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域說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但N2之後的試劑就變成了正府稅收的主要來源了，也變成了階層的劃分新標準了。

  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鐵人一般的鍾琺琅開口了：“現在苛責這些是沒有用的，在座的人估計還沒有真正認識到新喪屍的真正力量，等以後有機會領略就會明白了。”

  地理男路不凡說話了。

  “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喪屍的修煉速度和潛能激發速度就會比我們快呢？你們有在基因上研究過這個問題嗎？”

  高主任緩緩說道：

  “這項研究早就有開展了，這也是接下來我要說的重點。”

  “蕭博士為了打開第二序列的基因潛力，強行取掉了第七八九序列的基因，這便是……我們後來看到的喪屍。”

  李競立刻問：“你意思是說——喪屍就是沒有了第七八九基因序列的人類？”

  高主任點點頭，又慎重地問答了一個字：“是。”

  在座的人唏噓一聲，隻有老道士對這個問題毫無興趣。

  沙紗的位子離關域不遠，這會兒問他：“我想我已經知道你們麵臨的棘手問題是什麽了。”

  李競也明白了。

  那天關域被沙紗責難，可他並沒有解釋什麽，總是說：一切等開會再說吧。

  李競對沙紗說道：“所以，他們N7之後的問題歸結起來隻有一個：那就是如何在不變為喪屍的前提下，打開第二第三第四等等的潛能。”

  “我也覺得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嗬，這就很有意思了。”

  “總不能製造更多的喪屍。”

  兩人此刻總算是理解了關域的難處，在他這個位置上，確實看到的會更多，誤會也會更多。

  關域的臉色一如以往的深沉，不時搓著兩手，可見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他們大研堂很久了。

  這恐怕也是不得已，才死馬當活馬醫，找了這些人來商量。

  但李競還有很多不明白，既然是這麽專業的問題，那找這些人來真的有用嗎？真的能夠提出什麽有效性的建議嗎？

  李競這麽想著，不覺望向了那位終南山老道士。

  “也就是說，我們基本可以肯定，第七、八、九序列對一到六所有基因都有壓製作用。隻是對第一序列、第二序列的壓製比較小而已。”高主任力求簡潔地說道，繞過了許多難以理解的專業說明。

  白迅飛突然直接問：“能否透露一下，SN以上的潛能激發劑，目前研究到什麽樣的程度？”

  高主任見是白迅飛，也很給麵子：“N7之後就很棘手了。N7屬於第一序列的後半部分基因，這部分基因的開發已經十分困難了。是強行激發的，副作用很大。相信大家多多少少都聽說過。”

  “SN的開發相當困難，可以一句話形容：一不小心，就可能製造出超級喪屍。”

  考古女樂泠泠聽見這話，手中轉動的筆突然掉到了地上。

  沙紗重新換了個姿勢，“超級喪屍”，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嗬，超級喪屍……”地理男路不凡不可思議地重複著廢話。

  樂泠泠看著好像有話想說，但又抑製住了。

  左右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路不凡不知道在跟樂泠泠說些什麽，樂泠泠隻是一個勁地點頭。

  高主任又說道：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接觸過早起喪屍的經驗……”

  這話讓李競又回過神來，論最早接觸的，這裏應該沒有比自己更早更熟悉的了。

  “早期接觸的人，應該知道，喪屍和喪屍其實是有區別的。”高主任望著在座各位：“早起喪屍就跟七宗罪裏的原罪釋放一樣。”

  “有暴食喪屍、有暴力喪屍、惰性喪屍、暴露喪屍等等……”

  “什麽？喪屍還有區分的？”路不凡十分口快地說。

  “沒錯，當時情況混亂，信息不通，災難連連，很多人並不知道喪屍和喪屍之間是有一些區別的。經過我們研究，得出幾大類。生前喜歡吃的，變成喪屍後會瘋狂咬人，生前有暴力傾向的，變成喪屍後會變本加厲，完全釋放本性。”

  李競張大了眼睛，當時他們部隊裏確實流行這種說法，還為一隻隻不同的喪屍取外號。

  “李競，你看，那隻暴露狂又衝著你來了，他好像很喜歡你……”

  “做喪屍做成這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哈哈，沒見過這麽懶的喪屍，專門挑吃剩的。”

  “放過他吧，那喪屍都自殘了幾十次了。”

  ……

  李競原以為沒有人關心這個問題。

  “我們的N7，副作用就是釋放本性。”高主任終於一錘定音地說了出來。

  座中的人神經一次次地被彈到，腦子裏duang、duang、duang地響個不停，紛紛表示接受不了。

  “N7就開始釋放本性？那SN是完全釋放的意思嗎？”

  “你們說第一序列也是被壓製的，那為什麽前麵的藥劑就沒有這個問題？”

  “這是強行繞過七八九序列壓製的後果嗎？”

  “高主任您的意思是說七八九序列起到了壓製人性的作用？一旦我們的藥劑強行打開，就會釋放本性？”

  “我們是不是混淆了一個概念？釋放本性並不等於喪屍。”

  “沒錯，我們不是喪屍，就算N人類釋放了本性，也不會像喪屍那樣。”

  麵對頃刻間種種質問，高主任卻選擇了沉默。

  “這到底怎麽回事？”

  “難道說有人故意把七八九序列安放在我們人類身上，好讓我們溫馴嗎？”

  ……

  李競抬眼看了一下，最後這句話是那個考古女樂泠泠提出的。

  他心裏表示很讚同，劃了重點。

  李競想起關域給歐寶的那支N7藥劑，還交代過服用N7試劑一定要有親信的人在身邊看護著，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擔心人性釋放導致難以控製的後果吧。

  老道士本來已經快睡著了，被周圍的爭執聲突然吵醒，暈乎乎地說了句：“輪到我了嗎？”

  老道士聲若洪鍾，這話一出來，整個大廳的回聲都嗡嗡地。

  但沒有人理會他。

  老道士後麵的女道姑小聲說道：“師傅，還沒呢，他們在說喪屍。”

  “哦啊，嗯。”

  老道士應了一聲又繼續閉目養神了。

  李競才發現看漏了那個女道姑，這小道姑從一開始就很安靜，幾乎沒有存在感，能修煉到這麽“透明”也是本事了。

  忽然李競轉念一想：

  如果修煉到N7以上就會釋放人性，那老道士他們有這情況嗎？

  如果沒有，那科學家們是不是應該跟老道士挖點料出來研究研究？

  難不成道士的修煉能夠繞過那幾段釋放人性的基因？還是說他們有特別的修煉方法，壓製了本性？

  不管基因激發，還是自身修煉，兩者殊道同歸不言而喻。

  說到底都是基因修煉。

  這麽看來，這問題的本質越來越接近道法了。

  “嘿，對麵的小道姑，我想請教一下，像《金剛經》《圓覺經》《抱樸子》《道德經》那些佛法道法，能壓製人性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