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業界黑馬,七月小試鋒芒
作者:雲檀      更新:2021-08-01 10:39      字數:3596
  大街上,媒體屏幕上閃現出鑫耀股票走向趨勢,持續上漲前景堪好,俊美的男人勾起嘴角,把項鏈緊緊攥在掌心,靠進椅背,閉了目。

  7月份,韓愈回國,仿佛真的隻是一場夢。

  陸子初沒問阿笙,那天韓愈見到她之後都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有時候他的涵養好得出奇。

  阿笙也怕他問,說謊騙他,自己又做不到,若是實話告訴他,他怕是會介意。

  他不問,這事就這麽過去了,隻記得那天離開俱樂部,車行一半,他忽然把車停在道路一旁,霸道吻她,完全不像他。

  阿笙被他吻得心神俱顫,過了很久他才鬆開她,見她唇色很紅,這才笑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阿笙很忙,因為劉禹故意殺人案終於二審開庭了。

  開庭前,她問陸子初:“你要不要來看我?”

  陸子初幫她整理辯護文件,“我以為你並不希望我在場。”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應該和你一起分享,或成功或失敗。”她是這麽回答陸子初的。

  上午九點,刑事庭,法院傳票開庭。

  在審判庭打開之前,原告和被告家屬爭吵哭聲不斷,相較於對麵律師的氣定神閑,阿笙多少有些緊張,手機還未曾關機,陸子初發來了短信:“別慌。”

  阿笙看向陸子初,沒想到一貫冷清淡漠的他,竟會為了安撫她,像個大男孩一樣,抬起修長的手指做了一個心型手勢。

  阿笙覺得好笑,這一笑,忽然不緊張了,許曉沒注意到陸子初的手勢,隻看到阿笙嘴角的那抹笑,頓時又想歎氣了,這姑娘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勇氣可嘉,佩服不已。

  審判庭打開,審判長、審判員和書記員依次走了進來。

  這裏是個莊嚴的地方,所有的愛恨情仇在法律麵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2006年7月,顧笙初試鋒芒,偌大的法庭裏,似乎所有人都成為了背景,隻剩下鮮明的一個她,咄咄逼人的她。

  依依和許飛,甚至508舍友都來了,他們看著台上女子是如何冷靜分析案情,如何呈上劉禹的傷勢鑒定報告,如何請證人描述那天陳某等人是如何威逼恐嚇劉禹的……

  他們好奇,年紀輕輕的她怎能如此淡定,又是怎樣克服了恐懼和緊張;明明第一次進行刑事辯護,卻能像個老手般逼得原告律師屢屢無言。

  阿笙說,先前互毆和後來陳某尋仇其實是兩個概念,時間、地點、動機、參與互毆人員都不同,陳某等人對她的當事人的生命安全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威脅,所以劉禹殺死盧某,行使的是法律賦予的正當防衛權。

  整個審判,一開始就被阿笙奪得了主導權,年紀很小,卻能在寥寥數語間逼得原告,隻能被動回答“是”或是“不是”。

  到了辯論環節,阿笙反倒不怎麽說話了,任由原告律師侃侃而談,隻在他話音落下時,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請問我國刑法第20條第3款規定是什麽?”

  原告律師拒絕回答,法官駁回了原告律師的拒絕,於是原告律師頗為心不甘情不願道:“我國刑法第20條第3款規定:對正在進行行凶、殺人、搶劫、*****、綁架以及其他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衛行為,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的,不屬於防衛過當,不負刑事責任。”

  說完這句話,原告律師臉龐瞬間白了,阿笙眸色沉靜:“謝謝您的回答。”轉眸看向審判席:“法官大人,我辯論完畢。”

  法庭上一時陷入騷動。

  無疑,這樣的辯論方式很特別,從頭到尾她隻有短短幾句話,但正是這幾句話借由對方的口全都說了出來。

  直到法官力申肅靜,方才平靜下來。

  阿笙的表現完全出乎許曉的意料之外,這人深藏不露啊!

  法庭裏,阿笙走到劉禹麵前,伸出手,手心朝上,那是尊重一個犯人的無聲手勢,劉禹坐在那裏,喉嚨裏似乎劃過一道哽咽聲,顫抖著手握住了阿笙的手。

  眾人看著阿笙的舉動,一時鴉雀無聲。

  阿笙清晰的聲音在法庭裏響起:“請法庭酌案考慮,判定我的當事人無罪。”

  淚水爬滿劉禹的臉龐,從他喉嚨裏發出模糊的聲音來,他說:“謝謝。”

  原告辯護律師皺眉看著阿笙,那女孩是誰啊?從哪兒冒出來的?

  當天,二審法庭撤銷一審刑事判決,發回一審法院,並對劉禹故意殺人案,進行重新審判。”

  阿笙望向台下,陸子初微微含笑,那是對她最大的肯定。

  10天後,法庭宣判,被告人劉禹無罪。

  八月,顧笙名字開始在業界被人娓娓道來,被人譽為業界黑馬,言辭犀利,前景不容小覷。

  那天的記憶,很多年後阿笙大都記不起來了,卻記得陸子初蘊著笑意的眼角眉梢,他什麽話都沒說,但阿笙的心裏卻忽然間生出了一雙翅膀來,撲簌簌的扇動著,一顆心又顫又麻。

  聽說這世上能夠長出翅膀的人,不是天使,就是惡魔。

  06年,她相信她是一個天使。

  阿笙進入君尚後的迎新宴和慶功宴是同時舉行的,同事開始對她另眼相看,許曉曾對阿笙說過:“君尚的人自持有才,向來自負,如果想讓他們尊重你,接受你,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用能力證明給他們看。”

