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卻說：師兄，現在不能納妾。那將來呢，將來師兄考上舉人進士，為官作宰之後，可有納妾之意？

  而且家中父母可允許師兄以後不能納妾？

  暖暖淡淡的說：我陳家女子的夫婿。第一個要求便是三十無子才可納妾。

  你我既是讀書人，自然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

  ……

  蔡毅離開了。

  暖暖並沒有多想。

  他的姐姐那麽好，怎麽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暖暖也沒有獨斷專權了，回去之後就跟陳玉蘭和陳大生說了。

  盡管在這個時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畢竟是陳玉蘭的後半輩子，暖暖希望她能全權參與。

  暖暖去跟陳大生說的時候，陳大生還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家兒子不是不希望跟讀書人聯姻嗎？

  暖暖就說：“我那是不希望因為利益，不仔細看一看，就把姐姐給嫁了。哪裏是不希望跟讀書人聯姻？”

  然後去跟陳玉蘭說的時候，陳玉蘭那一閃而過的欣喜，沒有騙過暖暖的眼睛。

  暖暖又跟她說了，自己跟蔡毅說的，陳家嫁女的要求。

  陳玉蘭先是詫異，她沒想過還有納妾這種事，反應過來又是眼淚汪汪的。

  自家弟弟為自己想的這麽周全，為了自己的後半輩子殺費苦心。

  她陳玉蘭何德何能，如何報答？

  時間眼淚撲搜搜的往下掉。

  暖暖又是好一頓哄！

  也跟陳玉蘭說了，蔡毅也未必會同意，但是弟弟以後肯定會給姐姐找一個四角俱全的相公。

  陳玉蘭當然是弟弟說什麽，她聽什麽，連連點頭。

  暖暖無奈的搖了搖頭。

  事情就暫時告一斷落。

  ——

  回去的路上，暖暖越發懶散起來，不知道做什麽好？

  有了秀才功名，陳大生今年就不用去參加徭役了。

  這有了秀才的功名，以後是要考舉人。

  那考下去又有什麽用呢？

  他要當官嗎？

  自己並不怎麽想當官。

  教書嗎？

  自己好像也幹不了教書育人的事。他怕自己誤人子弟。

  然後暖暖又覺得自己著象了。

  他本來就是要借著科舉在京城立足，然後看看怎麽幫助一下阿南。

  唉，也不知道阿南現在怎麽樣了？

  ——

  此時，遠在京城的陳家老宅裏，有一些仆人樣式打扮的人，拳腳相加的對著地上趴著的小乞丐。

  “怎麽啦？你不是七皇子外家的小少爺嗎？怎麽被我們幾個下人這樣踢來踢去呀！“然後周圍的人就開始笑。”

  又有來人嘻嘻笑著說：“哦，我想起來了，他們全家都被滿門抄斬了，隻剩下他這一個小雜種了。”

  地上趴著的小乞丐，就是陳瑜南。

  他雙目赤紅的扶在地上，就是不吭聲。

  經過這麽長時間，他知道他要是吭聲的話，這些人會打的更狠。

  那些人繼續拳腳相加，直打的陳瑜南暈了過去，才害怕的離開。

  那地上小小的身影趴了好一會，才佝僂著背，艱難的扶著一邊的牆站起來。

  今天是他腹中饑餓，去廚房找吃的，才被這一幫惡奴給看到了，討了這一頓打。

  陳瑜南艱難地回到住處，說是住處，也就是一個簡陋的小柴房。

  陳瑜南十分茫然，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們一家怎麽就成了叛軍，怎麽就被滿門抄斬？

  眼神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他的爹爹，是絕對不會做那些是的。

  握緊脖頸上的小葫蘆，這是他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也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撫慰心靈的東西。

  出事的那一天，他被關押起來，身上的玉石掛墜都被搶了去，但唯獨這個小葫蘆，也許是因為它是木頭的，不起眼，才留了下來。

  小葫蘆裏除了一開始就有的30粒藥丸之外，更有暖暖後來送給他的，可以飽腹的藥丸。

  救命的藥丸還剩下19顆，其中一顆在出事之後，他腹痛難忍的時候吃了。

  而飽腹的藥丸本來有50顆，現在被他吃的還剩下十幾顆了。

  陳瑜南打開小葫蘆看了看，吞了口口水，還是沒有拿出來吃。

  ——

  暖暖回到清水縣，剛進巷子就聽到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好不容易從街坊鄰居的恭維聲中走出來，走到他娘跟前。

  王秀娘又開始掉起了眼淚。

  暖暖忙哄她，“這大好的日子，娘是哭什麽。”

  王秀娘止住了眼淚，說：“對，對，娘不能哭，免得衝了我兒的運道。”

  進來一看，家裏的人可真不少了。

  除了他大伯一家，連陳家族長和那些族老都來了。

  一見他就激動的說：秀才公辛苦了，然後又說要開祠堂，告祖宗。

  暖暖納悶，他們老陳家什麽時候有祠堂了？就那麽十幾戶人。

  也是暖暖以前小不知道，他們陳氏一族也是有祠堂的，隻不過比較簡陋，又沒有人願意修繕。

  前些日子暖暖去趕考，他大堂哥陳寶平料到暖暖一定能得中，就拿了一部分銀子，把祠堂好好修繕了一番。

  本想著隻小修修，但是到了一看。

  得了，也別修了，直接推翻了，蓋新的。

  開始請日期蓋房子，也就前幾天才蓋好。

  ——

  暖暖回來的這個時間不巧，明天就是祭祀祖宗的大日子。

  錯過了明天，還要再等一個月。

  索性也不用暖暖幹什麽，隻用到時候跟著族長去叩拜就可以了。

  一連忙了好幾天，暖暖才有時間好好休整一番。

  可是族長又登門了。

  說是要在村裏擺流水宴。

  陳氏一族連帶著大窪村都富裕了。

  因為養豬，各家各戶的腰包都滿滿的。

  而且陳寶平的作坊建起來之後，也拿了一筆分成給族裏，族裏也有錢了。

  族長拉著暖暖的手說：“這錢就族裏出，而且自己殺幾頭豬，也用不了多少銀子。”

  可是到了最後，卻成了福林酒樓的大廚，特地到那兒燒菜。

  材料費，工時費全包了。

  暖暖跟幾位師兄商量過，把時間都錯開。

  暖暖是在鄉下辦的，各個師兄說了會去。

  隻不過李興岷還沒有回來，暖暖隻是通知到了他家裏，他家裏人說是會去。

  這一天可算是大窪村全村的盛況。

  在這一天之前，各家各戶都將自家的豬圈打掃幹淨，用艾草熏了氣味兒。

  保證村子裏不會因為養豬熏到來赴宴的貴人們。

  陳氏一族殺了兩頭豬。其他的材料都有福林酒樓給準備了。

  滿滿的擺了20桌的流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