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二個女配大婚
作者:甜心菜      更新:2021-07-07 07:38      字數:5981
  虞江江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 差點沒把虞蒸蒸的魂兒給嚇出來。

  她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圍牆,稍稍穩住心神,邁出大步奔向牆頭。

  蕭玉清的修為不凡, 可他是個病秧子, 若是論起逃跑來,自然比不得熟悉路形又能駕馭草木防守的虞蒸蒸。

  她輕鬆的翻過牆麵,躍到另一處院子裏。

  以防他們立刻追上來, 她抬手催動牆側的杏樹, 那樹根交錯爬滿牆麵, 眨眼間便纏繞成蜘蛛網的模樣,正好將蕭玉清攔在那一頭。

  隻要從牆頭攔住他, 他過不去, 便隻能繞路從大門進去, 等他耽誤這片刻的功夫, 她早就逃走了, 蕭玉清想追上她自是沒那麽容易。

  在虞蒸蒸轉頭的前一瞬, 她都是如此思量的,可當她轉身看到了一身紅衣的天帝,她麵上的表情凝結住了。

  原來入住在渣爹隔壁的, 是比渣爹更渣的天帝。

  天帝望著她, 唇邊帶著溫和的笑意“原來是虞姑娘,快進屋來坐坐。”

  這話並非是商量的口氣,虞蒸蒸毫不懷疑自己隻要敢說不進去, 他就會讓人將她五花大綁請進去。

  她比較了一番, 最終還是點點頭“那便叨擾天帝。”

  伸手不打笑臉人,見她如此識趣,天帝自然不會對她動粗。

  他聽到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隻是對著身旁的下屬吩咐幾句,那院子外的聲音便很快停了下來。

  虞蒸蒸苦笑一聲,剛從狼窩逃出去,這就又入了虎穴,她出門前真是該看看黃曆。

  天帝對她很客氣,他讓她坐在自己的對麵,矮幾上擺著茶具,有仙子來為她煎茶,卻被天帝揮手斥退。

  他的動作優雅嫻熟,將那小巧的風爐生上火,取出一小塊茶餅置於爐上翻烤。

  殿內很是寂靜,時不時傳來一兩聲炭火劈啪的細碎聲響,天帝不急著開口,他似乎在等她說話。

  虞蒸蒸此刻的心情已然平複下來,早在她孤身趕赴蓬萊山時,她便已做好了自己會死的心理準備。

  蕭玉清製出的那毒,十分複雜難解,七太子之前給她緩解毒性的解藥時,她曾藏下一小塊解藥沒有服用。

  前幾日,她將那留存的解藥樣本交給了陸任賈,陸任賈仔細觀察過後,道是他隻能盡力一試。

  這盡力一試說的勉強,她也知道沒有多少成功的幾率,可她還是抱了一絲殘存的希望。

  蕭玉清是絕對不可能把解藥給她的。

  而她自己對醫術隻是略懂皮毛,甚至連陸任賈的十分之一都沒有,陸任賈都為難的事情,就更不要提她這個剛學醫的新手了。

  說起來也是可笑,不管是她,又或者陸任賈和雪惜,都擁有治愈別人的靈力。

  他們可以挽救蒼生百姓的性命,末了卻救不了自己的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流逝。

  醫不自醫,人不渡己,真是可悲。

  虞蒸蒸聞到淡淡的茶香從爐上傳來,思緒也被拉扯了回來,她終究是比天帝先開了口“很少有人喜歡煎茶。”

  如今世人大多喜歡點茶或煮茶,煎茶這種烹茶方式幾千年前便已經被淘汰掉了。

  天帝見她對茶藝頗懂,難得解釋了一句“玄女喜歡喝朕煎的茶。”

