貴,氣質獨特才配得上弦哥哥。

  或者,學識高,才華出眾。

  再或者,有手腕。

  畢竟——

  做他的女人,就等於鼎盛國際的總裁夫人不是麽?

  可楚心之呢?

  她有什麽?

  除了長著一張妖豔似狐的臉,她還有什麽配得上弦哥哥的?

  不過是個才上大一的學生而已。

  北瑜說的不錯,她不能一直這麽端著自己的身份。

  那樣隻會讓弦哥哥離她越來越遠。

  那樣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

  她比起楚心之,有太多的優勢不是麽?

  “北瑜,你真的覺得我應該也像楚心之那樣粘著弦哥哥嗎?”盛雨萱回過神,問道。

  盛北瑜笑了笑,“都說當局者迷,這句話最適合你了。”

  盛雨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張望著前方。

  淡淡道,“弦哥哥和楚心之去哪兒了?”

  “好像去了女裝部。”

  ……

  “帶我到這裏幹什麽?我的衣服夠穿了。”楚心之看著店裏新上市的衣服,不禁皺眉。

  景山別墅那邊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專人送衣服。

  還有好多衣服一次也沒穿過。

  盛北弦大致掃了一眼。

  “最近天氣冷了許多,先買件羽絨服,寶貝放在宿舍裏,在學校冷的時候可以穿。”盛北弦指著其中一件,“把那件白色的羽絨服拿下來,要M號。”

  導購小姐立刻照辦。

  “這是店裏的新款,小姐可以試穿一下。”

  楚心之拿著羽絨服去了試衣間。

  盛北弦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須臾。

  盛北瑜和盛雨萱也過來了。

  “大哥,好巧,我跟雨萱姐正準備買衣服。”盛北瑜笑道。

  雖然覺得這借口有些牽強,盛雨萱還是扯出一絲微笑,“好巧。”

  盛北瑜左右張望,“楚小姐呢?怎麽沒見她人?”

  楚心之正好從試衣間出來。

  看到兩人,心情瞬間不好了。

  是不是有那麽一個詞,叫做,陰魂不散。

  說的就是盛北瑜和盛雨萱。

  盛北弦緩緩抬眸,像電影中的慢動作,優雅好看。

  黝黑的眸中漸漸溢出驚豔,然後,毫不吝嗇的誇讚,“好看。”

  真的很好看。

  白色的羽絨服到小腿位置,露出了一截深藍的牛仔褲。

  帽子上一圈大大的絨毛,襯得楚心之巴掌大的小臉兒粉嫩粉嫩的,特別靈氣。

  她一雙眸子本就清澈晶亮,眼尾略微上挑。

  像一隻小白狐。

  “就要這件了。”盛北弦從錢夾裏掏出一張卡,給了導購小姐,“沒有密碼。”

  趁著空隙,楚心之站在鏡子裏轉了一圈。

  嗯,是挺好看。

  盛雨萱緊握著手指,嫉妒得要瘋了。

  弦哥哥,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對楚心之這麽好?

  為什麽!

  明明她先認識的弦哥哥。

  明明弦哥哥身邊的位置是她的。

  盛雨萱眼眶發燙,有種想哭的感覺。

  楚心之像是沒看到她的難過,笑靨如花,“弦哥哥,我穿這件衣服是不是特別好看?”

  盛北弦:“……”

  盛北瑜:“……”

  盛雨萱,臉上青白交加。

  ……

  從店裏出來。

  想起剛剛盛雨萱的臉色,楚心之一陣唏噓,“她不會還要跟著我們吧。”

  這樣就有點討厭了。

  盛北弦側身,捏著她的臉,“小東西,你叫我哥這事兒,是不是得跟你算賬?”

  “呃…。”楚心之一時語塞,“我就為了諷刺盛雨萱。”

  “我看寶貝是在刺激我?”

  “怎麽說?”

  盛北弦將她拉進懷裏,貼著她的耳邊低語,“剛剛寶貝,喊弦哥哥的時候,我有感覺了。”

  楚心之臉一黑,“盛雨萱喊你也有感覺?”

