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金勇和小於吃完餃子走出餐廳兩人分道而行，他回到房間鎖上門衝了個熱水澡，然後坐下來喝杯熱水，心想：“有意思，郭經理肯定是用小於和我玩美人計了，我可不上你的當......這的小米不僅質量好而且便宜，不過價格上還有壓縮的空間......睡覺吧，養足精神明天還得和郭經理鬥......他的美人計泡湯了，不知還會玩什麽花樣兒，可他急於出手小米可是真情......哼，你有千條妙計我有一定之規，睡覺！”

  ??他把貼身背心脫下來放在枕頭下麵躺下來剛剛入睡，但馬上被叫醒，“大哥，大哥，你睡著了嗎？”金勇睜眼一看，見小於裹著大衣站在床前，還以為是在夢中。他揉了揉眼睛問：“你是怎麽進屋的？”

  ??“我有房間的鑰匙啊，開門進來的唄。我一個人睡不著就來了。你怎麽沒看電視節目？”

  ??“我困了，就想睡覺。小於姑娘，男女有別呀，這時候你進我的房間不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你說過喜歡我嘛。”

  ??“這和喜歡是兩碼事兒，我擔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

  ??“咳，我都不在乎，你擔心什麽？現在你好好欣賞吧。”小於掀開大衣，金勇看了一眼立刻血脈僨張，情不自禁了，因為小於隻穿了背心短褲。在金勇發愣的功夫小於坐到床邊，把手伸進被子裏說：“我冷，想上床。”

  ??“不，不行。我告訴你一件事兒，到現在我還沒結婚，就是因為我有病。”

  ??“什麽病？我看挺硬實的。”

  ??“咳，說起來一言難盡。早年出差到南方，那時候是年少輕狂，到處尋花問柳來者不拒，結果染上了性病，現在是到處尋醫問藥了。這種病好一陣壞一陣很難根治，傳染性很強，如果傳染給了你，那你這一輩子就完了。你很漂亮，而且對我好，我不忍心傷害你，要不然我就......你鬆手吧，趕快到衛生間用香皂洗手，多洗幾遍，回來咱們再嘮。”

  ??小於馬上去了衛生間，回來問道：“那種病真的很厲害嗎？”

  ??“那還用說嘛，這種病很厲害，我不騙你就是了，你可以打聽別人。不過我的病不是太嚴重，又吃了藥，還用藥水擦過了下體，不會傳染給你就是了。醫生說我還得堅持三年用藥，如果不再犯病就可以結婚，我忍著呢。人哪，就得處處加小心，要不然就會招來意想不到的橫禍。”

  ??小於用大衣把自己白皙誘人體膚包裹起來說道：“大哥真的了不起，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如果換個別的男人就不會在乎傳染不傳染，馬上就上手了。你真的很偉大，我謝謝你。”

  ??“不用謝。凡是人就應該講點道德和良心，不能幹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不然就會遭報應的。小於姑娘，我勸你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很危險。現在世界上流行艾滋病，隻要被傳染基本上就沒得救了，聽說這種病主要傳播途徑就是不正當男女關係，所以要特別小心遠方來的陌生人，絕不能亂來。”

  ??“我是沒辦法才這麽做的。母親有病不能幹活，弟弟上學都需要錢。我找這份工作很不容易，是下了血本的，這個你懂，我就不多說了。謝謝大哥，我走了，咱們明天見。”小於走到門口回頭又說道：“要是采取了防範措施就沒事吧？”

  ??“不行，千萬不能接觸有這種病的人。這就像走在懸崖邊上，說不上哪一腳沒踩實就滑下去了，不接觸是最好的防範辦法。”

  ??小於走後，金勇這才發現褲衩前麵濕了一塊。他趕快到衛生間洗了褲衩，又衝了一遍澡，回來換了備用的褲衩睡了。

  ??第二天早晨，金勇到街裏吃了油條和豆漿，又在街上轉了轉，然後回來走進公司大門。見小於流著淚正在收拾東西，忙問：“你怎麽了？”

  ??“郭經理說我不會辦事兒，把我開除了......”

