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個女配
作者:甜心菜      更新:2021-07-06 22:34      字數:6984
  鋒利的匕首泛著凜凜寒光, 銀白的月光泄了一地,虞蒸蒸的手指緊攥了刀把,指尖因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

  匕首懸在安寧的頭頂, 隻要越到安寧的身前,對準心髒的位置狠狠刺下去, 這一切就該結束了。

  可虞蒸蒸卻僵硬著後背, 停住了動作。

  月光打在鋒利的匕首上, 折映出安寧微微揚起的唇角。

  不, 不對,這一切都太過順利。

  從蕭玉清主動露出手臂自證來看,就能知道他並非是頭腦簡單的人。

  自打她從安寧的夢境中出來, 便一直小心行事, 她從未露出過什麽馬腳, 直到屏風換衣那件事。

  她明明看到蕭玉清走進了那扇屏風,為何她去偷看時,屏風裏的人卻變成了鬼王?

  原本她以為這隻是個意外, 可若是換一種思維方式來思考,蕭玉清是因為猜到她知道安寧是傀儡的事情, 所以才在進屏風後又出來, 換到另一扇屏風裏呢?

  虞蒸蒸蹙起眉頭,若蕭玉清真是傀儡師,自然不會不清楚他的血,對於安寧來說該是怎樣毀滅性的災難。

  可他卻在明知道她懷疑他的情況下, 對於她取走他的血而無動於衷, 甚至連一絲懷疑都不曾表現出。

  這種舉動對於小心謹慎的他來說,本身不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但如果蕭玉清是故意讓她取走他的血,為的就是讓她順利刺傷安寧, 那他的表現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虞蒸蒸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她隻顧著盡快除害安寧,卻未曾思考過這件事給她帶來的後果。

  若是用蕭玉清的血殺不死安寧,那她刺傷了安寧,安寧再跟向逢一哭訴,怕是向逢當場就要搞死她。

  就算今日向逢礙於鬼王在場,不敢對她出手,那之後的日子呢?

  她總不可能時時刻刻掛在鬼王身上,到底是會有離開鬼王視線範圍內的時候。

  還有山水,她就納悶安寧為何跟山水說想解手的事情,安寧根本就是篤定了她會護著山水,不會讓山水一個人陪著安寧去樹林解手。

  這樣又可以給她機會下手,還不至於讓她懷疑安寧突然想解手的動機,甚至還能把山水也牽扯進來。

  一箭三雕,真不愧是高段位綠茶。

  屆時等她動了手,安寧就會把山水也拉下水,誣陷山水是她的幫凶。

  到那時,向逢會如何對待山水?

  虞蒸蒸的臂彎輕顫兩下,握緊匕首的掌心傳來黏濕感,她將微微濕潤的指尖鬆了鬆,咬牙緩緩放下匕首。

  她心中有些慶幸,幸好自己還沒將安寧的是傀儡的事情告訴山水,若不然以山水直來直去的性子,怕是要因為此事而吃虧。

  “怎麽停住了呢?”

  安寧側過身子,蒼白無色的唇瓣上,泛起一抹陰森的笑容:“你不是想殺我嗎?”

  她的聲音不大,剛好足夠引起山水的注意。

  山水不知草叢裏發生了什麽,她怕虞蒸蒸有什麽事,連忙轉過身子往兩人的方向走去。

  安寧直勾勾的望著山水:“你來的正好,快幫她按住我,不然就憑她一個人,怕是殺不掉我呢。”

  山水聽得一臉不知所雲,安寧在說什麽胡話?

  安寧見山水這幅懵懂無知的神情,不緊不慢的挑了挑眉:“看來,她還沒有告訴你真相呢。”

  “你應該知道雪惜,那是你師父心心念念幾千年的女人。”

  她對自己的身份不加掩飾,唇邊泛著譏諷的笑意:“我是傀儡,用雪惜的軀殼製作成的高級傀儡。”

  安寧說完這話,心中莫名釋放出一種近乎變態的愉悅感,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能欣賞到山水痛苦扭曲的表情。

  向逢誤把她當做雪惜,整日被她耍的團團轉,甚至連最親近的徒弟都質疑忽視,到頭來她其實就是個贗品。

  山水知道真相,肯定要被她氣死吧?

