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五十三個女配
作者:甜心菜      更新:2021-07-07 07:35      字數:4880
  蕭玉清挽起衣袖,微微屈身,將碎碗茬子從地上撿起來,歸攏到了一旁。

  他一邊撿,還不忘細心叮囑道“虞姑娘走時小心些,別紮到腳了,地上許是還有細小的碎瓷片。”

  虞蒸蒸怔了怔,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隻是下意識的朝著他的臂彎處看去。

  他的手臂溫白如玉,光滑的像是剛剝了殼的嫩雞蛋,金燦燦的陽光打下來,手臂幹淨的連一根細小的絨毛都看不到,更別提什麽紅痣了。

  看起來,是她誤會他了

  虞蒸蒸有些愧疚,但不管怎麽說,她的心裏也稍稍鬆了口氣。

  蕭玉清幫過她不少忙,說到底她也是不希望他和安寧扯上什麽關係的。

  虞蒸蒸蹲下去,伸手撿起一塊碎瓷片“謝謝你,蕭大哥。”

  這話卻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蕭玉清依舊溫笑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覆在她的掌背上“女孩子不要碰這些,萬一割傷了手指,留疤就不好了。”

  虞蒸蒸快要被他的話暖化了,這簡直就是溫暖陽光的鄰家大哥哥,行為舉止間都透露著溫柔與體貼。

  特別是和鬼王這種動不動就給她甩臉子,不是拎她後衣領子,就是掐她脖子的狗男人比起來,蕭玉清簡直就是沙漠裏的綠洲,久旱後的甘露。

  他覆在她掌背上的指尖帶著些溫度,這個動作看起來平平無奇,可放在溫潤守禮的蕭玉清身上,似乎就成了另外一種意思。

  虞蒸蒸看他的臉頰有些紅,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麽好臉紅的,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也配合配合他,做出個羞澀的模樣。

  她沒有抽走手臂,而是故作矜持的緩緩垂首,似羞非羞的朝著他看了一眼。

  蕭玉清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覆在她手麵上的大掌卻是忘記收了回去。

  虞蒸蒸也就是逗逗他,她見好就收,正想將手收回來,眸光卻不經意間掃到了他臂肘處的一塊淤青。

  她愣住了。

  這淤青瞧著麵積還不小,他是怎麽弄到胳膊肘上的

  蕭玉清見她半晌沒說話,又把頭扭了回來,一轉過來便瞧見她微微失神的模樣。

  他順著她的眸光看向了自己的臂肘,麵色如常的溫笑著“許是昏迷時被他們綁來,途中撞到了哪裏,無妨的。”

  虞蒸蒸點點頭“蕭大哥這撞得不輕,記得塗些藥,若不然過兩日可是要酸痛不止的。”

  說罷,不等蕭玉清再說什麽,她就起身往回走去。

  她離開的步伐略顯僵硬,麵上的笑容也消失無影。

  那日躲在安寧竹屋衣櫃裏的男人,便是用臂肘衝破衣櫃和牆壁才逃走的。

  而且那男人用的是右臂,蕭玉清淤青的臂肘也是右臂。

  難道這隻是個巧合

  不,蕭玉清剛剛的動作太過反常。

  他向來沉穩,怎麽會連一碗水都拿不穩

  就算真的失手了,按照他以往溫文爾雅的性子,自然做不出在一個女子麵前挽起衣袖,露出大半截手臂這種失禮的事情。

  這看起來就好像是在故意露出手臂,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似的。

  虞蒸蒸失魂落魄的坐回木桌,耳邊響起淡淡的譏笑聲“真是郎情妾意,一出好戲。”

  她怔怔的抬起頭,循著那聲源看去。

  容上嘴角在笑,眸光卻冰冷刺骨,猶如臘月寒霜,哪有半分笑意。

  虞蒸蒸消化了半晌,才反應過這個郎情妾意指的是她和蕭玉清。

  她下意識的解釋道“你別誤會,他就是給我送一碗水漱口”