  聽到他提起九天玄女,虞蒸蒸怔了怔。

  九天玄女是衡蕪仙君的親生母親。

  聽聞玄女剛與天帝成親沒多久,魔界便放出凶獸在人界為非作歹,四處殘害蒼生百姓,令天帝頭疼不已。

  玄女偷偷潛入魔界,準備伺機殺死魔尊,借此解救天下蒼生,也算是幫天帝分憂。

  可不知是誰暴露了玄女的身份,玄女的身份被魔尊發現後,便命人將玄女囚在暗室中足足一整月。

  後來玄女被天帝救了回去,沒多久便懷上了衡蕪仙君。

  待衡蕪仙君長大成人,成為天界的守護神,魔尊卻在此時因病而危,臨死之際命人上天界來搶人,將衡蕪仙君並非天帝之子的身份公布於眾。

  天帝為掩埋家醜,賜死了九天玄女,還差點將衡蕪仙君打入畜生道輪回。

  虞蒸蒸不明白,天帝都能狠下心來賜死玄女,此刻又在這裏跟她拽什麽深情人設

  天帝見她不語,隻是眸底略帶鄙夷之色,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出來“有時候,你所聽所見,並不一定就是事實。”

  虞蒸蒸微抬眼眸,輕瞥了他一眼“那如何辨別事實”

  天帝正在用茶碾碾茶餅,聽到她這話,緩緩閉上雙眸,指尖撚起碎茶放在鼻間輕嗅兩下“用心察覺。”

  “眼睛會騙你,耳朵也會騙你,可你的心不會。”

  虞蒸蒸似懂非懂,卻是不再像方才那般看輕他了,她開門見山道“你想拿我威脅容上”

  天帝但笑不語,半晌才緩緩道“朕想請你觀一場戲。”

  聽他說的輕鬆,虞蒸蒸卻知道這場戲沒那麽好看,怕是看戲的票價,就是用她的性命做代價。

  她懶得再問,他便也不再多說,隻是繼續手上的動作,以待客之禮悉心為她煎茶。

  待到天帝將茶湯煎煮好,他將茶碗奉到她麵前,狀似不經意的隨口一問“你覺得,這場賭注蕭玉清會贏嗎”

  虞蒸蒸接過茶碗,輕嗅碗中醇厚的茶香,她垂下雙眸,望著茶碗裏沉下的茶渣,輕聲答道“贏的該是天帝才是。”

  天帝微微挑眉,唇邊帶笑“哦此話怎講。”

  她呷了口茶水,齒間輕輕吐出二字“直覺。”

  “好好一個直覺”

  天帝笑的癲狂,那笑聲震懾人心,猶如魔音貫耳,令人心中止不住的發顫“既然虞姑娘寄予重望,朕又怎敢讓你失望”

  虞蒸蒸不再說話,她望著窗外漸黑的天色,眼前卻隱約浮現出容上的臉龐。

  好幾日未見他,此刻倒是莫名生出了幾分的思念之意。

  真是一語成讖,此次一別,怕是再見便是來生。

  她不後悔那日一聲不響的離開他,隻是後悔離別前沒有好好告別。

  虞蒸蒸輕歎了一口氣,卻聽天帝問道“是想他了嗎”

  她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但天帝就是已然知曉了答案。

  他取出一隻瓷瓶,將藥丸倒進了茶水中“這是緩解毒性的解藥,你喝下這杯茶好好睡一覺。”

  “在夢裏,朕會讓你見到所念之人。”

  天帝的嗓音溫和下來,他望著殿外天邊泛起的橘粉色,像是不經意間回憶起了什麽似的。

  虞蒸蒸望著他的背影,好像又明白了什麽,原來會篡改夢境的並不是蕭玉清,而是天帝。

  她並未猶豫,抬手便將那碗茶水一飲而盡,隨後斜倚在矮幾上,不到片刻便有了困意。

  即便這水裏摻了旁的藥,若是天帝能為她篡改夢境,讓她再見上他一麵,她也是願意的。

  天帝自然是不屑騙她的,喝下那摻了解藥的茶水後,她一夜都沒察覺到痛意,一整晚都睡的安穩香甜。

  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她夜半時緩緩醒來,身邊卻多了白衣的背影。

  虞蒸蒸並未感到害怕,她試著喚了一聲“容上”

  那白衣轉過身,見她醒來,似乎是怔了怔“蒸蒸”