  ??金勇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別走，我有辦法讓他把你留下來。”

  ??“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這裏的規矩，他要換人了。”

  ??“這裏的規矩和我沒關係，可我保證你不能走，聽我的。我進去和郭經理說幾句話，一會兒找你有事兒要辦。”

  ??金勇走進經理辦公室說道：“郭經理，你好哇。”

  ??“好好。昨晚休息得怎麽樣？”

  ??“不錯不錯，十分感謝郭經理的款待。”

  ??“金老弟年紀輕輕有定力，還會編故事，真是商界奇才。”

  ??“不敢不敢，你過獎了。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把小於姑娘打發了，對嗎？我覺得她是無辜的，而且和我還有點關係，因此希望郭兄網開一麵，把小於姑娘留下來，也算賞了我一個薄麵。”

  ??郭經理笑道：“你這是有求於我了，那你是否也賞我個麵子，在生意上做一個小小的讓步，咱們扯平怎麽樣？”

  ??“小弟認為小於姑娘的事情和生意是兩碼事兒，不能混為一談。我希望下次、或者是下下次來的時候，在貴公司能見到小於姑娘在工作。”

  ??郭經理又笑道：“看來不給老弟麵子不行了。好吧，看在老弟惜香憐玉的份上，就按你說的辦。”他走過去推開門對小於說道：“你的金大哥為你說情了，還不進來謝謝金大哥。”

  ??小於進屋說了聲“大哥”，便泣不成聲。金勇說道：“小於姑娘，郭經理是和你開玩笑，想試試你對公司有沒有感情，你還當真了。不要哭了，擦去眼淚好好工作，郭經理不會虧待你的。”

  ??郭經理：“對，我是開玩笑。聽金大哥的話好好幹，我不會讓你離開公司的。去吧，把營業室打掃一下。”

  ??小於出去後，郭經理說：“這回該談正事了，昨天咱們說到一百噸小米的火車運費問題，我再讓一步，貨到高陽站之前的所有費用都算我的，你隻管在高陽站驗貨行吧？”

  ??金勇笑道：“郭兄，這已經談過了，咱們說到了價格，你再讓一點兒，”他伸出五個手指，“你看怎麽樣？”

  ??“老弟呀，這太多了，你吃幹飯怎麽也得讓我喝點粥吧？我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真的沒有退路了。”

  ??金勇隻是在笑。

  ??“那好吧，看在咱們第一次合作的份上，我就再讓一步，讓利二分，每斤一角六分錢，行與不行就聽老弟一句話了。”

  ??“成交。”

  ??“咱們得簽訂合同，按行規你得先付百分之十五的保證金，行話叫定金，這個你明白，貨到高陽你驗收合格後再把餘款匯過來。如果質量有問題，和樣品不符，或者數量不夠，我公司負全責，包賠你所有損失，賠付雙倍的違約金。”

  ??“好，可以簽合同了。”

  ??“你的定金怎麽辦？打電話讓你的公司匯款嗎？”

  ??“不用，我帶匯票來了。”

  ??“那就好辦了，咱們馬上簽合同，馬上發貨。”

  ??“郭兄，我先看看貨怎麽樣？”

  ??“可以呀，二百噸都在四號大庫裏放著呢，走，我帶你過去。”

  ??兩人邊走邊聊來到四號庫前，庫管員打開庫門，金勇來到小米垛前，庫管員馬上遞給他一把帶溝槽的長錐，他接過來隨意紮進裝著小米的麻袋看米質成色，金黃色的小米幹幹淨淨粒粒飽滿，金勇放下心來，對郭經理說道：“小米不錯，咱們馬上簽合同，可以的話早點發貨。”

  ??“好，咱們回公司簽合同，我再張羅發貨。”

  ??兩人回來簽了合同，郭經理撥打內部電話：“供銷科嗎？是鄒科長啊，我聽出來了。四號庫一百噸小米有買主了，馬上聯係車皮準備裝車。什麽？有現成的兩個五十噸車皮？太好了，那就組織人力裝車吧，對，對，馬上裝車。好，我這就過去。”