  容上輕嗤一聲“送水送的手都疊在一起了”

  虞蒸蒸“”

  他在這陰陽怪氣什麽

  疊一起怎麽了

  她神色不解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我們疊一起了”

  容上一怔。

  他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用眼睛看到的。

  可他明明都轉過身去了,又是什麽時候轉身看向了他們

  他不記得了。

  他隻記得,自己一看過去,便瞧到兩人疊放在一起的手,以及她一臉含羞帶怯的表情。

  容上沉默片刻,又恢複了雲淡風輕的模樣,他神色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在聊什麽聊得那麽開心。”

  虞蒸蒸如實道“什麽都沒聊。”

  容上挑眉“那你臉紅什麽”

  虞蒸蒸“”

  她什麽時候臉紅了

  她耐著性子“就是他不小心把碗摔碎了,我和他一起撿碎瓷片,可我並”沒有臉紅。

  話還未說完,容上便若有所思的將骨骼分明的手掌放在了桌麵上。

  他的臂彎微微用力,一股無形的氣波從他掌心中左右散開,隻看到一層帶著淩厲之勢的白芒橫掃而過,器皿紛紛應聲炸裂開來。

  整個長桌上的器皿都未能幸免於難,無一不被氣波殃及,陶瓷碎片混合著人肉掉了一地。

  本來正在吃飯的野人們,見自己的晚飯不翼而飛,紛紛抓耳撓腮的躥了起來,四處尋找著罪魁禍首。

  可他們並不知道,也根本想不通,這到底是誰幹的。

  而罪魁禍首正彎下腰,動作從容的撿著虞蒸蒸腳下的碎瓷片。

  他撿了兩片,見她遲遲沒有動作,抬眸問道“你怎麽不撿”

  虞蒸蒸“”我撿你妹啊

  她無語的看著長木桌上凝結的一層薄冰霜,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這是誰幹的了。

  容上見她臉色古怪,有些不明所以。

  她不是說臉紅是因為碗碎了一地,他們在一起撿碎瓷片嗎

  是他哪一步操作的有問題

  容上正失神,虞蒸蒸一抬頭就看到了朝他們兩人的方向,緩緩凝聚而來的野人們。

  她愣了一下,而後在他身前的桌麵上看到了一隻深嵌其中的手掌印。

  虞蒸蒸明白過來,野人們的晚飯都被他弄髒了,他們這是在找凶手呢。

  望著野人手裏拿著的狼牙棒,她忍不住一個寒顫,仿佛那一根根尖刺已經紮在了她的腦袋上。

  她也顧不得旁的了,連忙扯著他的手臂便往一旁的樹林中跑去。

  容上手裏還握著一塊碎瓷片,他的腳步下意識的跟上了她,神色卻有些怔愣。

  明明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被她指尖叩住的地方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體溫。

  那炙熱的溫度,仿佛似曾相識。

  他抿住薄唇,垂下的眸光緊緊的跟隨她蔥白的指尖。

  她的手指看起來很柔軟,不知摸起來是不是也一樣柔軟。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朝她伸出了骨骼分明的大掌,似乎是想輕輕觸摸一下她。

  可當他的指腹不經意觸碰到墜落的樹葉,那蔥綠的葉子在眨眼間化為灰燼後,他頓住了動作。

  容上清醒過來。

  他不能用手碰她,她會死的。

  神一出生就站在山巔之頂,可神的一生也注定孤獨落寞。

  神女為了能觸碰東皇三太子,不惜墮下神格,親手剝離了自己的神力。

  多麽愚蠢的舉動。

  他輕笑一聲,揮落了她叩在他手臂上的小手。

  容上站住腳步,神色淡然“跑什麽”

  虞蒸蒸跑得氣喘籲籲,她躬下身子指著樹林外的野人“他,他們要找你麻煩”

  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野人們手中拎著狼牙棒和斧頭,神色暴躁的指著那桌子比劃著什麽。

  容上微微眯起長眸“那又如何”

