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曖昧不清的男人，是她同事。”淩墨言悶悶不樂垂下了足以令璀璨黑寶石都黯然失色的漂亮黑眸，好一會兒才又啞聲說：“我不想和小念分手，所以我也不想逼著她做這樣的選擇。我有預感，隻要我現在問了，她肯定要說分手。”

  “那你就一個人坐在家裏自己氣自己？墨言，戀愛不是你這樣談的。”淩墨深不讚成地搖搖頭，言辭犀利：“不蕭啟航是陸小念的同事還是什麽，她今天和蕭啟航一起走沒跟你走就是明顯疏遠你的體現，你還忍什麽？之前你聽了陸小念的話，一直老老實實不和她聯係，我就覺得不行。再這麽下去，你和她隻能越走越遠，沒說分手差不多也等同於分手了。”

  “隻要我不承認，我們就永遠不會分手。”淩墨言賭氣般捧起手中的牛奶喝了一大口，孩子氣地做了決斷：“這兩年的大年三十，我每年都去小念家拜訪了她的父母，後天我還會去，這樣我就能見到小念了。”

  “你確定還要等到後天才去找陸小念麽？”淩墨深無語地問。

  淩墨言緊抿著線條好看的薄唇默然片刻，低沉篤定地說：“小念剛回來會很累，今晚我先給她打個電話。”

  “你現在下去吃飯，吃完了飯趕緊打電話聯係陸小念，不然我都跟著你著急。”淩墨深一把把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近乎命令地發話：“你別管她是不是剛回來累了，該找人就找人，該見麵就去見麵，如果她心裏真有你，再累看到你也會高興。”

  “如果她不高興看到我呢？”淩墨言正色地看住哥哥問。

  “不高興看到你，你也不用再搭理她了。”淩墨深緊擰眉峰瞪了弟弟一眼，說得斬釘截鐵：“讓陸小念自己一個人作妖作怪去，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們要是真分了，我打賭她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你再找一個，分分鍾都能強過她。”

  “二哥，你能不能說點好的？是，天涯何處無芳草，可我隻想要我喜歡的那一株，別的女孩再強再好，都不是小念。”淩墨言目不斜視邁步出門，平靜地回複哥哥：“我不覺得小念是作，如果二嫂突然不想見你了，你也不會不理她，更不會說天涯何處無芳草。”

  “燃燃幹嘛要突然不見我？她跟我都有熠熠了。”淩墨深快要被他氣笑，咬咬牙關沒好氣地說：“我和燃燃是夫妻，別拿你們戀愛時的興風作浪跟我們比。”

  淩墨言一言不發沉默著下樓，心底疲憊不堪地想：如果小念真的是在作倒也好了，但是現在她這樣子，我一點點都看不透她在想什麽？好像就從她爸爸過生日那天起，一切都變了……

  淩墨深和弟弟並肩走在一起，好言又說：“等會兒你先約陸小念，萬一約不出來，我讓燃燃明天把她叫到家裏來玩。”

  淩墨言抬手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實話實說：“如果我真約不出來，二嫂把小念叫到家裏也意義不大了，她見了我隻會更尷尬。”

  “尷尬就尷尬，總比你連她人都看不到好。”淩墨深不容置喙地說。

  淩墨言帶著“剪不斷，理還亂”的心事無滋無味吃完飯，回到臥室洗了個澡，拿過手機很鄭重地撥通了陸小念的電話。

  然而，陸小念卻始終沒有接聽。

  淩墨言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那個牢牢銘刻在他心上和腦海裏的名字，原本就陰霾密布的心，一寸一寸跌入了從未有過的穀底。

  他的小念，難道真的從此都不肯理他了嗎？

  如果她真的從此再也不肯理他，不肯見他，他該怎麽辦？又能怎麽辦……

  其實這一次，淩墨言還真是錯怪了陸小念。

  今天剛剛從湖北千裏迢迢飛回到陵海的陸小念，在家裏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換好了衣服，又吃了頓爸媽專門為她準備好的可口晚餐，這會兒正和媽媽坐在一樓客廳裏親親昵昵地聊天，壓根就沒有帶自己的手機。

  所以，她自然不知道淩墨言心情焦灼不安地一連給她打了三個電話。

  正好這時，遠在德國柏林的陸越軒也給家裏打了電話回來。

  “是你二哥。”陸媽媽簡單對女兒說了句，忙不迭地拿起了座機聽筒接聽。

  “嗯，我也想二哥了。”陸小念興奮地點點頭，趕緊擠在媽媽的身邊一起聽。

  電話那端的陸越軒剛開口喊了一聲“媽”，陸媽媽開門見山就問：“越軒，這都眼看著過年了，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媽，我前幾天不是跟您和爸都匯報過嗎？今年我不回來，就在德國過年。”陸越軒沉聲說。

  “你是說過，可是我和你爸都沒同意你不回來過年。”陸媽媽心煩意亂，緊皺著雙眉連珠帶炮地說：“去年你剛去德國要穩固基礎發展事業，過年不回家也就算了，今年又是什麽理由？你爸說了，今年德國那邊的業務不需要你留守，你趕緊給我訂機票回來。”

  “媽，我們中國過年，可是人家德國不過年。”陸越軒無可奈何地揉揉眉心，好言說道：“不管去年今年，我既然全麵負責公司德國這邊的業務，當然不能在這時飛回國。”

  “你別拿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我，我太知道你的德行了！”知子莫若母，陸媽媽沒好氣地提高了音調，麵色變得相當嚴肅：“我問你，是不是向薇薇也去了德國？你是因為她在那裏才不回來的對吧？”

  陸越軒無聲地靜默片刻，坦然承認：“對，薇薇會來德國，不過她明天才到。”

  陸媽媽隻覺得自己最擔憂掛心的隱患成了事實，一口氣硬生生堵在胸口，忍無可忍地發了火：“越軒，我和你爸早就跟你說得很清楚，不同意你和向薇薇在一起，更不會讓你把向薇薇娶進家門，你把我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媽，我也早就跟你們說過，就算結婚也是我娶薇薇，不是你們娶。”陸越軒心平氣和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