  盛北弦:“……”

  總有一天,他能被小東西氣死。

  最終。

  楚心之挑來挑去,給楚淮買了一台筆記本。

  之前,每次回家的時候總看到楚淮在電腦前敲敲打打,估計在玩遊戲。

  她買的這款,配置高,性能好,特別適合男孩子。

  中午十一點。

  兩人從中心廣場出來。

  又找了一家餐廳,吃午飯。

  其間,盛北弦不停地給楚心之夾菜,“多吃點,太瘦了。”

  楚心之搖搖頭,“我這叫苗條,不是瘦,再說了,長胖了穿衣服就不好看了。”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真沒覺得瘦。

  盛北弦抬手揉了揉眉心,有點接受無能。

  “多長點肉,我抱著也能舒服些。”

  楚心之:“…。”

  兩人吃完午飯,楚心之才不得不催促,“你都一上午沒去公司了,下午不用陪我,我直接回麗都花園。”

  禮物要給楚淮,況且,她也好久沒回去了。

  盛北弦隻好應下。

  楚心之剛準備打車回去,醫院打來電話,說是宋寒醒了。

  她臨走時給醫院的一位醫生打過招呼了,讓他在宋寒醒來後給她打電話。

  攔了一輛車。

  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醫院。

  病房中。

  宋明坐在沙發上,傅景堯站在房間裏。

  傅景堯見到楚心之來了,忙讓開,“小嫂子,你怎麽來了?”

  “宋寒醒了?”

  “你怎麽知道?”剛醒來不久。

  楚心之看了眼宋寒,“他現在情況怎麽樣?”

  傅景堯摸了摸鼻子,並不介意楚心之答非所問,“剛醒來一會,現在又睡了,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不用擔心。”

  楚心之又看向宋明,“你可跟他父親說明情況了?”

  傅景堯點頭,“說過了。”

  楚心之這才放心,不用一整天提心吊膽。

  “這裏的醫療設備有限,條件也不是很好,想要恢複的快些,我建議轉移到康城醫院。”他也不用每天兩頭跑。

  當時,宋寒情況緊急。

  所以就近找了一家醫院。

  這裏的條件比起康城確實差了許多。

  楚心之微微蹙眉,“轉移醫院對宋寒有影響麽?”這方麵她也不是太懂,一般有刀傷什麽的不是都不建議挪動麽。

  傅景堯知道她擔心什麽,“小心點就沒問題。”

  “康城醫院那邊的條件好,我也能時時照顧。”傅景堯又補充道。

  “好,聽你的。”

  楚心之走到宋明跟前。

  在本子上寫明要幫宋寒轉院的情況。

  他一聽對宋寒的身體恢複有好處,就點頭答應了。

  下午。

  在傅景堯一眾醫生的幫助下,將宋寒轉移到康誠醫院。

  楚淮放學後,給楚心之打了電話,問起宋寒,才知道他轉院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楚心之在醫院待了一下午。

  中間宋寒醒了一次。

  虛弱又堅決地說,他當時並沒有想太多,隻是想幫別人一下。

  卻不曾想到,那個趙五爺會直接拿刀捅在他身上。

  不管怎樣。

  這份恩情,楚心之記下了。

  夜晚。

  麗都花園。

  楚淮在房中寫作業。

  聽說楚心之回來了,忙扔下了筆,往樓下跑。

  “姐,剛剛有你的快遞,我幫你簽收了,不過你房間鎖了,我放我房間了。”東西還挺沉,也不知道是什麽。

  “哦。”楚心之淡淡應下,“是給你買的。”

  “給我買的東西!”楚淮驚喜得跳起來。

  “嗯。”

  楚淮二話沒說,轉身就往房間衝。

  三下兩下將快遞拆開。

  筆記本電腦?

  好酷炫!

  又急衝衝的下樓,抱住了楚心之,“謝謝姐!”

  楚心之不自在地推了他一下,“你喜歡就好。”

  楚淮笑得嘴都合不攏,“喜歡喜歡,太喜歡了。”

  …。

  七點半。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

  “小喬最近怎麽總是早出晚歸?”

