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李競望著遠處說道。

  “所以，這段時間是真的鬱悶，實驗室找不到突破口，對監察基因束手無策。取掉吧，會變成喪屍，不取吧，又無法激發潛能。”關域無可奈何地說。

  “我現在總算有點明白了。”沙紗走前一步說道：“喪屍其實就是失去監察基因的人類，監察基因控製了人性，但也壓抑了潛力。是這個意思吧。”

  “嗯，總結得很好。還有一點。”關域繼續說：“沒有這段監察基因的話，人類的DNA顯得更完美，更簡潔，更科學一些。”

  “這又是什麽意思？”

  “等於說……人體現在有兩段，至少有兩段指導合成蛋白質的DNA……還是算了，其實你們沒有必要了解得這麽清楚，總之，你們記住一點就行了，這段監察DNA來自人體以外，是植入性的，而不是人體在進化過程中自己形成的。”

  “你想說神性？”

  “是不是神性我不清楚，總之，必然是被合成進去的。”

  “那說明有另一種文明存在。”

  “外星人也說不定。”沙紗望著漸漸變得深邃的天色，臉上露出微笑。

  她伸出一隻手，像要抓住天外那神秘的信號，又像要跟那消逝的文明握手一樣……

  那臉上的無畏、浪漫和勇敢，此刻看起來竟然那樣的迷人。

  李競站在她後麵，像是看著一張剪影一樣，竟看得出神了。

  關域站在她的身側，正好看到她三分之二側臉，霞光打在她充滿神秘向往的臉上，饒是難忘。

  “有沒有想過，或許人類原本就是喪屍，是那些人給我們安裝了一串監察基因，才使得我們像今天這樣站在這裏？”

  李競將問題直戳到了地獄，讓沙紗和關域都神色一凜。

  問題很直觀，李競不相信沙紗和關域沒有想過這點。

  不過在沒有更多的證據之前，一切都是空想。

  關域原來也抽煙，隻是抽煙的風格跟李競很不同。

  他那指節、那手勢，就像鋼琴師的手，連“大雙溪”這種充滿土味的搬磚專用煙，都給抽出了雪茄的貴族味。

  仿佛被遺忘的鍾琺琅自己推著輪椅走過來，也跟李競要了一根煙。

  “大雙溪？”

  “夠辣。”

  “不錯。”

  李競把煙給遞過去，親自給鍾琺琅點上。

  沙紗走過來從李競的煙盒裏抽出一根，輕捏著放到唇上。

  “你也來？”李競問歸問，立刻就給她點上了。

  “女人就不能抽煙嗎？”

  李競立刻就想起了歐寶給他留下的“女生印象”，說道：“女人不是喜歡吃零食嗎？”

  “你要是送我巧克力，怕也是很難拒絕的。”沙紗說著吹出一口輕煙，那白霧卻襯得她的嘴唇更加嫣紅了。

  李競不懂什麽意思，反正自己沒帶巧克力。

  “李競。”關域忽然叫了他一聲。

  李競的名字被歐寶叫出敏感度來了，關域這麽一叫，他忽然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其實……”關域彈了一下煙灰，把手扶在鍾琺琅的輪椅背後，說道：“我讓你參加這個會議，是有安排的，想征詢下你的意見。”

  果然是有大事，李競笑了，“什麽事？”

  “我還沒給你正式介紹過琺琅兄吧，在會上我隻說他十分熟悉R族的修煉情況。其實，他是我派到R族裏麵做調研的臥底。”

  李競暗說難怪了，這家夥沉默寡言，就跟那小道姑一樣，區別隻是一個沒存在感，一個卻是隱藏。

  在R基地做臥底，按理應該跟自己很有共同話題才對，但這家夥卻三緘其口，包括進駐地的時候，李競解說了那麽多打喪屍的事，他也沒透露什麽。

  李競不由得佩服起來，敢在R基地做臥底，那都是提著腦袋去的。別人不清楚R族的尿性，李競豈能不明白。

  R族和N族表麵上沒有多少不同，但本質上就是兩個不同的人種。

  鬼知道鍾琺琅經曆了什麽？

  關域該不會想讓自己去當臥底吧。

  想到這，他忽然看見關域在對著自己笑。

  “我們今天這一步要是走得稍有差池，以後恐怕就沒有N人類了。”

  李競預感不好，這家夥像在交待大計劃，一定是把自己給做進計劃裏麵了。

  “從琺琅目前觀察到的種種來看，R族比我們優越得多，如論是環境適應、進化，還是修煉速度，修煉方式，都比我們優越。”

  “嗬，我們可是一個有著幾千年修煉曆史的民族。”李競自嘲道。

  “雖說是幾千年，但在靈氣複蘇之前，基本沒有人能夠築基，這點淩空道長也說了。靈氣複蘇後，終南山那邊一大批築基成功的修士。但是跟R族比起來，整體還是弱。”

  “築基相當於什麽基因水平？”

  “大概就是N9以上，到SN之間。”

  “也就是我們技術的頂端了？”李競表情誇張地說。

  “嗯，差不多吧。”

  “你們研究了這麽長時間，投入全國科研力量，耗費大量的稅收，還有一大幫投資人的錢，股市的錢，結果你們卻連築基都做不出來？”

  關域懊惱地歎了口氣。

  “你激動個啥，你投資過一個蹦兒了？”沙紗叉著雙臂問。

  “那倒沒。開個玩笑嘛，兄弟開得起玩笑的。”李競打哈哈地說，又點了一根煙。

  “李競沒有說錯，時間確實很緊迫很緊迫了。”關域很認真說，一臉負責任的態度，不接受調侃。

  “那下一步該怎麽辦？”

  “下一步得分多條路走，過去一味閉門造車是不行的了。他們又不敢信息公開，怕引起人們恐慌，新的執正黨根基又不穩，受製於……這個不說也罷。總之，我今天冒險開這個會，選擇把信息公開給你們，就是希望大家把信息綜合起來，找到突破口。”

  一邊沉默的鍾琺琅忽然說道：“據我所知，部分R族現在利用屍氣進行修煉，早已突破築基，而我們還停滯不前。築基後的R族，他們自稱為僵屍。”

  沙紗聽到僵屍十分有興趣：“有機會的話，真應該跟他們交交手，僵屍我最喜歡了。”

  “對付喪屍變異的僵屍，是否跟對付傳統僵屍一樣，還不能言之過早。N7在僵屍麵前隻能當炮灰。”

  李競倒吸一口涼氣，自己離N7還遠著呢，當炮灰都不夠資格。

  “我想你幫我一件事。”關域彈去煙頭，轉身對李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