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東升一坐下，就開始感歎，“誰知道今年竟然還考了律法。這誰能準備的到？”

  蔡毅喝了口茶，神色平靜。

  石東升見了就問，“你小子不會是準備了律法吧？”

  蔡毅將茶杯穩穩放到桌子上，“曾經偶爾讀了一些，大體記得些內容。”

  石東升：……

  他轉過頭來問李興岷，“李師兄也看了？”

  李興岷神色淡淡的搖頭。

  石東升又轉過頭來看暖暖。

  暖暖摸了摸鼻子。

  “寶文竟然也看了？”石東升張大嘴，“你們都是什麽時候看的？”

  “啊～怎麽沒有人告訴我一聲？”

  暖暖說：“也是機緣巧合，曾看過一些。跟蔡師兄一樣，略微記得些內容。”

  李興岷看了暖暖一眼，沒有說話，臉上的愁容十分明顯，哪有當時縣試時的風采。

  石東升一臉頹廢，不願說話。

  李興岷則麵帶愁容，沉默不語。

  蔡毅是一杯又一杯的喝著茶。

  暖暖也無話可說，靜靜的坐著，等待黃榜。

  黃榜出來的那一刻，人們都竄了出去，底下是人山人海。

  本來暖暖還想過去湊湊熱鬧的。

  幾次放榜，他都沒有去看過榜。

  蔡毅拉住了暖暖，“這在省城榜下捉婿的風氣更甚。你要是被人家榜下捉婿捉了去。待會兒陳大叔可怎麽辦？”

  暖暖受了他的好意，坐回原位。

  四人在這緊張的氣氛中，焦急的等待著宣判。

  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李興岷的小廝朝這邊跑過來。

  暖暖也是驚奇，這小廝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找到他家少爺的名字，還從擁擠不堪的人群裏跑出來的？

  人才啊！

  隻不過，這次那小廝臉上雖沒有愁容，但也沒有帶多少驚喜。

  難道李師兄沒有過？

  一想到他考試被安排在臭號，暖暖便覺得也是有這種可能的。

  心裏祈禱，以後考試千萬別讓自己排在臭號。

  李興岷看到小廝的表情，心裏就是一個咯噔。

  小廝忙說：“少爺中了。”

  李興岷直接站了起來，焦急的問，“中了多少？”

  小廝麵露猶豫，吞吞吐吐的說：“少爺中了第一百四十六名。”

  幾人聽到這個名次，麵色都不太好。

  此次童生試，全省隻通過了一百五十二名。

  李興岷這個名次完全是在倒數上，但總歸是過了。

  過了童生試，才有資格去參加鄉試，考舉人。

  其實，在暖暖看來，除了前麵稟生資格的秀才之外，其他名次的秀才都一樣。

  無論你考了多少名，除了名頭上好看一點兒，都能參加鄉試。

  不一會兒，石東升的小廝也回來了，“少爺中了第七十八名。”

  李興岷聽到了，臉色難看了一些。

  雖說，平日裏李興岷的學問是他們這四個人中最好的。

  但是你這個時候擺臭臉，總歸是讓當事人心情不愉。

  沒看到石東升臉上還帶著慍色嘛！

  又過了一會兒，陳大生跟蔡毅的父親蔡國倫，相攜回來。

  兩人麵上俱是喜色。

  暖暖和蔡毅算是鬆了一口氣。

  問考的具體名次。

  “毅兒，你考了第五十六名。”

  蔡毅臉上的喜色是怎麽掩都掩不住。

  陳大生這一次倒是記住了，上來沒有喊鐵蛋。

  “寶文，你中了第十名！”

  “什麽？”李興岷突然站起來，大喊一聲。

  把暖暖都嚇了一跳。

  李興岷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無知無覺，眼睛卻一個勁兒的盯著暖暖，甚是滲人。

  陳大生直接站在了暖暖身前。

  李興岷的小廝看到陳大生的動作，也連忙跑到自家少爺的身前。

  周圍的人被這番動作給吸引住了，紛紛看了過來。

  李興岷回過神，撥開小廝，歉意的說：“為兄走了神，恭喜寶文，還望寶文師弟不要介意。小廝無禮，為兄這廂給師弟道歉。”

  就是那表情僵硬的不得了。

  暖暖拍了拍擋在他身前的陳大生。

  陳大生往邊上挪了挪。

  暖暖一拱手，“興岷師兄同喜。”

  李興岷的臉色更是僵硬。

  旁邊的人本來聽到這有一個考了前十名。

  想要過來道賀，但是看到他們那邊那麽僵硬的氣氛，沒敢過去。

  幾個人之間的氛圍確實因為這一遭變得十分冷硬。

  石東升嘲諷的瞥了李興岷一眼，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家夥沒有容人之量。

  一桌子人，一個兩個的都比他考的好。

  他心裏可不就不平衡了。

  當天看完榜之後，四人不歡而散。

  蔡毅似乎有意跟暖暖說些什麽，但是今天發生了這一檔子事。

  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麽樣，就放棄了。

  ——

  陳大生去將宅子給退了，然後一行人整頓行李，準備坐船返回清水鎮。

  蔡毅跑過來，說要跟他們同行。李興岷身體狀況不好，還要再修養一陣。

  暖暖本就存了要觀察蔡毅的心思，沒有反對。

  陳大生是無所謂，大家一起走還有個照應。

  一路上，陳大生有蔡國倫陪著。

  兩個年歲相仿的人聊起天來十分投契，聊的最多的便是兩個孩子的學業問題。

  這次沒有讓陳玉蘭在外麵行走，畢竟是未嫁的姑娘，有外男的時候還是要避讓的。

  蔡毅經常往暖暖這邊跑，明顯是有話要說。

  暖暖能大體猜出他什麽心思，也不戳破，就等著看他怎麽說。

  終於蔡毅吞吞吐吐的開口了。上來就說想要求娶他姐姐，問暖暖的意思。

  暖暖問他為何想要求娶。

  蔡毅抓耳撓腮了一陣子，最後麵紅耳赤的說：他曾經在院子裏聽到陳玉蘭囑咐暖暖好好休息。

  暖暖：……就這？

  再問，蔡毅支支吾吾也說不出什麽了。

  暖暖就說：蔡師兄，若是要求娶我姐姐，不應該找媒人上門嗎？

  師兄今日之舉，家中父母可以得知？今日之舉是蔡兄自己的意思，還是家中父母的意思？

  蔡毅連忙說：是愚兄的不是，家中父母皆不得知，是應該先遣媒人上門才是。隻不過想要先問一下寶文的意思。

  暖暖：那還是回去好好想想，跟令尊令堂商量一番再做決定了。

  頓了一頓，暖暖又說：隻不過有一件事要先跟師兄說過了。我陳家女兒嫁的夫婿，三十無子才可納妾。

  蔡毅下意識的回道：為兄家境在此，哪有閑錢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