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心頭一突，故作鎮定地看向青靈問道：“靈兒為何這般說？”

  ??“因為於姑姑已經有姑父了，所以秦哥哥不可以喜歡她，難道不是這樣嗎？”青靈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求知欲滿滿。

  ??“這麽說沒有錯。”秦王不知道是該追問一句，還是讓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為何青靈會無緣無故提及他喜歡於側妃的事情？

  ??是無意，還是另有原因？

  ??青靈滿心失望。

  ??“可是靈兒真的很喜歡秦哥哥，”她囁嚅道，“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秦王眸光溫和：“靈兒若是真的想喜歡秦哥哥，那就把秦哥哥當做自己的親哥哥看待，這樣便可以。”

  ??青靈呆呆地想了好一陣子：“靈兒明白了，秦哥哥的意思是可以做靈兒的哥哥，但是不能做靈兒的夫君。是這樣嗎？”

  ??“對。”秦王的聲音溫潤如玉，“靈兒的歡喜要留給真正可以對你付出同樣歡喜的男子，那樣才能幸福。”

  ??青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漸漸揚起笑臉：“那靈兒以後就把秦哥哥當親哥哥來喜歡。”

  ??“原來秦哥哥是把於姑姑當親妹妹來喜歡的，對嗎？”

  ??秦王張了張嘴，終於蹦出了幾個字：“靈兒想多了，本王並沒有喜歡於側妃。”

  ??他輕咳一聲，“時候不早，本王先回去了。”

  ??言罷，他抬步轉身離去。

  ??留下青靈不解地歪著頭嘟囔：“外曾祖母常說人的眼睛最是真實，為什麽秦哥哥的眼睛和所說的話不一樣？”

  ??那廂燕然和於斐剛梳洗完，因為一個下午都沒見著媳婦，燕然拿著公文躺在於斐身邊，一邊撫著她柔滑的長發，一邊看公文。

  ??於斐則在燕然懷裏尋了最舒服的姿勢挨著，手捧毒冊琢磨著蠱術。

  ??“殿下，靈兒甚熟蠱毒，今天還教臣妾養了好幾種蠱蟲。”於斐小聲道，“臣妾以前總覺得蠱毒神秘，讓人不自覺會恐懼。”

  ??“今天聽靈兒一番講解下來，倒是品出了不少趣味。”

  ??“蠱蟲瞧著跟蠶寶寶差不多，還挺可愛。”

  ??燕然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阿斐喜歡就成。”

  ??隻不過，他又問道，“為何青靈解毒後看著仍似十歲神智的模樣？”

  ??按年齡，青靈已經要二十歲了。

  ??於斐應他：“靈兒剛解毒，雖然神智不會再被毒素牽製，但亦需要時間教她為人處世的道理，她才會飛快地成長起來。”

  ??這亦是青衣嬤嬤將青靈送出來見見世麵的原因之一。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燕然對青靈的成長需要多長時間並不關心。

  ??他在意的是如何讓青靈獨立，不要時刻想著黏住阿斐。

  ??兩人各有所思，營帳內一片寧靜適然。

  ??過了約摸兩刻鍾。

  ??於斐悠悠地打了個嗬欠，困了。

  ??燕然見狀，利落地把公文往一旁的矮桌上一放，圈住於斐道：“阿斐答應爺的事，是時候兌現了？”

  ??於斐在他懷裏微睜了睜眼，略迷糊：“什麽事？”

  ??“替爺按摩的事。”燕然理直氣壯，“肩膀，後背，胳膊和腿，一處都不許遺漏。”

  ??若不是為了夜晚的幸福，他下午才不會把媳婦讓給青靈。

  ??於斐愣了愣，揚起一抹撒嬌的笑：“殿下，臣妾倒騰蠱蟲一個下午，現在好累了。要不下回？”

  ??燕然睇她：“真累了？”

  ??於斐用力點點頭：“可累了。胳膊也酸沒什麽力氣。”

  ??“那爺替你按摩吧。”燕然一副為難的模樣，手下卻瞬間就摸上了於斐的腰，“阿斐不是誇爺按摩得好？”

  ??於斐笑嗔他一眼，索性趴在床上，側臉看著他：“那爺可得輕點兒。”

  ??霎間春光無限。

  ??就在你儂我儂蜜意濃情之際，外頭忽然傳來了喧鬧聲。

  ??不多時，徐公公的聲音在帳外響起：“殿下，娘娘，秦王殿下和青靈姑娘求見。”

  ??燕然懊惱地頓住，煩躁地巴了巴頭發。

  ??於斐忙推推他：“殿下，您快起來。”

  ??兩人狼狽地穿好了衣裳，燕然本想獨自出去看看怎生回事，於斐卻拉住他道：“既然靈兒也來了，臣妾和您一同出去罷。”

  ??出了營帳外，就見青靈緊緊跟在秦王身邊，眼巴巴地望著他們。

  ??秦王神色略尷尬地看向兩人：“打擾太子和於側妃了。”

  ??“實因靈兒她說不想和顧神醫同住一個營帳，又不敢一個人單獨睡一個營帳……便找到了本王營帳處……”

  ??青靈現在隻認秦王和於斐，不願和顧夜闌同住。

  ??她找去秦王那兒要和他同住，把秦王給嚇了一跳。

  ??了解情況後便安排人給青靈單獨搭了個帳篷，哪知青靈說怕黑，不敢一個人住。

  ??非要和秦王一同住，哪怕是睡在秦王營帳門口也成。

  ??秦王實在沒了法子，才帶著青靈過來找他們。

  ??燕然聽了這情況，心頭登時冒起不祥的預感。

  ??媳婦已經讓給青靈一個下午了，這晚上還能讓？

  ??尤其是在他剛和媳婦準備開始享受夜晚的時候？

  ??堅決不能同意。

  ??就在他暗自琢磨的當下，青靈已經從秦王身邊跑到了於斐身邊，抱著她的胳膊可憐巴巴道：“於姑姑，靈兒不敢一個人睡。”

  ??“能不能讓靈兒睡在於姑姑和姑父的營帳邊上？”青靈知道叨擾姑姑和姑父是不好的，她其實隻需要挨著營帳門，能夠感知到於姑姑在附近，就能安心睡著。

  ??哪怕沒有床鋪，坐著睡也成的。

  ??於斐同情地抱了抱青靈，想起年幼時怕黑不敢獨睡的自己。

  ??那會兒父母為了訓練她獨睡一屋，替她把小房間布置得特別漂亮。

  ??然而到了夜裏，一關上燈她就還是不敢睡。

  ??甚至抱著小棉被偷偷去了父母屋子門前，窩在門邊上睡了一晚。

  ??那時候的她，和此刻的青靈，真是相像。

  ??於斐想了想，走向燕然道：“殿下，要不……”

  ??燕然伸手按住於斐的雙肩：“阿斐，你且等等。”

  ??言罷，他走到青靈麵前：“靈兒，你隨本宮過來一下。”

  ??青靈不解地跟著燕然走到一旁：“姑父，靈兒就睡在你們營帳外頭，不會打擾姑父和姑姑的。”

  ??她再三保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渴求。

  ??燕然眉頭擰成了結。

  ??真要讓青靈睡在營帳邊上，他還怎麽和媳婦好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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