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工具

  ??菜老的屋子看樣子專門收拾過，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羅念伸懶腰，還聽見骨頭哢哢的細微響聲，還在長個子。

  ??“醒了？”屋子外隻有微光。菜老的聲音傳了進來。

  ??“趕緊起來，不知道聞雞起舞麽？”

  ??“哦！”練武的就是苦逼。這一點羅念非常清楚。日日打熬脛骨是必須的。隻是自家家教隻是讓跑跑跳跳就行了！不太習慣這種聞雞起舞得方式。

  ??“菜老？”

  ??不對啊，吃了點菜粥，菜老隻帶自己跑步，和想的不一樣啊！

  ??老人家步伐不緊不慢。也不見老人家喘氣。

  ??羅念沒辦法，菜老不搭話，自己隻好跟著跑。

  ??野外生存一個多月，還是有長進的。跟上菜老的步伐也不廢勁。

  ??這一跑，天光大亮。

  ??羅念不知道，菜老的步伐一直在慢慢加快。

  ??“小子，不錯啊！”要到鐵匠鋪了！菜老慢了下來。

  ??“您老人家身體真好。”這最少跑了一個時辰。老人家都沒見冒汗得。

  ??“鐵匠鋪就在哪兒。下坡路滑，你可小心點。摔溪流裏我可不救。”

  ??鐵匠鋪叮當聲都在響了！

  ??溪流不遠這塊白石頭生生被鏟平。爐火就安放在這裏。兩個大漢甩開幫子在敲擊一塊生鐵。

  ??對角站立，你一錘，我一錘，從無偏移。

  ??風箱不錯。羅念就看上這一點。

  ??“小子。我這小地方，還入不了你的眼睛？”鐵老頭胡子都起得亂顫。羅念那鄙視的眼神盡收他眼裏。

  ??“啊！不敢不敢。”看這老人家這把年紀，光脊背的肌肉虯結。肯定不是小人物。這會兒還是趕緊裝乖孩子的好。

  ??“交給我，你回去吧！”既然要自己過過眼，菜老在這裏就礙眼了！鐵老頭趕人了！

  ??“小子，這位是鐵老，眼睛放亮點。機靈點。”菜老隻得先走一步。告誡的話還在羅念耳邊，人已經沒影子了！

  ??“鐵老爺爺，我有些工具想製作。還望您幫幫忙。”

  ??“幫忙？憑什麽，你有又不是我兒孫什麽的。”

  ??“老人家，話可不能太過。”

  ??“哎呦，說不得了！在老子麵前裝文鄒鄒的沒用。老子不吃這一套。”

  ??“嗬嗬，你就是個出傻力氣的鐵匠，有什麽好狂妄的。”

  ??“老爺爺，老人家，傻鐵匠。你這話變得夠快。”

  ??“你不傻麽，守著溪流這麽好的力量源泉不用，非要拿大錘子砸生鐵塊。難道還要我誇你幾句？”

  ??“哦！”鐵老頭沒有發脾氣。

  ??“傳言京城曾經出了個書院，教的都是天神力量。莫非你知道一些？”

  ??“與天神無關。”羅念不喜歡談及神仙。

  ??“你要什麽？”

  ??“圓盤鋸。”羅念朝鐵老頭要紙筆。

  ??鐵老頭把羅念交給下麵燒爐灶的漢子，自己就在一邊看熱鬧。

  ??“邙石叔。”圓盤鋸沒有多複雜。一組錐形齒輪，幾個變速齒輪而已。圖紙幾經勾畫，這位新認識的邙石叔已經明白了過來。

  ??“這東西一出，咱們得省去八成雜役。”邙石一看懂，就評估出來效率。

  ??這外門的雜役，多是開料的。使鑿子，刨子的都是精細活，是從雜役升到長工的。

  ??長工就不用離開，養活自己一家人不是問題。

  ??這時代，匠人是沒有地位的。沒有土地是他們的硬傷。匠人再富有，也屬於賤民。

  ??能在這裏當長工，也是一種出路。最後能混成家臣就不得了了！

  ??“小子，順便也把鐵匠鋪這點事說道清楚。”