  聽到‘雪惜’這個名字,山水愣了一會兒。

  她半晌才想起來,師父說夢話的時候,似乎經常喊這個名字。

  但她當時以為,這隻是個食物的名字,就像是奶凍、雲片糕和龍酥須一樣。

  原來雪惜是個人名。

  山水仔細的打量著安寧的臉,總算知道自己為何總覺得安寧長得眼熟了。

  在她剛被師父帶回寢殿時,師父的榻邊就掛著一幅美人的畫像,隻不過因為時間太久遠,她早就記不太清楚那畫像上的女子長什麽模樣了。

  現在想來,那女子應該就是雪惜了。

  安寧擰著眉頭,看著山水的反應,笑意凝固在唇邊:“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山水想了想,點評道:“你不適合穿紅衣裳,像女鬼。”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畫像上的雪惜身穿白裙,猶如仙子誤落人間,美的不可方物。

  同樣的身體,安寧就顯得遜色多了。

  安寧的脊背僵硬住了。

  重點在於她適不適合穿紅衣嗎?

  難道山水不該把重點,放在她是傀儡這件事上嗎?

  她的麵部肌肉輕跳兩下,臉色有些難看:“你知道我接近向逢的目的嗎?”

  聽到安寧這話,山水總算有了點反應,她神色怔愣的看著安寧:“你說你喜歡我師父。”

  這話是山水不小心聽到的,在她方才陪衡蕪仙君走了一會兒,準備回去時,不巧撞見了安寧和她師父。

  當時安寧牽著她師父的手,將腦袋依偎在他的手臂上,滿目深情的說:向逢哥哥,我好喜歡你。

  山水不太懂什麽叫‘喜歡’,隻是依稀知道歸墟山上的打鐵匠和賣餛飩的阿蠻相互喜歡,後來他們兩人成親在一起,隔年還生出一個小娃娃來。

  她曾向阿蠻請教過這個問題,阿蠻一臉幸福的告訴她,喜歡就是想和那個男人睡覺,而愛是想和那個男人睡一輩子的覺。

  如果是這樣,那她覺得她和師父很相愛,因為她想跟師父在一起睡一輩子,師父大概也是這樣想的。

  可自從安寧出現之後,師父就和她分開睡了,他的眼裏全都是安寧。

  經過這幾日的沉思,如今她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師父不愛她了。

  不過也沒關係,師父還喜歡她,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蠢貨!”安寧眸底滿是譏諷,一改往日的怯懦柔情,話中帶刺:“誰會喜歡他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接近他隻是想利用他,他在我眼中還不如一條狗!”

  山水的臉色變了,她衝上去鉗住安寧的臂膀,眸中滿是怒色:“我不許你這麽說我師父!我師父不是白眼狼!”

  許是因為太過憤怒,山水的嗓音並沒有收斂,虞蒸蒸聽到這刺耳的低吼,連忙上前製止山水。

  “山水,你冷靜一點。你這樣喊,外頭都能聽到了……”

  山水漲紅著臉,緩緩抬起頭看著她,眼眶中閃爍著點點淚光:“蒸蒸姑娘,我師父不是白眼狼……真的不是。”

  虞蒸蒸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我知道了,他不是。”

  山水似乎並不知曉幾千年前淩碧宮滅門之事,就連剛剛安寧提起‘雪惜’時,山水都沒什麽反應,顯然是從未有人跟山水說過這些事。

  安寧就是想激怒山水,她得先把山水安撫下來。

  虞蒸蒸的小手搭在山水的肩膀上:“咱們先回去。”

  山水剛剛恢複些理智,安寧這邊卻不甘示弱的挑釁道:“我說的不對嗎?他就是條瘋狗!災星!沒有人會喜歡他,他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安寧一張口,虞蒸蒸就感覺到一絲不妙。

  果不其然,山水像是腦子裏頭斷了弦,又重新和安寧扭打成了一團。

  虞蒸蒸手裏頭拿著匕首,不好上前拉扯山水,她耳朵靈敏的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心中警鈴大作。

  肯定是向逢聽到叫喊聲,以為她們幾人出什麽事了。

  虞蒸蒸顧不上別的,連忙將匕首往儲物鐲裏藏去,這匕首要是被向逢看到,指不定安寧要如何編排她們。

  安寧明明正在和山水扭打,背後卻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腳踢在她的手上,將她手中的匕首踢落。

  安寧去搶掉在地上的匕首,虞蒸蒸隻怔愣一下,便也動作迅速的和她一同搶奪匕首。

  兩人的手幾乎同時觸碰到匕首,虞蒸蒸的反應更快一些,用腳將匕首踢了出去。

  那匕首正好落在山水腳下,安寧想去搶奪那匕首,虞蒸蒸卻糾纏住了安寧的身子,令安寧動彈不得。

  到底有了靈力,就是不同以往,虞蒸蒸的力氣是原先的幾十倍,安寧自然扭打不過她。

  虞蒸蒸鎖住安寧的脖頸,咬牙低聲道:“快!把匕首藏起來!”