  她在月光下,看到了那張朝思暮想的麵容。

  許是因為知道這是在夢境之中,又或者她明白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她並未再與他計較之前的欺瞞和哄騙。

  她隻是朝他撲了上去,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頸“我好想你。”

  他沉默片刻,用臂彎托住她的臀,唇邊輕輕吐出一口氣“有多想”

  虞蒸蒸沒有思索,她掰著手指道“比你想我多一點。”

  容上輕撫她柔軟的青絲,笑聲輕淺“瞎說。”

  沒有人會比他更思念她。

  即便是她也一樣。

  虞蒸蒸咬了一口他的耳朵“我想去房頂看月亮。”

  容上抱著她,緩緩朝著窗戶的方向走去“房頂上的月亮有什麽好看的,和此處的月亮不是一樣大”

  她撇了撇嘴“不解風情。”

  他低笑一聲,在她額間印下一吻“喜歡看月亮,屆時帶你去廣寒宮看。”

  她好奇道“廣寒宮裏的玉兔在搗什麽藥”

  容上溫聲答道“丸,乃是長生不老之藥。”

  虞蒸蒸眨了眨眼睛“所以玉兔搗的是”

  容上怔了一下,他的胸膛輕顫,似是在憋笑“也有可能在搗蒜。”

  虞蒸蒸“”

  她將腦袋倚在他的胸口,竟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他的心跳聲,這個夢境卻是如此逼真。

  她嘴角掛著滿足的笑意,抬頭望著夜空中彎彎的月牙,有一陣風吹過來,吹的她打了個噴嚏。

  他把她的衣襟攏了攏,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她蹭了蹭他的胸口,小聲嘟囔道“你說,後羿思念嫦娥的時候,會不會看天上的月亮”

  容上抬起雙眸,他似是看向天空,嗓音略顯低沉“不知道。”

  “為什麽不知道”

  “我不是後羿。”

  “那如果你是後羿,我是嫦娥呢”

  “我會去見你。”

  她沉默片刻,終是從唇中吐出兩個字“騙人。”

  要是他會來,她就不需要做夢才能看到他了。

  可她希望他不要來,哪怕此生不複相見,隻要他平安無恙。

  她怨他不來,又願他不來,如此自相矛盾,卻為他甘之若飴。

  容上輕撫她的後背,低聲喃喃道“待此事結束,你願與我重歸於好嗎”

  虞蒸蒸在他脖頸上咬了一口“那我七年給你做的飯、洗的衣怎麽辦”

  他的語氣認真,似是在鄭重的宣誓“用我後半輩子還你。”

  “若是不夠,下輩子也賠給你。”

  她的麵色微紅,卻是嘴硬道“誰要你下輩子。”

  容上但笑不語,他輕撫她的頭頂“時辰不早了,睡吧。”

  虞蒸蒸的眼皮黏糊,嘴裏還不忘嘟囔著“我早就睡了,要不然你以為你是哪裏來的”

  他微微一怔,將她嘴角的口水擦了擦,唇邊的笑意漸濃“我從你心裏來的。”

  她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你眼睛怎麽好了”

  容上抱著她走到榻邊,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微光“許是你在夢裏,將我的眼睛治好了。”

  虞蒸蒸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嗓音卻越來越小“那我可真厲害”

  話還未說完,她的眼皮便緩緩闔上了。

  銀綢般溫柔的月光泄了一地,那冷白的柔光輕輕打在她的頭頂,在她的青絲上映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虞蒸蒸在這殿內待了兩日,白日裏天帝便會來陪她下棋烹茶,卻是一句不提容上之事。

  到了傍晚,天帝就扔給她一顆緩解毒性的解藥,讓她能在夜裏好好睡上一覺。

  雖然沒再夢見過容上,她卻也已經知足。

  一轉眼便到了衡蕪仙君和山水的大婚之日,天還不亮那宮殿中便熱鬧起來了,虞蒸蒸聽著外頭的動靜,手心裏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層黏膩的薄汗。

