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後門

  ??母親的臉很模糊。看不清，就這隻手，圓潤，溫暖的手，清清楚楚的在眼前。

  ??“你醒了！”

  ??這有些啞的聲音分明是趕車婦人。

  ??羅念一驚，睜開了眼睛。

  ??馬車停在一處院落後門。三婆婆帶著青鳥正要進門。

  ??“這是哪兒？”

  ??院落的院牆都長青苔了！那扇門成灰黑色。門上的銅環都磨成了不規則得樣子。

  ??“嗬嗬”

  ??婦人隻是朝羅念傻笑。

  ??“又是門中規矩？不可說？”羅念沒有為難婦人。看三婆婆她們進門。自己下車活動了一下筋骨。

  ??院牆隔斷，裏麵，又是一翻世界。

  ??沒有花鳥假山。這裏麵就是一處簡簡單單的菜園子。

  ??“師傅！”

  ??“別不滿意了！我舍了這張老臉，才讓四家家主答應讓這小子走後門，破例進咱們山門。隻是，真要進吞舞口，又沒那家人收留他，這兒是他最好的歸宿。”

  ??“師傅。”青鳥臉耷拉著。這就要使絕招。

  ??“沒用。你就是哭死也沒用。”

  ??三婆婆其實很怕青鳥哭。隻是這件事確實沒辦法。

  ??“他已經過了練武的年紀。十四五歲的樣子。隻能在這裏練些雜學。順便當當木匠。”

  ??“師傅。”青鳥真哭了，一點不是裝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四五歲開始入門，才是練武的最佳時機。現在門中四家，誰會收留十幾歲的少年？”

  ??“我這三當家的教授的都是女子柔韌的功夫。教不好這麽一個男子。再說了！把他放進咱們的地方。你就不怕他被你那些師姐妹搶了去？”三婆婆這話管用。青鳥眼淚還在滴，聲音止住了！

  ??“當木匠有什麽不好的，不用打打殺殺的，一生平安。好多人羨慕不來的事。”

  ??連哄帶騙的，總算把青鳥搞定。三婆婆這心安了下來。

  ??“這個老不死的。”三婆婆怨氣又上來了！

  ??三婆婆好歹也是五家中的第三家之主。這地方隻是外門，這外門掌門人不來迎接，還要走後門進來。自己這麵子可是有些丟了！

  ??“公輸太爺爺可能還在睡覺。”這地方，青鳥算得熟悉。這裏當家的人，比五大家任何一個家主都老。甚至門主都要叫他一聲叔叔。

  ??“哼！”想起這位，三婆婆又來了脾氣。當年自己把青鳥拐來，差點被這位太爺爺用一塊糖又拐了去。多好的練武苗子啊，去給你當木匠？

  ??“三婆婆安好”小道上急急忙忙的迎來的漢子，身上的木屑都還未清理幹淨。

  ??“額，你們也太不把老太婆當回事了吧！”三婆婆徹底爆發了！

  ??“三婆婆哪裏話，我爹他老人家正要來迎接你來著。被一個榫卯困住了！正在苦思解決之道。一時間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嗯。”這話，三婆婆信。這位老爺子，對木匠活的執著，就好比自己對練武的癡迷。

  ??“有些事拜托給你。”在這裏多留無趣。三婆婆隻想把正事交代了早些離開。

  ??“哦！一個人的事，留著就留著。我也做得主”

  ??“師傅。”青鳥急了，羅念到這裏來就算了。沒公輸太爺爺點頭，進來當雜工？

  ??“這人的事，我已經求通了四家家主。門主也點頭了！安排到你們這裏，不是幹木匠小工的。得你老爹點頭，必須是入門弟子。”

  ??“這樣啊？”

  ??這位木匠愣了一下。

  ??“我爹他老人家，這兩天恐怕都未必能破這道榫卯難題。人，您老人家留這裏吧！”三婆婆得罪不起，自家老爹也不好惹。一個不好就揍人。也不知道老爹一把年紀了武力值怎麽一點沒下降。

  ??“青鳥，放心。”木匠安慰了一下要說話的青鳥。

  ??即成的事實，青鳥無力改變。讓師傅為自己做了這麽多，再回去練上一年。為師門在聚賢會掙一回第一是理應的事。

  ??“木叔叔。。。”

  ??這位木叔叔是厚道人，武功不咋的。木匠活可不差。

  ??“不用道別了！”三婆婆看青鳥這樣子。再去和羅念道別，隻能是更為傷心。

  ??“以後每月十五，我允許你出師門三天，快馬來回這裏足夠了！”

  ??三婆婆到底還是疼愛青鳥的。

  ??院子後門又打開了！一位青衣老仆過來打了聲招呼。婦人自己駕車離去。她這回的任務已然完結。總算舒了口氣。沒有讓上人責罰。賞錢不會少。

  ??“你還愣著幹啥？”老仆看羅念盯著離去的馬車犯傻。真想上來一腳給這小子踹飛。

  ??“額？”除了滿頭黑線，還是滿頭黑線。

  ??“你這會兒算是咱們外門弟子了！機靈點好不好。”老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您老人家是？”

  ??“我就是個看菜園子的。”老人上來就一把抓著羅念。

  ??“咦。”老人眼裏閃現了一道光。

  ??“臥槽，這老家夥不會是有什麽不良嗜好吧”一上手，這位老人給羅念捏得整個身子都起雞皮疙瘩。

  ??使勁掙，還掙不開。

  ??偌大的後院，沒弄點假山水池，全是菜地。這算是浪費還是利用。

  ??羅念很無語。

  ??院子空地上，羅念見到了一些健身器材。石鎖啊！木梁啊！木樁陣之類的。

  ??這後院就沒有其他人，安安靜靜的。整這麽些東西有什麽用。

  ??“你就是新來的？”說沒其他人，這毛毛躁躁的小子就跑了過來。

  ??“啊？”好像，應該，是說自己吧！

  ??“跟我走吧。”

  ??剛來這位，工工整整的給老人家行禮。

  ??趁這功夫，羅念總算掙脫了老人家的手。跟著來人往左院門離去。

  ??不進來不知道。這在裏麵一通轉悠，老半天才到地方。這片宅院不小啊！

  ??“呼哧呼哧。嘎吱嘎吱”刨鋸的聲音嘈雜。

  ??“羅念是吧？”木匠頭子，那位青鳥口中的木叔叔正在那裏。

  ??“啊！您是？”

  ??這裏人都在忙活，沒幾個理睬這個新來的人。

  ??“三婆婆交代了！你是入門弟子。隻是咱們外門裏就沒有幾個正式的入門弟子。你的事得等外門門主，我爹安排。”

  ??羅念眼前的木匠，木叔叔頭發也斑白了，年紀肯定不小。

  ??“啊？”羅念也發覺，自己好像不受待見。

  ??“這樣吧。在你還未正式得到門主點頭認可之前。先跟著四娃子他們拉鋸。”

  ??“啊？”正在一邊的四娃子。帶羅念過來的那位，這一點沒掩飾自己不樂意。

  ??“咚。卡啦。”四娃子拿手裏的木頭撥開木匠木叔叔砸過來的木頭碎料。

  ??“我帶還不成麽。”再敢強嘴肯定一頓揍。四娃子老實了！

  ??“額？”羅念心裏的話沒說出口。

  ??四娃子就遞給他一把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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