  虞蒸蒸愣了一下。

  是了,他又不怕他們,便是再來一群野人,也不能是他的對手。

  她幹嘛要拉著他跑

  不,應該說她自己跑就好了,他能不能打過野人和她沒關係,會不會有危險更不該出現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虞蒸蒸對他笑了笑“下次不會了。”

  明明就是他先覺得她大題小做,可聽到她這話,容上卻有些不高興了“為什麽不會了”

  虞蒸蒸沒明白他的意思“因為你不需要。”

  容上“你怎麽知道孤不需要”

  虞蒸蒸“可你剛剛說”

  容上“孤什麽都沒說。”

  虞蒸蒸“”神經病

  她吸了口氣,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容上“孤沒什麽意思。”

  虞蒸蒸崩潰了,沒什麽意思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用最後一絲耐心,咬牙切齒的問道“所以我下次該怎麽做,才能讓你滿意呢”

  容上沉默一瞬,緩緩開口“方才如何做,往後照舊便是了。”

  虞蒸蒸的笑容出現一絲裂痕,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猶如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少年,說話又別扭又矛盾。

  她用著老母親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緩慢而鄭重的點了點頭“好,都按你說的辦。”

  空氣安靜了一瞬,她忍不住問道“那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這麽一會兒,天色都黑了下來。

  這樹林裏四處都是害蟲毒蛇,既然他不害怕那些野人,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那他們還在樹林裏待著幹嘛

  容上見她著急回去,以為她是急著想見蕭玉清,他嗓音冷淡“你就這麽喜歡他”

  虞蒸蒸蹙起眉“喜歡誰”

  看她還裝傻充愣,他的語氣冷了幾分“蕭玉清。”

  她微微一怔,神色略顯詫異。

  鬼王怎麽會覺得她喜歡蕭玉清

  雖然蕭玉清的確長在了她的審美上,可光是長得好看有什麽用

  大師兄也好看,但她現在一想起來大師兄,就想把他扒皮抽骨,最好再拿著向逢的赤霄劍給大師兄的胸口補上一劍。

  她剛想出口解釋,話到了嘴邊,卻又停了下來。

  為什麽要跟他解釋

  就因為她名義上是他備用的爐鼎

  虞蒸蒸想指著他的鼻子,硬氣的質問他,關你屁事

  可他陰鷙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千斤墜砸在她頭頂,逼得她生生將這個想法憋了回去。

  虞蒸蒸撇了撇嘴“我不喜歡他。”

  她的語氣多少有些不快,聽到容上耳朵裏就成了不情不願。

  他嘴角噙著冷笑“不喜歡他那你為何想偷看他更衣”

  便是剛剛他才想起來,更衣時是蕭玉清先進了那扇屏風,後來蕭玉清說荷包掉在外頭了,讓他們先進去換,他才去了那扇屏風裏。

  若說虞蒸蒸是偷看,那也是想偷看蕭玉清。

  一想到她差點偷看到蕭玉清的身體,他就莫名的想要捏碎蕭玉清的腦袋。

  虞蒸蒸呆滯了一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她偷看蕭玉清,是想確定蕭玉清手臂上有沒有紅痣,到底是不是他操控安寧的傀儡。

  這要是解釋起來,定然要牽扯道安寧是傀儡這件事。

  可若是他問起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難道她要告訴他,自己是用入夢術進到安寧夢境裏看到的

  這件事聽起來很扯淡。

  雖然這本書是玄幻文設定,可入夢術卻從未在原文中出現過,她來這裏十幾年,更是沒聽聞過六界之中,有誰會入夢術。

  便是撇去此事不談,她曾用入夢術進過他的夢境,他若是知道她有入夢術,怕是會察覺到異常。

  上次她在他夢境中,曾與被關在鐵籠中的他對視過幾秒鍾,在他不知道入夢術的情況下,隻會以為那是看錯了。

  可他要是知道了入夢術,萬一想起了那日的事,她豈不是要腦袋搬家了

  她並不覺得,鬼王會願意旁人趁他不知情的時候,潛入他夢境裏看到他悲慘不堪的過去。

  做夢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別說是鬼王,便是換位思考一下,有人趁著她睡著潛入了她的夢境,她也會想弄死那個人。