  婚娶之禮,於黃昏舉行,因而得名為昏禮。

  也就是說,拜堂成親是在傍晚黃昏之時,在那之前,她都要提心吊膽的繃著一口氣。

  天帝給足她休息的時間,待到午時才推開了殿門,他依舊一聲騷包的紅衣,引得虞蒸蒸忍不住問道“紅衣是天族的傳家之寶”

  衡蕪仙君也愛紅衣,天帝也是如此。

  天帝笑道“玄女喜歡這個顏色。”

  虞蒸蒸咬住唇瓣,眸中滿是不解之色。

  這已經是天帝在她麵前,第二次提起玄女了。

  她完全搞不明白,既然天帝這樣在意玄女,那為何當初還要因為麵子賜死玄女

  對於天帝來說,天族的顏麵便大於一切嗎

  她沒有問,反正斯人已逝,渣男總會有借口為自己開脫。

  天帝喚來兩個仙子為她梳妝打扮,她老老實實坐在銅鏡之前,任由仙子描眉灑粉。

  而天帝則耐心的在一旁等待,也沒有催促一句。

  玄女梳妝時,就討厭他多嘴,許是這世間女子都是如此,就不愛男人在梳妝時催促插嘴。

  待仙子將虞蒸蒸打扮好,天帝望著眼前明眸皓齒的白衣女子,輕歎一聲“鬼王好福氣。”

  這一句話,卻把她說的臉都紅了。

  她好不好看,跟容上有什麽關係

  雖是這樣想,可她還是忍不住抬頭看向銅鏡中的人影。

  她光滑細膩的肌膚猶如剝了殼的嫩雞蛋,一雙眸子嵌著柔柔盈水,櫻紅的唇瓣泛著淡淡的光澤,光是瞧一眼便令人臉紅心跳。

  虞蒸蒸嘴角微揚,容上好看,她長得也毫不遜色於他。

  天帝沒再打趣她,帶著她便往外走去。

  一出門,虞蒸蒸便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蕭玉清、虞江江、盧夫人,以及一個穿著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

  虞蒸蒸一看到蕭玉清,就生理性的厭惡起來,可她一看到盧夫人麵上虛偽的笑容,便發覺比起蕭玉清來,這個繼母似乎更加令人作嘔。

  打死她都沒想到,盧夫人原先竟是東皇三太子的小妾。

  當初容上屠殺東海一族,三太子慘死龍宮,而三太子最疼愛的小妾和幼子卻不見了蹤影。

  誰料這小妾最後跑來了蓬萊山,不光熟稔的撿起小三的職業,勾的她渣爹拋妻棄女。

  還懷上渣爹的子嗣,在渣爹殺妻證道後,名正言順的取而代之,成為了蓬萊山新一任的掌門夫人。

  虞蒸蒸甚至在想,當初她娘生產過後,便被渣爹拖出產房殘忍殺害,這事是否出自盧夫人的授意。

  畢竟在古代,除非正房被休或是去世,若不然小三根本沒辦法上位。

  估計這次渣爹摔下斷崖,也跟盧夫人有關係,這女人可不是什麽善茬。

  渣爹是罪有應得,盧夫人也休想逃掉因果輪回。

  天帝走上前去,有意無意的擋住她的視線,指著她不認識的那個中年女人介紹道“這是天後。”

  隻這簡單的四個字,他似乎並不想多說什麽。

  虞蒸蒸沒說話,天後是東皇三太子的親妹妹,便是撇去容上的緣故,單是看天後與蕭玉清的關係,她就連客套兩句都難以做到。

  天帝也不在意她客不客套,他麵上帶著溫笑“這位是虞姑娘,乃是衡蘇昏禮上的貴客。”

  不知是不是虞蒸蒸的錯覺,她感覺天帝似乎特意了咬重貴客二字,似是在警告他們不要對她動手。

  天後的臉色不太好,倒是蕭玉清應了一聲“伯父說的是,虞姑娘與魔尊夫人乃是閨中好友,自該是奉為上賓相待。”

  天帝點點頭“時辰不早了,也該啟程去斷崖了。”