  楚錦書話音未落,楚小喬的手一抖,筷子差點掉在地上。

  眼睛不自在的看向楚心之。

  楚心之知道她什麽意思。

  她懶得多那個嘴。

  “爸,我最近在準備考證,所以比較忙。”

  楚錦書笑著點頭,“這樣挺好,技多不壓身,感興趣的證書都可以去考一考。”

  楚小喬低頭,一聲不吭,隻乖乖的點頭。

  高蕾想起昨天夜晚的事還心有餘悸,現在看到楚心之,難免要說幾句。

  “聽說昨晚幫心之擋刀的那個男孩子已經醒了?”

  楚淮回道,“已經醒了。”

  高蕾輕瞥了一眼楚心之,語氣裏透著埋怨,“得虧是別人擋了刀,要不然躺在醫院的就是心之了。”

  “你胡說什麽呢?”楚錦書有些來氣,瞪著她。

  “我說的難道有錯嗎?”高蕾怒道,“不光是她,就連小淮都有可能出事。”

  更難聽的話,她都沒好意思說出口。

  說到底,還不是楚心之這死丫頭長得一副勾引人的模樣,引得那些男人都失了魂,才會想對她動手動腳。

  楚淮啪的一聲將筷子拍在桌上,站起身,“我不吃了。”

  “小淮……”高蕾喊了一聲。

  楚淮也沒應,轉身去了樓上。

  以前他總以為,媽總在姐麵前嘮叨是為了她好。

  現在想想,是他太天真了。

  難怪姐總不願意回家。

  楚老爺子這回倒一句話沒說。

  楚小喬低著頭默默吃飯,一句嘴不敢插。

  她才不想將焦點引到她身上,出去演戲的事絕不能讓家裏人知道。

  楚錦書到底擔心楚淮的身體。

  “蓮姨,重做一份小淮愛吃的,送到他房間裏。”

  高中學業重,不吃晚飯身體怎麽受得了。

  蓮姨應聲,去了廚房。

  吃了一會。

  楚老爺子抿了一口湯,才緩緩開口,“聽說你都去了盛家好幾趟了?見到盛老爺子沒?”他問楚心之。

  楚心之神色淡淡,筷子舉起又放下,“見過了。”

  “老爺子對你可滿意?”

  楚心之:“……”

  不說話。

  楚老爺子換上了慈和的笑容,“你這孩子,不說話是怎麽回事?滿意就是滿意,不滿意就是不滿意,一句話罷了。”

  楚心之錯愕地看著楚老爺子。

  一時反應不過來。

  爺爺幾時這般語氣跟她說過話。

  “爺爺,盛家爺爺我是見過了,至於您說得滿意什麽的,我確實不知道。”

  楚老爺子臉上的笑僵了一會,索性放下筷子認真道,“你和盛少如今是男女朋友,日後免不了要結婚,爺爺的意思是,盛老爺子對你這個孫媳婦兒滿意不滿意。”

  老爺子直接將話挑明了。

  楚小喬聽了,看向楚心之,依舊沒吭聲。

  想起之前楚淮跟媽理論時,媽說過楚心之不能懷孕。

  也不想想,盛家怎麽可能會要一個不能綿延後代的孫媳婦兒。

  楚心之八成將此事隱瞞了,恐怕連盛少都不知道吧。

  “爺爺,盛老爺子的心思如何我真猜不到。”楚心之抬手在眉心處按了按,似是無奈。

  楚老爺子也沒再追問。

  想來也是,盛老爺子心思難測,喜怒哀樂也不會擺在臉上。

  這事兒,還得再等等看。

  可——

  楚心之的婚事能等,楚氏集團等不了啊。

  ……

  盛北弦在公司忙了一下午。

  結束時整整八點。

  祁兵站在辦公室外等候,見他出來,忙問,“盛總,送您回景山別墅?”

  “不了,去老宅。”

  祁兵微怔,問道,“這麽晚還去老宅?”

  “你有急事?”

  祁兵搖頭,“沒,沒有。”

  盛北弦揉了揉酸疼的眉心,“有事就說。”

  “那個,盛總…。”祁兵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我老婆生日,我跟他說了會提前回去的。”如果去一趟老宅,再開車回來,少說也得一個多小時。

  盛北弦大手一揮,“行了,車鑰匙給我。”

  祁兵:“……”

  愣了好久才回神,“盛總的意思是我可以現在下班?”