  ??郭經理放下電話對金勇說：“馬上要裝車了，你還想看嗎？”

  ??“好哇，看看也好。我先付給你定金再說。”

  ??“你在這裏我就不急了，咱們先喝杯茶再去看也不遲。”

  ??兩人再一次來到四號庫。金勇這才看明白，大庫的另一麵緊靠著鐵路專用線。工人們用板車將小米直接送進車廂碼垛，幹得熱火朝天。金勇上前認真查看灑落在地上的小米粒，又到車廂裏看了一陣。郭經理問：“看出什麽問題了嗎？”

  ??“沒有。郭兄說到做到，我佩服也很放心。”

  ??“經商可以討價還價，但絕不可以以次充好、缺斤少兩，否則就是砸自己的招牌，這是我多年的經商經驗。現在你可以隨便叫一個工人拿過來一袋小米檢質檢量，如果有一丁點的問題這兩車小米白送給你，還讓你省一張匯票。”

  ??“我相信郭兄的為人，不然我就換地方了。”金勇望著密密麻麻的糧囤子又說：“你們收的糧食真多，都堆到大門外了。”

  ??“是啊，今年風調雨順光照足，糧食特大豐收，供大於求，賣糧難了。不管怎樣，老弟這是幫了我一把，因為公司的每個人都有銷售指標。老弟呀，你們那邊有沒有需要毛嗑的？我有一千五百袋毛嗑甩不出去了，你還得幫我一下。毛嗑這東西過了年就難賣，過了伏就變味，最理想是在年前處理了。”“毛嗑就是葵花籽......”

  ??“對，就是葵花籽。我們這裏產的毛嗑叫‘大粒香’，今年也是大豐收，幾乎沒有癟粒子。過去一麻袋隻能裝五十來斤，今年裝六十斤都不覺得怎樣。我這一千五百袋都是六十斤裝，幹幹淨淨沒有雜質和癟粒子，批發五角錢一斤都沒人要。以前的老客戶都讓人用低價或者用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辦法挖走了，打電話也不接了，這人哪，就這麽回事吧。”

  ??“那你也可以低價出手嘛。”

  ??“低價也沒人要，打電話登廣告都試過了，沒有反應。大豐收也愁人哪。你要不要？你要的話我還用小米的銷售辦法，什麽都算我的，你還在高陽接貨，每斤我再讓利五分錢，你看怎麽樣？”

  ??“一千五百袋，每袋六十斤就是四十五噸......”

  ??“你少弄點也行，三百袋五百袋都可以。”

  ??“看來郭兄是真的急了。你帶我去看看貨，如果和你說的一樣，那我就弄點兒。”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郭經理叫了兩個工人帶一杆抬秤來到五號大庫，庫管員打開庫門，金勇一看，裏麵都是麻袋包堆起來的大垛，問道：“你的一千五百袋在哪呀?”

  ??“這一庫都是毛嗑，公司人人都有銷售任務，我的在其中。”

  ??“我抽查兩袋行嗎？”

  ??“行啊，你隨便查。”

  ??金勇讓工人從第二垛前麵抽一袋過秤後打開，他把手插進去掏了一把毛嗑仔細查看，果真是顆粒飽滿沒有雜質。又從垛後抽一袋看了一下，和頭一袋幾乎沒有區別，對郭經理說道：“確實不錯，就從這個垛數出一千五百袋裝車，你的份我包了。”

  ??“真的？”郭經理又一次驚喜，“你不是開玩笑吧？”

  ??“郭兄，這種事能開玩笑嘛，不過......”

  ??“我明白，明白，就是價格問題。按我說的，貨到高陽之前的一切費用算我的，剛才我說了四角五，我再讓二分錢。”

  ??“好，一言為定，咱們可以簽合同了。你最好快點把毛嗑也發過去。”

  ??“這沒問題。”郭經理讓工人去找供銷科長聯係車皮，又對金勇說道：“現在省裏規定發運糧食手續從簡速度要快，哪個環節誤事都要追究領導責任，打個電話車皮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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