  虞蒸蒸聽到昏禮地點在斷崖,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她早就知道衡蕪仙君不會在室內成親拜堂。

  畢竟這蓬萊山四處都被設下了結界,若是在室內拜堂,如何夠幾萬天兵和魔軍埋伏在附近待命

  天帝命人抬來了步輦,她被天帝請上步輦,前後六人抬起步輦,穩穩當當的朝著斷崖走去。

  當他們抵達斷崖之時,賓客大都早已到場,來的人皆是修仙界有名望的掌門弟子,其中夾雜著幾個魔界長老。

  虞蒸蒸被安排坐在天帝身旁,這令她莫名生出一種她正在受天帝保護的錯覺。

  斷崖上足足擺了十幾桌酒宴,眾人說說笑笑,都等著新郎將新娘子接來拜堂。

  眼看著天邊泛起橘黃色,敲鑼打鼓的樂聲越來越近,虞蒸蒸僵直了後背,眼睛不斷的朝著四周掃去。

  隻要容上不來,這蓬萊山上所有設下的圈套,便都會不攻而破。

  她在心中默默祈禱,滿腦子都填滿了五個大字千萬不要來。

  天帝一低頭,正好看到她額頭上布滿的汗水,他不禁失笑“又不是你成親,你緊張什麽”

  虞蒸蒸真想冷漠的對他甩出廢話二字,她緊張什麽,難道他心裏沒數

  可畢竟他是天帝,她哪裏敢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她往前看了一眼,隨口敷衍道“我替他們緊張。”

  天帝微微頷首,眸光落在衡蕪仙君同手同腳的步伐上“頭一次成親,都這樣。”

  他說這話時,嗓音卻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之色,想當初他和玄女成親時,也緊張到同手同腳,後來玄女總愛拿這事笑話他。

  想必衡蘇是真心喜歡那女孩的,若不然也不會如此緊張。

  可衡蘇終究是將利益和野心排在了第一位。

  他知道,衡蘇很快就會後悔,就和他當初一樣。

  虞蒸蒸遲遲未見容上出現,心中總算鬆了口氣,她將眸光落在披著紅蓋頭的山水身上,也不知是該為山水高興,還是該難過。

  可不論她的想法如何,他們兩人都已經手握牽紅,走到了方方正正的天地桌前。

  天地桌上擺放著兩尊靈位,一個是九天玄女的靈位,另一個是無名靈牌。

  那無名靈牌是山水讓擺的,衡蕪仙君不知道是誰,但她既然提了,他便還是按照她的意思擺了上去。

  天地桌上除了這兩個靈位,便未有其他了,衡蕪仙君也沒有擺放上一任魔尊的靈位,更沒有讓天帝上前坐下。

  或許在衡蕪仙君心中,這兩人都不配做他父親。

  證婚人乃是魔界的大長老,待兩人走到天地桌前,他高喊一聲“吉時已到。”

  “一拜天地”

  山水的動作有些遲緩,但衡蕪仙君有足夠的耐心等她反應過來,再陪她一同拜下去。

  “二拜高堂”

  兩人一同朝著天地桌拜下,山水十分配合他,並沒有因為心中不情願,便故意在眾人麵前落他的麵子。

  “夫妻對拜”

  這一次,山水的動作遲疑了一瞬,卻是沒再拜下去。

  她聽到了熟悉的嗩呐聲,原先在歸墟山上,每次鬼王轎輦出行,都會有嗩呐開道。

  不光山水聽到這聲音,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

  虞蒸蒸的臉色煞白,她僵直著脊背,緩緩轉過身子,朝著那嗩呐的聲源處看去。

  隻見不遠處出現一抬黑色轎輦,八個麵白如粉,猶如僵屍的傀儡少年抬著轎輦。

  有四個傀儡在前吹奏嗩呐,那嗩呐聲猶如魔音貫耳,激的人汗毛直豎,渾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轎輦上斜斜倚靠著一名白衣少年,他麵容如玉,殷紅的唇瓣襯的皮膚冷白,唇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聽聞仙君今日大婚,孤特意來此給仙君贈上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