  山水的反應慢了半拍,她沒搞懂虞蒸蒸的意思,卻還是準備按照虞蒸蒸的話去做,將匕首藏起來。

  就在她拿起匕首的一刹那,安寧抬起頭輕笑一聲:“山水,咱們打個賭吧。”

  山水怔愣一下,抬眸與安寧的目光對視上。

  安寧此刻被虞蒸蒸鎖住上半身,雖然麵容狼狽,神色卻帶著一抹從容:“我說你想殺我,看向逢是信你還是信我。”

  說罷,她原本緊扣住虞蒸蒸雙臂的手掌攥拳,臂彎驀地向後一頂。

  她堅硬的臂肘用力頂向虞蒸蒸的腹部,虞蒸蒸本能往後聳腰躲避,鎖在安寧脖頸上的手臂便無法避免的鬆了鬆。

  安寧就趁著這一鬆懈,掙脫了虞蒸蒸的桎梏,她握住山水的手,將那匕首狠狠的刺入了她的胸口。

  山水的瞳孔驀地一緊,她的瞳色中映出殷紅的血色,以及正從遠處飛奔趕來的黑色身影。

  安寧的身子軟軟倒了下去,她的唇邊掛著一抹微笑,輕輕啟唇對著山水做了一個口型:你輸定了。

  傀儡的疼痛感要比常人敏銳百倍,隻是輕輕劃破個口子都會疼到暈厥,更不要提這一刀是刺入了胸口。

  安寧疼的渾身抽搐,太陽穴處凸起道道青筋,可她卻硬撐著沒有昏厥過去,她還有任務沒有完成。

  “安寧——”

  聽到他慌亂的低吼,山水手裏的匕首掉在地上,她的手臂止不住的顫抖。

  虞蒸蒸望著倒下的安寧,緩緩蹙起眉頭。

  果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安寧並沒有變回一具屍體。

  蕭玉清和安寧到底是什麽關係?

  若他就是傀儡師,那安寧此刻應該死了才是。

  若他不是傀儡師,那之前換屏風,露手臂,右臂手肘上的淤青……這發生的一切,難道都是巧合?

  她來不及思考,向逢已經神色慌張的衝了過來。

  血液快速浸濕了她的衣裙,紅褐色的鮮血爭先恐後的從傷口處湧出,在她衣襟前綻放出一朵妖冶的血花。

  向逢將她的身子扶起來,卻染了一手黏稠的血:“安寧,安寧?別睡,睜開眼睛……”

  他的唇瓣失去血色,嗓音微微輕顫,帶著些嘶鳴。

  安寧的呼吸輕不可聞,她掙紮著抬起手臂,指尖輕輕落在他的臉上:“向逢哥哥,我喜歡你,山水姑娘也喜歡你。別怪山水姑娘,她隻是一時糊塗……”

  “我現在把向逢哥哥,還給山水姑娘……”她神色繾綣的望著他,輕輕歎息一聲:“隻可惜,看不到來年的迎春花了。”

  ‘迎春花’三個字,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徹底崩碎了向逢的理智。

  當初他為躲避仇人追殺,假扮成乞丐藏在人界的破廟裏,每日醒來身邊都擺放著一枝迎春花和兩個肉包子。

  沒等他去尋找送花的人,仇人就找到了他,他身中數刀,拖著殘軀躲進一家棺材鋪裏。

  棺材鋪的男主人不在,隻有那人家的小女兒在店裏,不等他解釋清楚事情經過,他便體力不支的暈倒過去。

  待到他醒來之時,棺材鋪已然付之一炬,他被在人界行醫為善的雪惜救了出去。

  到了青城山他才知道,雪惜平生最愛迎春花。

  原來他在破廟之中,那每日一枝的迎春花是雪惜送給他的。

  它在冬末初春時花開滿城,她說迎春花象征著希望與堅強,她還說若是她迷路了,就去有迎春花開的地方尋她。

  後來,她死在青城山下的迎春花叢中,她的鮮血迸濺的四處都是,將那一片金燦燦的花叢染成了鮮紅色。

  安寧蒼白無色的麵龐,與雪惜失去顏色的麵容漸漸重疊,向逢從乾坤袋中掏出大把的丹藥,哆哆嗦嗦的將丹藥塞入安寧的口中。

  見安寧止住血,他輕輕將她放平在地上,雙目猩紅的看向山水:“你幹的?”

  山水麵色煞白,挺直的脊背止不住的顫抖。

  她從未見過他這種模樣。

  明明他的容音相貌還和以往一樣,可此刻他的這張臉,在她眼中卻變得如此陌生。

  向逢朝著她走去,步步緊逼:“為什麽?”