  “不願意?”

  “沒。”祁兵喜不自禁,忙將車鑰匙遞上去。

  他覺得,自從他們家BOSS談戀愛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人情味了。

  也不是說以前沒有。

  就是現在太招人喜歡了,呸,他在想什麽呢。

  盛北弦自己驅車回到老宅。

  八點四十。

  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還沒睡。

  坐在客廳裏。

  “北弦怎麽突然回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盛老太太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楚楚沒跟著過來?”

  “沒,她回娘家了。”

  盛老太太:“……”

  盛老爺子將電視的聲音調低了些,“吃晚飯了嗎?”

  “還沒。”

  盛老爺子趕緊吩咐了一聲。

  讓林嫂做一份宵夜。

  盛雨萱的房間在二樓,很快知道盛北弦回來了,而且楚心之還沒跟著一塊。

  心中有些難以言喻的竊喜。

  吃完宵夜,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回屋了。

  客廳中沒人。

  盛雨萱才悄悄下樓。

  走到盛北弦身旁。

  他脫了外套,隻穿著件白色襯衫,熨帖得一絲不苟,黑色西褲,裹住筆直修長的雙腿。

  他靠在沙發上喝水,白皙的指尖捏著青色瓷杯,優雅如畫。

  渾身散發著禁欲迷人的味道,誘人沉淪,誘人深陷…。

  盛雨萱忍不住靠近。

  哪怕像飛蛾撲火一般,她也想靠近。

  “弦哥哥,你怎麽回來了。”

  盛北弦微微抬起眸子,語氣清冷異常,“有事找你。”

  一瞬間,盛雨萱的心,像灌入了滾燙的開水,沸騰起來。

  不,一顆心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顫抖道,“特意回來找我?”

  這一刻,她恍然若夢。

  盛北弦淡然起身,率先邁出了客廳,“跟我過來。”

  盛雨萱緊跟在他身後。

  她穿著玫紅色的長袖睡裙,緊張得抓住了裙擺。

  暗自懊惱,要早知道弦哥哥特意找她,她該穿那件無袖蕾絲睡裙的,真是…。失算了。

  懊惱了一會,盛雨萱抬頭看了眼前麵偉岸的背影。

  慢慢抬手,將自己的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了深溝。

  一直走到花園,盛北弦才停下。

  猛然轉身,聲音魔魅而冰冷,“你喜歡我?”

  盛雨萱站定,嬌羞不已,搖頭,“不,不是喜歡,是愛你,弦哥哥,我愛你。”

  她不想再忍著了,不想再痛苦了。

  她該讓弦哥哥知道這份愛意。

  “弦哥哥,你永遠不知道,我為了配上你付出了多少,我沒靠盛家的勢力,僅靠自己的雙手創立了萱風國際,我做這些並不是因為自己喜歡,而是為了有一天能有足夠的資本站在你身邊!”

  她努力考上最好的大學,努力獲得爺爺奶奶的歡心,甚至跟著二老去了國外伺候。

  盛北弦冷冷開口,打碎她滿心的希望,“不用浪費時間。”

  “如果你繼續保持這種齷齪的心思,就不必在盛家待下去了,現在有了自己的事業,也不至於餓死!所以,沒必要再待在盛家。”

  小東西明顯對她的存在介意了,他不能坐視不管。

  盛雨萱再抬起頭,滿麵淚痕。

  齷齪?

  弦哥哥說她的心思齷齪?

  之前爺爺這麽說,她勉強能反駁。

  可這兩個字從盛北弦的口中出來,像一把鋒利的匕首,生生刺進她的心髒。

  鮮血淋漓。

  “弦哥哥。”盛雨萱委屈起來,“是不是楚心之故意在你麵前說了什麽?一定是她,對不對?”

  “看來你沒聽懂我的意思。”盛北弦語氣生硬冰冷,盛雨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不知是被這涼風吹的,還是被他刺激的,她渾身顫抖道,“是,我是不懂弦哥哥的意思,但我覺得,楚心之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爺爺說過,楚家早已沒了十年前的風光,現在也隻不過在硬撐而已!”

