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聖尹大元帥領援兵晝夜兼程，終於趕到。聞知右山已複，喜上眉梢，教記博明頭功，博明辭讓，首推方宇斬將與孤艮射火之功，曰：“微此二人之功，末將不能奪右山。“軍中人人稱善，都傳博明美名。

  ??聖尹見博明屢破北狄，即以博明為前驅探右山北敵營，自拔兵來打預土山，以迅捷①接替右山防護，包抄敵後。孤艮暗中嘖嘖：“大元帥此計如甕中捉鱉，使敵無退路也。”博明降帳後請孤艮相助，孤艮因得大帥允諾，慨然起兵。

  ??不日，斥候探得北狄虛實。這數日中北人亦得援軍，號有三十三萬人馬，為首者名喚顏欽，在北狄諸部中亦以勇氣稱。古滸屯兵右山北部，兩軍俟候援助，以為掎角之勢。

  ??一日，帳中忽有流星馬飛報：“一軍不知多少，向此進發，往來不絕。”博明頷首：“古滸仗有後援，定然生事。敵軍勢大，我等勿攖其鋒，且略退後與之決戰！”遂一麵令人回報聖尹大帥，一麵就地布陣迎敵。隻見敵軍耀武揚威，來得越發近了。

  ??煙塵蔽日，炮響處，北軍旗號展開。孤艮議：“古滸此人性急，可大罵之！”於是眾軍痛罵，唾之為“軟骨虎“。古滸聽此外號，麵皮漲紅。他二指相並，遙以馬鞭指曰：“博明吾弟何在？”

  ??博明昂然而對：“奸賊！自從你北麵事胡，兄弟之情早絕，今又有何話可說！”

  ??“賢弟何其不智也！汝在天機幹功無數，卻因嫉賢妒能之賊阻礙，久不得升擢，曷乃猶在天朝任將耶？故人我北事天君②，無移時即升至前軍司馬，手下兵馬甚眾，勝汝多時！以君之才，若卸甲倒戈，我保汝做十一路大元帥！”

  ??博明冷笑揮戟，指定古滸：“可憐！軟骨虎，爾投敵之將，縱一時富貴，終將為二國並棄！吾效力天朝仁宣上皇，安肯屈此七尺之軀於胡中！不必多言，要戰便戰！汝兵雖多，且看汝如何勝我！”

  ??古滸惱羞成怒道：“誰與我擒拿這廝？”北軍先鋒官怪叫拍馬而出，方宇欲出，博明止曰：“殺雞焉用牛刀！”喚霜風名字，霜風應聲而動，仗鐵戈出馬。孤平矣私對皇甫崇道：“霜風武藝純熟，不在堅雍刀③之下，必勝北將。”果然二人交鋒三合，北軍先鋒官橫刀來砍，霜風抖擻精神，轉戈輪舞挑飛大刀。眼看將一戈擊死，敵陣中縱出一馬弓手，忽放冷箭，霜風急閃，從頸根上抹過，敵先鋒乘機回陣，霜風隻好按馬怒斥，博明遣人撫其歸陣。

  ??孤艮著惱，策馬而出，弓開弦天，大喝：“放冷箭者聽著！吾乃天朝神射，你且看上將之箭！”故意讓那馬弓手有所戒備，即一提馬腳，款扭狼腰。烈弓驚弦，金羽帶鏃，如電橫擊，敵將措手不及，箭中麵門，落馬而死。我軍歡呼雷震，敵軍氣沮。

  ??古滸見連折二將，猶豫欲走。博明麾指北方：“北來之賊聽著！我聖尹大元帥早襲了汝大營，汝等已成喪家之犬矣！眾軍與我並力趕殺賊人！”古滸正在心疑，忽然殺聲大作，正是敵軍老營處聲響。古滸大驚拔馬，其軍動搖便退。待敵軍去的遠了，博明方大笑曰：“古滸此人，不智也甚！”原來博明早安排勇士數百，偷過敵後，喊殺驚敵。博明教就地安營，不必趕殺，回馬讓策勳孤艮之功。

  ??晚間軍中得令，言聖尹攻破預土山，仍以博明為前部。四更時分，人報有二將前來，與博明相見。博明設宴接風，孤艮亦受邀前去，回來時對帳中諸人言：“來者是迅捷與傅封④。得聖尹將令，依右山東部紮寨。”

  ??孤平矣乘人眾歇息，來約皇甫崇往觀歡宴。二人小孩心性，一拍即合，避開巡夜軍士及中郎將等，於帳外偷看。皇甫崇隻見傅封坐於主位，連呼打酒，迅捷與東道博明反坐於側勸其少飲，大疑。問孤平矣：“好生奇怪！”孤平矣目不轉睛，大吞口水道：“是呀！如何能將一雞烤得焦黃油潤……”皇甫崇哭笑不得，隻好作罷。

  ??忽聽傅封與博明道別，連忙起身躲開。出帳之時，隻聞得酒氣衝天，傅封扶醉上馬，連打數鞭先走，迅捷急跨駒追之。博明在後高呼：“迅捷，好生看視安國將軍！“然二將已遠去如飛，隻好歎息回營。皇甫崇兩人瞅個空當溜走，各去休息。

  ??後半夜，傳報軍情緊急，一營起燈。皇皇多時，幸得無事。皇甫崇問一軍士，才知傅封與迅捷本營被劫，大敗而歸。

  ??次日，聖尹來營，傅封與迅捷二將自縛跪拜，哭求免死。聖尹怒不可遏：“失老營，挫銳氣，喪顏麵！要爾等何用！左右，與我斬訖報來！”刀斧手一聲唱，正要推出二將，博明去冠叩首而告：“傅將軍因酒醉疏失，實乃某之過也。要斬二將，請亦斬博明。”聖尹怒氣方息，叫推來二人，斥罵：“不看在天機博將份上，定取汝二人項上首級！今可回去候遣，若立功時再折罪過！”二將哭謝而退。那迅捷是聖尹親近之人，也受重責，軍風肅然，言大元帥軍紀嚴明。

  ??傅封失機，大軍頓滯。聖尹率眾與敵僵持，後敵因糧道被虛冰⑤截斷，遂退走，聖尹揮眾大進，北上追擊。皇甫崇隨軍征討，入北狄境中，漸覺寒涼。

  ??①迅捷：天朝將領，聖尹內弟。

  ??②天君：北狄對其君主的稱呼。

  ??③堅雍刀：皇甫崇同年，父為大內羽林軍統帥堅毅。

  ??④傅封：仁宣帝駙馬，尚公主康，封安國將軍。

  ??⑤虛冰：天朝將領，貴族。

  ??智將雖然能用計，膏梁依舊失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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