  在君尚,重要的不是學曆和背景,而是一場場辯護案累積下來的榮耀。

  那天的阿笙就像是一支立身在湖水中的睡蓮,清冷美好,盈盈發光。

  和陸子初在一起久了,很多事情儼然成為了習慣,但凡聚會場合,她幾乎不碰酒,果汁代替,嘴角舒心的笑總會讓人妥協不忍強逼。

  期間移開眸子尋找陸子初,像他這樣的人身邊必定是眾星拱月,幾位律師前輩正聚在一起說話,他靜靜的聆聽著,烏沉深幽的眼眸裏藏匿著清冽的銳光。

  許曉走過來,順著阿笙視線望過去:“BOSS是不是很帥?”

  許曉這話與其說是在問阿笙,還不如說是在問她自己。

  阿笙笑笑不說話,她不方便誇陸子初,總覺得怪怪的。

  有時候沉默會被別人當成默認,許曉笑道:“最近君尚私底下都在流傳BOSS有女朋友,這件事你聽說了嗎?”

  阿笙眸色閃了一下,不動聲色的笑了:“這事我怎麽不清楚?”

  “你天天在忙劉禹的案子,得閑就回學校寫論文去了,但凡在君尚呆上半天,又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許曉說著,拉阿笙在一旁坐下,那裏早已坐了幾位女同事,聽許曉提起這件事,頓時變成了八卦大會。

  無疑,陸子初手指上的戒指引起了眾人懷疑,但也僅僅是懷疑,所幸他們早已遊走社會。縱使有T大畢業的同事,但因為年齡偏大,很多年不曾回學校,所以才會不知道阿笙和陸子初在一起。

  這邊她們說著話,阿笙幾乎不插嘴,隻是聽到她們的猜測,偶爾還是會覺得好笑。

  同事甲:應該是對戒,樣式很簡單,但Mr陸戴起來還真別說,給那枚戒指增色不少,看著就覺得洋氣。

  同事乙:色澤很亮,應該是白金對戒,之前有同事借口去辦公室,偷瞄了半天,回來後說,很有可能是銀戒,簡直是笑話。你們覺得Mr陸會戴銀戒出門嗎?

  同事丙:說不準,有錢人的嗜好大多跟常人不一樣,誰能猜得透?

  阿笙笑了笑,那對銀戒確實很簡單,簡單到沒有任何雕飾。

  但愛情原本就是這樣的,這世上一切的風花雪月和浪漫都是虛假的臆測,愛情和婚姻其實都一樣,它們一點也不夢幻,不神秘,所有的夢幻和神秘全都來自於無知。經曆過愛情的人會體會到愛情帶來的傷和痛和最真實的平庸;進入婚姻的人會頓悟婚姻的瑣碎和平淡下的堅守究竟有多難能可貴。

  那枚銀戒,阿笙很喜歡,一如她和陸子初之間的感情,正是因為簡單自然,平淡如水,所以才彌足珍貴。

  中午接到江寧的電話,學校已放假,江寧父親開車來學校接她那一日,她走得急,把身份證遺落在宿舍裏,現在急需要,讓阿笙先把身份證複印件給她傳過去。

  飯是吃不了了,好在接近尾聲,阿笙把情況給同事說了,都能理解,抬手跟她揮手再見。

  離開,勢必要跟陸子初打聲招呼的。

  “順路,一起吧!”陸子初已經起身,拿起車鑰匙,率先走在了前麵。

  眾人也沒往深處想,不是說了嗎?她是他學生。在他們眼裏,陸子初今後找對象,門當戶對是基礎,是不可能跟自己的學生摻和在一起的。

  從餐廳走出來,空氣不是那麽炎熱,上午下了一場雨,北方的雨不像家鄉的大暴雨,每次襲來總會讓人心有餘悸,依依說:“T市的雨水,跟家鄉相比,溫柔了許多。”

  依依已經獲得了本科畢業證,回家專心攻讀司法資料,阿笙把她之前做的筆記全都送給了她,臨行前阿笙問她:“打算考研嗎?”

  “現在還沒想過,過了司法考試再說。”

  天氣不熱,阿笙按下車窗,吹著溫暖的風,剛把手伸向窗外,陸子初的聲音就清清淡淡的傳了過來:“危險。”

  阿笙於是把手縮回來,小聲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是我父親。”

  陸子初俊雅的臉上掠過極淡的笑意:“我可沒這麽大的女兒。”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陸子初笑容加深:“我很榮幸,等我老了,記得要好好照顧我。”

  “好,年輕時你照顧我,等你老了,我照顧你。”

  玩笑話,但又何嚐沒有透著一份真切呢?

  午後那個點,原本行人就很少,再加上放假,偌大一個學校瞬間空蕩蕩的。

  陸子初在學校裏遇到了以前的同事,是位副教授,以前教過阿笙,所以就停下來打了聲招呼。

  副教授有學術上的事情想請教陸子初,阿笙又急著回宿舍,陸子初便對她說:“你先去辦事,我在辦公樓等你。”

  不管怎麽說,總算是脫了身。

  回到508,阿笙翻找江寧的書桌,裏裏外外找了好幾遍,愣是沒有看到身份證的蹤影,最後給江寧打電話:“你確定放在書桌裏了嗎?”

  “確定啊!”江寧說的那麽篤定,但餘音還未散去,緊接著又開口說道:“我也記不清了,要不你都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