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四十八個女配
作者:甜心菜      更新:2021-07-07 07:33      字數:4529
  “沒錯, 就是這個”

  她的話戛然而止,有什麽微涼的物什貼近她的後背,她渾身不自覺的僵硬了起來。

  屋子裏隻有三個人, 除卻她和躲進床榻之下的七太子,能給她遞東西的,自然也隻剩下鬼王本人了。

  她忍不住滿臉問號, 他怎麽會有這瓶藥

  思索了好一會兒,她才驀地想了起來, 上次在幻境之中,為了對付那些赤足蟲, 她曾讓他打開過她的儲物鐲拿雞。

  想必就是在那時,他看到了這黑瓷瓶,將瓷瓶順手拿走了。

  可他怎麽知道黑瓷瓶裏裝的是什麽

  難道他認識這瓷瓶裏的藥

  虞蒸蒸手腳無措的側過頭,慌張的解釋道“不是, 你聽我解釋”

  容上“嗯。”

  虞蒸蒸“”

  又來了又來了, 他還不如直接說我不聽,那樣反倒讓她覺得舒服點。

  她死死咬住唇,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直接把真相說出來

  那她豈不是白費心思將七太子騙過來了

  就差那麽一點點,她就可以拿到解藥了,若是這樣和解藥失之交臂, 那她也太虧了。

  七太子就在榻下藏著, 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們兩人的談吐舉止, 就算她現在想悄悄告訴他真相, 讓他配合她一下, 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虞蒸蒸咬緊牙關,側過身看向他。

  當她的眸光接觸到他赤著的胸膛,她的神色微微一怔。

  他身上隻披了件外袍, 腰間懶散的用一根玉帶輕係,鬆鬆垮垮的墜在身上,引得如玉般冷白的大腿若隱若現。

  有一行濕潤從鼻間滑下,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捂,想說出口的話卻是忘了個一幹二淨。

  容上微微俯身,微涼的胸膛緊緊貼住她的脊背,他修長的手指撚住潔白的絹帕,動作溫柔的擦拭著她的鼻間。

  感受到他冰冷的指尖隔著一層絹布,輕輕摩挲在她的麵上,虞蒸蒸繃直了脊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他手滑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臉。

  他的薄唇就側在她耳廓邊,溫聲細語道“你流鼻血了。”

  虞蒸蒸吞咽一口唾液,強裝鎮定“上火了。”

  容上輕笑一聲,唇瓣微微張合,噙住了她溫白的耳垂,低聲自語道“那得滅火。”

  酥麻感順著耳廓往上竄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小腿竟莫名的發顫,險些沒栽倒過去。

  他這是滅火,還是火上澆油

  虞蒸蒸試圖推開他,可她哪裏推得動他,隻能任由他肆意妄為。

  他的掌心叩住溫軟,薄唇緩緩向下而去,像是被一隻螞蟻輕輕咬噬,酥麻中帶著一絲輕癢。

  虞蒸蒸能做的隻有抓住他的臂彎,好站穩身子,不讓自己狼狽的摔倒過去。

  床榻下傳來一聲輕響,令容上的動作一頓,他緩緩眯起長眸,朝著床榻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可不得了,把虞蒸蒸嚇得魂都掉了,她不管不顧的用雙掌叩住他的臉頰,將他的腦袋扳正過來“其實,我喜歡你。”

  容上“”

  她神情專注的看著他,仿佛在用心告白“這瓷瓶裏裝的是媚藥,因為我實在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得到你的心,這才會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法子。”

  容上“”

  虞蒸蒸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眼淚從眼眶中緩緩流淌而下“你相信我,我已經知道錯了,往後我不會再犯傻”

  容上的指腹隔著絹布,抵在了她的唇瓣上,他輕輕噓了一聲“這是媚藥,對麽”

  虞蒸蒸繃直了身子,僵硬著點了點頭。

  他嘴角在笑,動作不疾不徐的撚住瓷瓶裏的藥丸,慢吞吞的放入了齒間。

  虞蒸蒸驚住了,她緊緊蹙起眉頭,神色滿是不解。

  她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稍微動點腦子,也能看出來這玩意兒不是媚藥吧

  見他做出吞咽的動作,虞蒸蒸嚇的小臉煞白“不能吃”

  她的話音未落,他卻已經當著她的麵,將那藥丸吞了下去。

  虞蒸蒸“”

  她心中仍抱著一絲希望“這藥是不是被你掉包過,你在逗我玩對不對”

  七太子就在榻下潛伏,想必此刻已經看到了他吞藥的舉動,隻要他承認自己掉包了藥丸,七太子就不敢輕舉妄動。

  他比她聰明多了,怎麽可能傻到真的將來路不明的藥丸吞入腹中。

  一定是他在騙她。

  容上將隔在她唇上的絹布抽掉,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黑漆漆的眸光微暗“信了麽”  感受到唇上真切的體溫,她的腿腳有些無力,卻是一時沒站穩,朝後栽倒了過去。