  ??鐵老頭沒有高興的意思。對他來說，這些小玩意兒算奇淫技巧。

  ??“搞一架水車，把溪流的力借過來，帶動更大的錘。比人力敲打好百倍。”

  ??又是一通說，簡單的滾軸軸承都要講解半天。這夜色也下來了！

  ??“嗯，事情幫你辦，沒弄好之前。邙石帶你用錘子砸鐵。”

  ??鐵老頭這話沒有給羅念商量的意思。

  ??一般大錘也就十斤重，邙石他們用的是十六斤的。這可是不給羅念活路啊！

  ??邙石看鐵老頭的眼神都有些幽怨。

  ??“師傅，我們來的時候，可是從三斤開始練的。”

  ??“怎麽，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是不？”鐵老頭眼睛一瞪，邙石就老實了！

  ??“趁天未黑完，先適應一下。”邙石隻好讓羅念自己敲一會兒，找一下感覺。

  ??紮穩步子。握著鐵錘把。掄一下。沒有想象的費力。

  ??當，昏黃的陽光下，砸起的火星都清晰可見。

  ??“十擊。”邙石在心裏默念。羅念手裏的鐵錘握把有些不穩。

  ??“他抓得太緊了！”邙石的師弟想提醒羅念來著，被鐵老頭一腳踹回屋子去了。

  ??鐵錘握把是木頭的，不知名的荊條類木頭。有些柔韌性。

  ??羅念又砸了下去。

  ??“偏了。”這一錘，隻砸中了一半。下麵那塊生鐵扁了一些。

  ??“師傅，已經二十下了！”邙石有些吃驚。

  ??沒練過的人，一般不可能砸了二十下還握的住錘子。

  ??“師傅，讓他歇歇吧！”天已經要完全黑了！三師弟看不下去了！

  ??“用不著。”鐵老頭眼裏閃著精光。

  ??“師傅，他的手鬆了些。”邙石也發覺羅念握錘子把的手沒那麽緊了！

  ??“嗬嗬，這麽一會兒，就知道鐵錘把子不能握死。有點小聰明。”老鐵頭這也盤算開來“不能練武，留下來打鐵也不錯”

  ??“當”又是一下。盡管羅念喘氣急促了些。錘子他還是掄起來了。

  ??當。當這單調的聲音變得有節奏。

  ??生鐵已經冷了！沒有邙石給換。羅念就這麽敲擊著。

  ??“不可能。”邙石自問，自己也做不到，一百下。

  ??“嗯，讓他歇著吧！”鐵老頭也不和幾個弟子吃飯。山上麵，菜老就沒離開。這會兒有太多話要說。

  ??“你怎麽了！”鐵老頭走近了才發現，菜老臉上掛著淚。

  ??“三十幾年了！我總算對了一回。摸骨絕學，不是假的。神體真的存在。”

  ??“嗯，這回你對了！這小子是不是神體我不敢說，在這種情況下能自適應，絕不可能簡單是真的。”

  ??“是啊，第二十錘的時候，臉色已經潮紅，呼吸急促，要是撐不住，最多也就算是個少年天才罷了。可是，撐過了五十下，沒倒下，還慢慢自適應過來。你大弟子邙石二十幾年得修為在他麵前白瞎了！”公輸太爺爺不知什麽時候冒了出來。

  ??“臥槽，你什麽時候來得。”無聲無息的冒出來，嚇了兩個老頭一跳。

  ??“是啊，你這樣無聲無息的偷窺了老子多少回。”鐵老頭吹起胡子。

  ??“去你娘的，你我一塊兒光屁股洗澡不是一兩回，誰他娘偷窺你啊！”

  ??“哎！你兩個老不休，弟子交給你們，我怎麽放心得下來。”菜老頭直搖頭。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