  山水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不是我,不是我傷了她,是她自己動的手……”

  地麵凹凸不平,她一時沒站穩,狠狠的摔了一跤。

  許是手掌不慎擦碰到了石頭,她的掌心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從傷口滲出,順著她的指尖蜿蜒流淌,最終墜入泥土之中。

  向逢就站在山水身前。

  若是放在以前,她就是磕碰一下,他都會一臉心疼的給她處理傷口。

  可他此刻隻是冷眼旁觀的看著她,瞧見她摔得如此狼狽,甚至連神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他緩緩蹲在她身前,指尖叩在了山水的下巴上,低聲自喃道:“就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才對安寧動了殺心?”

  山水拚命的搖頭,她紅著眼圈,說話都有些先後顛倒:“師父,我沒有想殺她,她是傀儡,用雪惜的身體做成的傀儡,你相信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便揚起手臂,一巴掌扇歪了她的小臉。

  向逢眸光冰冷:“安寧跟我說你討厭她,還威脅她讓她遠離我,若是不離開我,就編排她是雪惜的傀儡。我本來還不信,沒想到你如今會變成這幅令人作嘔的模樣。”

  “我真後悔,當初就不該將你撿回來!”

  他無視山水慘白的唇色,放下了最後的狠話。

  向逢正要起身,卻發現有什麽東西纏住了他的腳腕,他垂眸向下看去,隻見無數細長的樹根拔地而出,像是毒蛇纏食一般死死纏住他的雙腿。

  樹根還在不斷向上蔓延,不過眨眼之間便已經吞食到了他的腰間,樹根越纏越緊,猶如蠶蛹似的將他包裹其中,令他喘不上氣來。

  向逢掙紮的抬起頭,卻看到虞蒸蒸身後直衝雲霄的樹幹左右搖擺,明明沒有一絲風動,那茂密的樹枝卻狂擺不止,沙沙作響,仿佛在發出憤怒的吼叫。

  她扶起山水,輕輕擦拭掉山水嘴角的血絲,她望著山水一側腫起的臉頰,眼皮突得跳動兩下。

  虞蒸蒸一手薅住向逢的頭發,另一手朝著他臉上連扇了十個巴掌,響亮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裏如此突兀。

  一直到她的手掌都泛起道道紅痕,她才意猶未盡的停住了手。

  “從今往後,山水與你再無幹係,若你敢碰山水一下,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

  虞蒸蒸扛著山水向樹林外走去,向逢呆滯的垂下頭,半晌都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在她走後,那樹根並未褪去,向逢掙紮不開,隻能朝著容上看去:“王上……”

  容上神色慵懶的倚靠著樹幹,他似乎並未聽到向逢的呼救聲,眸光凝望著那條條樹根,唇邊泛起老母親般欣慰的笑容。

  看來他的血沒白給她塗,她倒是個稀罕的木靈根修士,竟然可以在幻境之中駕馭樹木攻擊向逢。

  更為特別的是,在這一層幻境之中,哪怕他都受到陣法影響,神力消減到隻剩下一兩分。

  其他人更是靈力都消失殆盡,她卻毫無影響,真是出人意料的驚喜。

  果然不愧是他的女人。

  他怔了一下。

  什麽他的女人?

  她明明就隻是個爐鼎罷了。

  容上搖了搖頭,他最近一定是受到陣法的影響,心中竟總是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勇士大會是不是馬上就到他了?

  時間似乎是差不多了。

  他這樣想著,快步走出了樹林,卻把身後的呼救聲忽略的一幹二淨。

  虞蒸蒸走出樹林後,才驚覺自己方才做了些什麽。

  她將山水扶回座位上,有些心不在焉。

  剛剛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向逢站著不動讓她扇?

  那樹林裏黑不溜秋的,她壓根沒看清楚,隻是記得自己腦袋一充血,順手啪啪給了他幾巴掌。

  難道是因為鬼王在旁邊,他不敢對她還手?

  虞蒸蒸正沉思著,便聽到耳邊響起淡淡的嗓音:“手疼不疼?”

  她抬起頭,看向聲源,原來是鬼王。

  她如實說道:“有點發麻。”

  容上瞥了一眼她通紅的手心,輕嗤一聲:“沒腦子,地上不是有石頭?”

  虞蒸蒸回憶一番,樹林的確還挺多大石頭,長度厚度都跟搬磚差不多,若是用起來應該順手。

  她搓了搓手心:“太激動,給忘了。”

  停頓一會兒,她又道:“我打他,你不生氣嗎?”