  他敢用手直接觸碰她,便說明他早已經知曉這藥丸不是媚藥,而是可以令他喪失神力的藥丸。

  既然知曉,他還敢吃下這藥丸

  瘋了,真是瘋了。

  她並未如想象中狼狽栽倒,他在她和地麵接觸之前,摟住了她的細腰。

  虞蒸蒸凝望著他,她想不通。

  她聽到自己喃喃問道“為什麽”

  容上的大掌微攏,將她的腦袋按進懷中,他嘴角噙著淺笑,眸光卻不帶一絲溫度“你說,叫孤相信你。”

  她還說,她喜歡他。

  虞蒸蒸的身子在哆嗦,她怔怔的看著他,隻覺得心髒在發顫。

  他明知道她在撒謊,可還是因為她的一句話,選擇相信她。

  信任,她從未信任過任何人。

  因為沒有人值得信任,即便是並肩作戰的同伴,也可能會為了活命,在下一秒鍾拔刀相向。

  即便是擁有血緣關係的血親,也能為了利益,翻臉無情的痛下毒手。

  又或者是夫妻之間,不也就是說背叛便背叛,曾經的兩肋插刀都能變成兩刀。

  他經曆的不比她少,也該懂這個道理才是。

  可他還是吃下了那藥丸。

  虞蒸蒸感覺呼吸不暢,她看了一眼床榻,不斷用手推搡著他“快走,你快走”

  隻要他離開此地,那七太子便交給她來吧。

  就當做,他信任她的回報。

  此刻的她,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來這裏的初衷。

  明明七太子的解藥觸手可得,可她卻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容上並未離開,他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臉頰,從容不迫的走到榻邊,將榻下已經昏迷的七太子拖拽了出來。

  七太子滿臉青紫,顯然早已神誌不清。

  虞蒸蒸呆滯住,她指著七太子,磕磕巴巴的問道“他,他這是怎麽了”

  容上微微屈身,用兩根手指捏住一隻巴掌大的蜘蛛,拎到了她的麵前“上次在沙峪穀,孤順手藏了一隻。”

  虞蒸蒸看見那赤背六眼蜘蛛圓滾滾的蛛身,嚇得臉色煞白,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死了”

  這蜘蛛是衡蕪仙君帶到沙峪穀的,身上藏有劇毒

  ,基本被咬傷一口,不到片刻就要魂歸西天。

  若是七太子死了,那她的解藥可怎麽辦

  容上將蜘蛛收進了乾坤袋中,眸光有些冷淡“怎麽,不舍得他死”

  虞蒸蒸紅了眼圈“我中毒了,隻有他手裏有解藥。”

  這便算是在解釋她之前的所作所為了。

  容上並不意外。

  他早就知道她身上有毒,隻是不清楚那毒是誰下的,直到傍晚在樹上聽到他們在茅房裏的話,他便猜到了她是因為中毒才被人牽製。

  他最近除了去南海殺過南海龍王,並未與其他人結仇。

  再一結合這黑瓷瓶乃是龍族愛用的玩意,這躺在地上的男人是誰,就已然不言而喻了。

  其實他並不在意此人是誰,他隻想看她會不會按照此人的話,為了保全性命對他暗下毒手。

  事實證明,她也會背叛他。

  本來他想殺了她,可她卻那樣滿目深情的看著他,用如此真誠的語氣說,我喜歡你。

  所以,深情也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可到底,他不是任人欺騙的神女。

  她想要的,他都給她。

  但在那之後,她也要付出代價。

  容上走到她身旁,舉起她帶來的酒壺,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

  他摔碎了玉酒壺,拿著碎成一塊塊的瓷片,動作幹脆的朝著掌心劃去。

  血液爭先恐後的從傷口處冒出,他攥緊了手掌,那鮮血便順著他的手腕蜿蜒淌下。

  虞蒸蒸瞳色一緊“你幹什麽”

  他嘴角在笑,緩緩將手掌置在七太子的麵上,黏稠的血液淌了七太子一臉,看起來血淋淋的,甚是駭人。

  容上收起手掌,隨手拿絹布擦拭兩下“蜘蛛是死的,他隻是蹭上了它的毒液。”

  雖然隻是毒液滲入皮膚,若是不及時相救,這一晚上過去也得喪命。

  他的血解不了毒,卻可以幫七太子緩解,最起碼不至於丟了性命。

  容上墊著一層絹布,拎著七太子的脖領子,將他扔進了衣櫃裏。

  虞蒸蒸怔愣的望著他,半晌也沒有反應過來。

  他將所有事都考慮到了,甚至連七太子會鑽進床榻下,都預料的分毫不差。

  她現在告訴他,她剛才都是演戲,他會相信嗎

  她來不及思考答案,容上

  已經將她打橫抱起,把她放在了床榻之上。

  他的手掌微涼,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從容的順著她修長的脖頸滑下。

  她聽到他問“你有多喜歡孤”