  她與鬼王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她隻敢想一想殺人,他卻會直接動手殺人。

  虞蒸蒸吸了口氣,神色認真道“我不喜歡他,真的不喜歡,那件事是意外。”

  “若你真的想聽解釋,過了今晚我就會告訴你。”

  等她用沾著蕭玉清鮮血的匕首,刺入安寧的心口之中,那時候她便無需再解釋,他什麽都會明白了。

  如今蕭玉清剛剛自證過清白,想來正是放鬆警惕之時。

  今晚不是有什麽勇士大會

  若是拔刀相向,難免會出血。

  就算蕭玉清沒有受傷,她也能想法子弄到他的血。

  隻是有一個小問題,到了夜裏她身上的毒性就會發作,屆時疼的要死要活,難免會耽誤掉她的正事。

  虞蒸蒸抬起頭看向他,昨日便是他親了她之後,她就不再疼了。

  就像是狐狸精為了修煉會故意勾搭書生上鉤,從書生嘴裏吸取陽氣,她覺得他嘴裏說不準也有陽氣。

  可是她該怎麽做,才能親到他

  直接強吻他

  算了吧,她怕他一激動把她腦袋擰下來。

  要不,和他商量一下

  虞蒸蒸心中忐忑,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能吸你一口陽氣嗎”

  容上愣住,神色驚詫的抬起頭“你說什麽”

  陽氣乃男子精血,她想要吸陽氣,那便是要等等,想必是他聽錯了。

  虞蒸蒸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難以啟齒,畢竟昨日她才剛剛拒絕過他雙修的提議,可她也沒有辦法,那毒性發作時猶如成千上百隻毒蠍子一起蟄她,疼的她恨不得當場去世。

  不過隻是親一口的話,他身為一個男人,倒也不算吃虧。

  再者說他都活了十幾萬年了,肯定沒少跟別的女子親嘴,她昨日送出去的可是初吻,他應該算是賺了才是。

  這樣想著,她態度誠懇的豎起一根手指“就一口,我保證不多占你便宜。”

  容上的身子有些僵硬,他活了十幾萬年,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有女子敢對他提出這種無禮的要求。

  他搞不懂她到底想幹嘛,別說是吸一口,就是把他吸幹了,她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容上抬眸瞥了她一眼“若是隻為證明你不喜歡他,大可不必如此衝動。”

  虞蒸蒸連忙擺手“跟他沒關係,我也沒有衝動,我已經將此事深思熟慮一整天了。”

  容上恍然大悟,難怪她方才說那件事是意外。

  原來她偷窺的對象就是他,隻不過她是想趁機對他做那檔子事,卻沒有成功罷了。

  他繃直的脊背微微有些僵硬,本來是義正言辭的拒絕,說出口卻不知怎麽變了味道“不行,外頭人多。”

  虞蒸蒸看了一眼樹林幾十米外的野人們,有點搞不懂他害羞什麽,不過就是親一口而已,他難道還怕被人看見

  她想了想,嗓音帶上幾分哀求“你背對著他們,他們看不到的。就這一次,我真的很急”

  如今趁著蕭玉清鬆懈,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機會,機會隻有一次,可不能因為毒發而破壞了她的好事。

  容上詞窮了,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好像找不到什麽拒絕的理由。

  她的態度如此誠懇,他也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

  便看在她方才扯著他躲避野人的這份心意上,讓她一次便是了。

  他將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眸光依舊雲淡風輕,嗓音卻輕不可聞的微微發顫“下不為例。”

  虞蒸蒸見他應下,喜笑顏開的點頭“你可真是個”好人。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見他抬手解開了腰間的玉帶,將衣袍往上掀了掀,露出了兩條潔白的褲管“自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