  容上挑了挑眉:“氣什麽?”

  虞蒸蒸忐忑道:“他是你的下屬……”

  容上微微一曬:“那又如何?”

  不過是他隨手撿回來的棋子罷了,他也不止撿了向逢一人,歸墟山上哪個不是他撿回來的?

  別說扇幾個巴掌,就算死了又如何?

  廢物本就不該存活於世。

  虞蒸蒸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神色呆滯的山水。

  她輕聲道:“不管你信不信,安寧真的是傀儡。”

  若按照向逢的話來說,那安寧早已經知曉她會動手,所以安寧才提前跟向逢告狀,道山水脅迫她離開,要不然就誣陷她是用雪惜身體製成的傀儡。

  這一出反間計,安寧玩的可是真溜。

  向逢不相信她們,就是不知道鬼王信不信了。

  容上嘴角帶笑:“知道了。”

  他一早就猜到安寧來者不善,就是沒往傀儡這方麵想。

  畢竟雪惜死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看著。

  誰想到能有人這麽有功夫,從向逢手裏奪人不說,還花費時間精力將雪惜的屍體煉製成了高級傀儡。

  這麽有功夫的人,怕隻有他那個無聊的弟弟了。

  他勾起唇角,如玉的手掌中躺著一隻瓷瓶:“這個給你。”

  虞蒸蒸一愣:“這是什麽?”

  容上望著她被扯散的長發,以及那一小塊鋥光瓦亮的頭皮:“生發劑。”

  虞蒸蒸:“……”

  衡蕪仙君和蕭玉清回來了,他把瓷瓶放在桌子上,獨自上了擂台。

  虞蒸蒸望著他的背影,神情複雜的收下了生發劑,默默用簪子將長發盤到了頭頂。

  微風拂過麵頰,輕輕吹動她額間的碎發。

  不知為何,她覺得臉頰有些燥熱。

  容上殺人的速度,簡直堪稱神速。

  還未剛上去,一掌就將擂台上十幾個野人揮倒。

  他用指尖捏住祭司提供的大砍刀,像是砍白菜一樣,手起刀落,一顆顆腦袋咕嚕嚕的朝著擂台下落去。

  腦袋被擂台下尖長的木棍刺穿,再加上那鮮紅的血漿,就跟糖葫蘆似的,一串又一串。

  見容上衣袍一塵未染,衡蕪仙君忍不住讚歎道:“不愧是鬼王。”

  勇士大會提前結束了,祭司先將他們護送回了城堡的二層,他們又回到了那個大房間裏。

  向逢和安寧並未歸來,房間裏卻也沒人在意他們兩人。

  不知是不是房間太悶,虞蒸蒸覺得渾身燥熱,還有些胸悶氣短。

  她推開窗戶,微風拂過,卻也沒有緩解她的不適。

  虞蒸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輕輕拍了拍麵頰兩側:“怎麽這麽熱?”

  衡蕪仙君聽到這話,好心的告訴她:“可能是因為鹿血裏有媚藥。”

  虞蒸蒸僵硬住了,除了鬼王和安寧,所有人都喝了鹿血。

  她皺起眉頭:“什麽亂七八糟的藥?”

  他衝她笑了笑:“媚藥你不知道嗎?就是青樓裏用的那種下三濫的藥,男女通用的。”

  衡蕪仙君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紓解就會死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發晚了,抱歉小可愛們,前三十個本章留言的小可愛有紅包掉落~

  s:本章有山水的身世伏筆,小可愛們可以頭腦風暴猜一猜她的身世~

  s:會虐向逢,直接火化的那種(就是千萬別罵甜菜啊頂鍋蓋爬走

  感謝小什麽蔣小可愛投喂的1個手榴彈~

  感謝予瀾小可愛投喂的10個地雷~感謝月妁小可愛、東小可愛、山笑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

  感謝櫻桃舒芙蕾小可愛投喂的22瓶營養液~感謝鳯瀾小可愛投喂的20瓶營養液~感謝予瀾小可愛、天空華炎小可愛、彼岸有狐狸小可愛投喂的10瓶營養液~感謝five小可愛、一尾胖頭魚小可愛投喂的8瓶營養液~感謝木予小可愛投喂的5瓶營養液~感謝比十小可愛、十一今天暴富了嘛小可愛投喂的3瓶營養液~感謝噠撻小可愛、子羞羞小可愛投喂的2瓶營養液~感謝俏枝小可愛、盡歡散小可愛、阿咩的小甜餅小可愛投喂的1瓶營養液~

  抱住小可愛一口麽麽啾~愛你們!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