  之前爺爺和盛以輝叔叔的談話,她偷聽了一些。

  才知,楚家並不似表麵的風光。

  因此——

  楚心之也不是什麽名門千金。

  盛北弦怒氣橫生,“盛雨萱,你別忘了,來盛家之前,你不過是個孤兒!”

  “……”

  是啊,她還想跟楚心之比呢。

  她什麽都不是!

  至少在別人眼中她是盛家的女兒,高貴風光,可在他眼中,就什麽都不是。

  盛北弦冷眼斜睨,“以後有我和小東西在的地方,你別出現了,我不喜。”

  話音一落,毫不留情地轉身。

  盛雨萱想要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抱住他。

  雙腿卻像長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最終,跌坐在冰冷的地麵。

  盛雨萱環著雙臂坐在地上,刺骨的風灌進身子,冷得發寒。

  ……

  楚家。

  楚心之洗完澡躺在床上。

  穿著毛茸茸的睡衣,在玩遊戲。

  盛北弦的電話打進來。

  她忙退了遊戲,接起電話。

  “北弦。”她聲音輕靈,幹淨中透著軟軟的味道,特別好聽,“有事?”沒聽到他的回話,楚心之又問了一遍。

  盛北弦站在房間裏,一手擦頭發一手舉著電話。

  其實,他也不知道給她打電話要說什麽。

  就是想聽她的聲音了。

  僅此而已。

  “寶貝,以後不要三天兩頭回娘家,這樣不好。”

  “……”

  “寶貝,我在跟你說話。”

  “嗯。”她輕嗯了一聲,帶著點鼻音,聽起來糯糯的。

  盛北弦低頭看了眼身下的反應,一陣懊惱。

  他做什麽自找罪受。

  “寶貝……”再喊她時,就有了那麽一點點沙啞低沉的味道。

  楚心之躺在床上,翻了下身,咯咯笑著,“盛北弦,你今天格外粘人,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剛剛有個女人糾纏我。”

  “哈?”楚心之驚坐起來,“你在老宅?”

  他說有女人糾纏他,她下意識想到盛雨萱。

  “嗯,在老宅。”

  楚心之頭皮發麻,沒好氣道,“我不喜歡盛雨萱,你不許跟她說話,還有,也不許看她,更不許讓她靠近你。”

  楚心之絲毫沒發現,她這要求頗為無理取鬧。

  甚至過分了些。

  盛北弦心情甚好,輕笑著應下,“我知道了。”

  “光知道沒用,得做到!”

  “嗯,保證做到。”

  楚心之掛著電話,在床上翻騰起來。

  盛雨萱擺明了心懷不軌。

  可——

  她是盛北弦名義上的妹妹啊。

  哥哥妹妹什麽的,當然會一起住,一起吃飯,一起……

  真特麽煩!

  回過神才發覺,自己爆粗口了。

  折騰了一會,倒也睡著了。

  睡得正香,手機又響了。

  楚心之睡得迷迷糊糊,伸手把手機拿到耳邊,眼睛都沒睜開,“喂?”

  “寶貝,出來。”盛北弦聲音急切。

  楚心之睜眼看了下時間。

  十一點零五。

  這個時間點,出去?

  “盛北弦,你睡糊塗了?”

  “……”盛北弦吸了一口氣,耐心道,“現在,打開你的窗簾,朝外看。”

  楚心之抓了抓頭發,穿上拖鞋,拉開厚重的窗簾。

  她的房間在二樓。

  從窗戶正好可以看到對麵馬路的情況。

  一輛車停在路邊,車燈閃啊閃。

  “寶貝,看到了麽?出來。”盛北弦在電話裏催促。

  楚心之看了眼外麵,天都黑透了。

  路邊依稀亮著淺黃的燈光。

  涼風將路兩邊的樹吹得沙沙作響。

  想想都覺得冷。

  楚心之在睡衣外裹了一件厚外套。

  覺得不妥,又拿了帽子戴在腦袋上,才悄悄推開房門出去。

  客廳一片漆黑。

  這個點,家裏人估計都睡了。

  她貓著腰慢慢下樓,一節一節樓梯下得頗累。

  關鍵是,她腫麽有一種偷情的感覺?

