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對“道士組合”，李競忽然有一個想法：

  如果修煉到N7以上就會釋放人性，那老道士他們有這情況嗎？

  如果沒有，那科學家們是不是應該跟老道士挖點料出來研究研究？

  難不成道士的修煉能夠繞過那幾段釋放人性的基因？還是說他們有特別的修煉方法，壓製了本性？

  不管基因激發，還是自身修煉，兩者殊道同歸不言而喻。

  說到底都是基因修煉。

  這麽看來，這問題的本質越來越接近道法了。

  “嘿，對麵的小道姑，不好意思，不太懂得怎麽稱呼。我想請教一下，像《金剛經》《圓覺經》《抱樸子》《道德經》那些佛法道法，能壓製人性麽？”

  小道姑愣了一下，沒想到會被現場的人點名。

  要知道，能來這裏開會的都是大佬，自己隻是蹭了師傅的榮光而已。

  渺小卑微如自己，怎麽也會被人點名？

  明明沒有人留意到我的存在，為什麽這個人要問我這些？

  關域十分懂場合地替小道姑解了尷尬：“法號明樓。是淩空大師的小徒弟，修為不淺，大家過後可以切磋交流一下。”

  明樓趕緊施了個禮。

  淩空道士吊了一下眼皮，直了直腰，“修道講究降心魔，伏惡邪，修煉不到家，就會走火入魔，這是比基本功還要基礎的東西。施主何來此問？”

  既然道士接話了，李競沒理由躲著，但老道士剛剛沒聽人家討論什麽，就隨便接了話，沒說到點上。

  李競又重新問了一遍，並說：“修道有沒有哪一階段是特別容易走火入魔的，比如什麽從外道進入到內道，有個什麽凶險的門檻之類的？”

  淩空道士聽他表達得很粗俗，但基本說到重點了，於是很得意地回答：

  “當然有，每個修煉階段都有心魔攔路，若是過不去，輕則癲狂，重則走火入魔。譬如築基之前，就會有意魔纏身，須降得了意魔，才能順利築基。往後還有識魔、心魔、墮魔等等……”

  淩空道士後麵說的那些已經屬於道法的內容了，李競並沒有聽下去，他想的是，既然也有“魔”，那這“魔”跟“喪屍七宗罪”在基因上是不是同一個表達來的呢？

  是否也是脫離第七八九基因序列的壓製而導致的呢？

  能坐在這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李競這麽一問，所有人都立刻就明白了。

  後麵的話即使李競沒問出來，別人也知道他想問什麽了。

  關域喜出望外，沙紗跟鍾琺琅對李競刮目相看，連對麵的考古女樂泠泠都成功地注意了他。

  “真是個好見解！”

  關域狂點讚。

  “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我們的團隊，竟然沒有人提出這一點？！太讓人吃驚了……我竟然不知道……”

  隻有淩空道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後麵的明樓小道姑都聽懂了。

  這就是上課不專心的結果，白白給李競做了嫁衣裳。

  看師傅一臉懵逼的樣子，小道姑連忙在他耳邊幫忙解釋。

  李競又問：“那麽，有什麽辦法可以降服心魔啊、識魔啊、意魔啊什麽的……”

  “問得好。”淩空道士趕緊就驢下坡，“首先要知道魔是什麽，魔來自自身，人有劣根，這就是魔。西方講原罪，其實也是魔。”

  李競想直接跳過，他比這裏任何人都清楚，直接理解為喪屍本性也不錯，

  “……那麽，降魔主要有三種方法：一者用道法，醍醐灌頂。二者用特定的天材地寶，須以天地正氣養成的靈芝靈果等。三者，用功法，這功法是通過師傅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專門用於降魔，沒有這套功夫，就做不得人家的師傅。”

  淩空道士回答得很實在，讓人看到了希望。

  高主任原本幾乎絕望的研究，如今似乎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這功法……”

  “非我道門中人，密不可宣。”

  淩空道士很驕傲地說道。

  那神色讓李競想起被自己丟在山後的大公雞。

  “竟然有功法可以破解這監察基因？”高主任驚歎著說，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把七八九序列稱為監察基因。”

  “這有什麽神奇的，修煉必然會遇到各種魔，不然要師傅來做什麽？”淩空道長不高興又很高興地說。

  “如果功法秘不可宣的話，那麽，可否告知什麽天材地寶可以壓製你說的那些各種魔。”

  “這……”淩空師傅為難了，“這就難了，以前沒有靈氣的時候，我們根本破不了築基境，給你一百年時間你也破不了。現在靈氣複蘇，各種新鮮蘿卜都出現了，我也沒試過，哪裏知道什麽天材地寶適合。”

  “這……”

  “道祖是說過可以借用天材地寶，但在此之前，整個終南山都找不到一株靈草，哪裏認得？”

  淩空道士剛剛那閉目養神、八風吹不動的樣子，現在全破了，原來就一暴躁老頭。

  會議上，眾人繼續討論著，直問到老道士都回答不來。

  李競卻已經在琢磨另一件事了：如果“魔”是一定存在的，那自己應該也逃不過，不管用什麽激活方法，修煉還是激發劑，抑或是係統。

  “不如大家休息一下，走動走動。感謝李競給了我們這麽大的靈感，成為本次會議第一個頭腦風暴，回去我們一定著手研究新的突破方法。”關域十分高興地說道。

  李競擺擺手：“不客氣。沙紗，我們出去透個氣吧。”

  沙紗也十分高興，但示意了一下旁邊的鍾琺琅，李競才想起鍾琺琅來，趕緊去推輪椅。

  “我自己來就行了。”

  “一起吧。”

  三人走出駐地建築，一陣涼意立刻侵襲過來，沙紗又圍上了絲巾。

  山坡上有些景色還過得去，三人便上了個小山崗。

  不一會，關域也走過來了。

  後麵的人三三五五也成群聊開了。

  關域拍拍李競的肩膀：“有見解，說不定就解決了人類一個大難題了，那你就是功臣了。”

  “別給我戴高帽子，我特不習慣這個，還是腳踏實地的好。”

  “其實天材地寶方麵我們研究過，也找到了少部分良藥，但從實驗來看，有的療效甚微。這些人大部分都有些心理問題，或者性格缺陷。有的看上去很正常，一旦服用N7，立刻就炸出了第二人格。”關域說著，仿佛眼前出現了那些實驗體。

  李競打開煙盒，關域出乎意料地跟他要了一根煙。

  抽著煙，關域沉重地說道：“如果你在實驗室，你就會發現，這實驗越往後麵，你就越能看到一種……怎麽說呢？我們稱之為——神跡。像是神的幹預。”

  李競並不意外，隻是更加相信了。

  “舉個例子，實驗中我們還發現，監察基因基本上是一串獨立的基因。”

  “獨立的基因？”沙紗好奇地問。

  “嗯，就像是一個單獨物種的基因，像是……另一個物種直接融合到我們身上一樣，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