  她的呼吸滯緩,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喜歡,她不知道自己喜歡不喜歡他。

  隻是她之前從未在意過他的生死,甚至巴不得他早點去死,但如今她卻總在不經意間惦念起他的安危。

  或許是喜歡的。

  可到底有多喜歡她也不知道答案。

  他似乎也根本不在意她的答案,他像是在雕琢一件藝術品,不緊不慢的褪下了她的衣衫。

  她想製止他,卻聽到他說“孤要你的全部。”

  她愣住了。

  全部,她的全部

  他的動作停頓片刻,那冰冷的掌心,似乎也在停留間,沾染上一絲她的溫度。

  他給了她拒絕的時間,但她沒有。

  等到她再想反悔時,他已將她揉捏進骨血之間,用行動回絕了她。

  汗水打濕了她的青絲,粘黏成一綹一綹,她想要哭喊,卻被他堵住了聲源。

  待她沒了力氣叫喊,他的薄唇緩緩下移,寂靜的宮殿內,隱約傳來了淡淡的水澤聲

  燭火還在燃燒,殿門外印上一個黑影。

  那黑影停留在宮殿外,聽著殿內若有若無的低吟,嘴角緩緩揚了起來。

  天霧蒙蒙的亮了起來,容上神色慵懶的倚在床頭,指尖輕輕纏繞著她的長發,細細的把玩在指間。

  而虞蒸蒸還在沉睡,她一整晚都處在半昏半醒的狀態,待到他意猶未盡的放過她,天邊已然泛起了溫柔的橘黃。

  簡單的抱著她沐浴清洗後,天就亮了。

  他睡不著,看著她睡得如此香甜,心中卻生出一絲不滿。

  容上扯開被褥,如玉般溫白的肌膚露出,她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朝著他的方向送了送身子。

  他微微俯身,眸光懶散的啜咬紅纓,他看起來百無聊賴,似乎隻是想找個物什消遣時間。

  啜著啜著,他的眸光就變了。

  容上隨手滑過貝珠,見指腹濕潤,便覆了上去。

  正要有所動作,卻聽到房門外有人喊道“王上,天帝邀眾人去賞往生鏡,您可起榻了”

  這是向逢的聲音。

  往生鏡乃是天界的秘寶,隻要讓人照一照此鏡,便可以清楚的看到此人過往發生的一切。

  這個一切,包括本人自己不知道,但卻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

  容上懶懶眯起長眸,這東西被天帝藏得嚴實,怎麽今日倒是有心思拿出來給他們把玩欣賞

  他望著她滿身的紅痕,不疾不徐的攏上衣袍,慢吞吞的應了一聲“你先去。”

  向逢也沒多說,隻來通報一聲,便聽命離去了。

  容上見她睡得像是死豬一樣,抬手捏住了她的鼻子,她憋得小臉通紅,本能的張開嘴想要呼吸。

  他又堵住了她的唇。

  虞蒸蒸活活被憋醒了過來。

  她瞪大了眼睛,喘的像是剛跑完八百米長跑“你,你想謀殺嗎”

  容上輕瞥她一眼“下去,伺候孤盥洗。”

  虞蒸蒸“”

  這踏馬能是個人說出來的話嗎

  她被揉搓了一晚上,不讓她補覺也就罷了,還讓她起來伺候他穿衣洗漱

  虞蒸蒸想要爆炸給他看,不管哪本書,男主在和女主發生過什麽之後,翌日清晨都會溫柔的給女主蓋好被褥,而後親自下廚燉些補血的藥膳來。

  就因為她不是女主,所以待遇就相差這麽多是嗎

  她不情不願的別過頭,他還能碰她,說明他的神力還未恢複。

  既然沒恢複,他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她現在可不再是曾經任人宰割的菜雞,她如今已有金丹期的修為。

  她就是不聽他的,他能怎麽樣她

  事實證明,虞蒸蒸還是低估了容上的厚顏無恥。

  他從乾坤袋裏掏出了那隻巴掌大的死蜘蛛,用指尖拎到了她麵前“你看看它,這花紋好不好看”

  殿內響起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像是屠宰場裏剛被捅了一刀的野豬。

  虞蒸蒸屈服了。

  她打來一盆水,神情倔強的扔在桌子上“洗吧”

  容上從容不迫的坐到圓凳上,微微仰起下頜“你來。”

  虞蒸蒸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不情不願的用手揉搓起他的麵龐。

  她的指尖十分用力,像是在搓豬皮一樣。

  容上懶懶的掀起眼皮“這邊角還未洗到。”

  虞蒸蒸殺人的心都有了,她努力的壓抑著自己想要扇他一巴掌的衝動,想起那隻毛茸茸的大黑蜘蛛,她咬牙照做起來。

  她用力的揉搓他的臉,恨不得將他的臉皮撕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心聲,她搓著搓著,竟真的將他的臉皮搓了下來。

  虞蒸蒸嚇得汗毛直豎,可好奇心卻戰勝了恐懼心,她用指尖掐住他下顎處的薄皮,小心翼翼的向上揭去。

  緊接著,她看到了一張完美無瑕的麵容。

  那張臉十分熟悉,畢竟是她曾經喜歡過七年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