  真奇怪。

  好不容易走到了客廳,樓上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嚇得她捂著胸口趕緊竄出了大門。

  輕輕將門帶上,才舒了一口氣。

  攏了攏外套,抬步往外走。

  攬勝停在路邊。

  眼見楚心之出來了,盛北弦掐滅了煙,推開車門走過去。

  “不是在老宅……”話未說完,人已經被盛北弦抱起,而且是那種抱小孩子似的,掐在她的腋下,將整個人提起來。

  楚心之嚇了一跳。

  趕緊伸手抓著他的胳膊。

  她體重雖不重,但個子高,猛然被抱起來當然嚇人。

  “快放我下來。”

  盛北弦淺笑了一聲,放下。

  改為彎腰公主抱,一下子將她抱進懷裏,帶進車裏。

  楚心之剛睡醒,雙頰暈紅,耳根都是紅的,柔白的小脖子嬌嬌嫩嫩,特別可口,看著都想咬上一口。

  事實上,他也確實這麽做了。

  薄唇覆在她纖白的頸子上,輕輕吮吸,激起顫栗。

  “呀,我的拖鞋。”楚心之懊惱道。

  她腳下穿著棉拖,他抱的急了,她的拖鞋掉在了車外。

  盛北弦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管了。”

  隨後將座位放倒,將她整個人壓在身下。

  楚心之皺著鼻頭,輕嗅了一下,“你吸煙了?”

  “嗯。”盛北弦聲音性感,“寶貝不喜歡。”

  他也沒經常吸煙的習慣,剛剛等的時間久了,無聊,就吸了一根。

  “倒也不是不喜歡。”她說,“吸煙對身體不好,以後不要吸了。”

  盛北弦勾唇,“聽寶貝的。”

  話音一落,他的吻也隨之落下來。

  落在她彎彎細眉、瀲灩水眸、精致瓊鼻、櫻色粉唇……一路而下,在她鎖骨上流連。

  楚心之的鎖骨特別漂亮,線條柔美,骨根細細的,吻起來很舒服。

  尤其——

  他今天格外溫柔,耐心十足。

  打定主意要挑起她所有的情欲。

  楚心之被她磨得難受,嬌軟的身子不停扭動,雪白的藕臂纏上了他的脖頸。

  慢慢下滑,兩隻手握住了他的肩胛骨。

  盛北弦的身子狠狠地顫了一下。

  喉嚨滾動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太過明顯了。

  黑沉的眸子,燃起了火焰。

  楚心之仰著頭,頗為得意,“北弦,你的敏感點是這兒?”

  手指在他肩胛骨處來回撫摸,盛北弦眉心一跳。

  啪!

  身體裏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小東西,總有讓他失控的資本。

  ……

  今晚的小東西尤為敏感,還沒怎麽折騰,她就哼哼唧唧的喊疼。

  他一向憐惜她的身子,隻能隱忍著溫柔地來。

  逼仄的空間裏,滿是糜靡的味道。

  車子晃動了大概一個小時。

  最後歸於風平浪靜。

  楚心之癱軟在他懷裏,一動也不動。

  連眼皮都不想抬。

  所以——

  她自個兒眼巴巴的跑出來幹嘛呢?

  找罪受!

  盛北弦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順毛似的,楚心之舒服地直哼唧。

  盛北弦哼笑。

  抬腕看了一眼時間。

  十二點十五分。

  已經這麽晚了。

  “寶貝,現在回家?”

  “不要。”楚心之將腦袋擱在他肩窩處,嘟囔了一聲,“累,不想動。”

  “嗬嗬。”淺笑一聲,盛北弦不再動作,陪著她躺倒在座椅上,讓楚心之趴在她身上安睡。

  睡了一會,似是不舒服。

  楚心之剛準備翻身,被一條手臂攔住了腰。

  頭頂響起低醇的聲音,“再動就要掉了。”

  “……”她忘了,兩人是在車裏。

  真是……

  突然想起,自己放著好好的房間不睡,幹嘛跑出來呢。

  思來想去,隻得出一個結論,她在盛北弦麵前太乖了。

  他一個招手,她就像小狗一樣乖乖過去了。

  呸。

  這是什麽破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