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園公司，各位應該聽說過。”

  黃懷玉說道。

  “東華南部身份的地產巨頭，誇張點說，可以說是柱國集團為數不多的競爭者之一。”

  柱國集團，圓桌邊占據一席的財閥。

  “它的公開財報看起來還不錯，但我通過特殊渠道，了解到了這家公司的真實財務狀況。”

  黃懷玉繼續說道。

  “很糟糕，處在稍有風浪就可能資金鏈斷裂的位置。”

  這個消息是影斬在上次執火者會議時告知他的。

  其真實性通過兩個方麵驗證。

  第一是芳園公司曾主動找上星火集團融資，給出的定增折扣非常大，應該是看中了後者表現出的冤大頭氣質。

  第二是影斬私下與少昊市政府高層領導社交，靠著接盤功勞，套到了不少內部風控消息。

  “綜上，芳園很有可能會走上桓帶的後塵，建議各位避雷。”

  黃懷玉說完。

  聽到這份禮物，眾舊日中，反倒是早就收到風聲的蚩尤最為受用。

  通過線人，他三月份就聽說旅者聽從飛光勸說，無限期離開東華。

  為此，後者在特處局內部威望大增。

  但從今日的禮物來看，旅者在東華的情報布設並未放鬆，這說明他的離開隻是暫時。

  對凶神來說，這是重大利好。

  黃懷玉之後，輪到了雅威。

  沒有說話，他抬起攏在袖子裏的雙手。

  兩隻掌心斜對，形如虛抱。

  上方，沒有色彩的畫麵逐漸浮現，清晰。

  這是雅威從記憶中提取的畫麵。

  最先展現的，是一具懸浮在透明液體中的軀體。

  身材修長，肌體矯健，沒有性征，背後招展著一對潔白羽翼。

  所有舊日都認出，這是一位天使。

  畫麵視角展開，勾勒出更多的地貌信息。

  岩石質地的天然四壁，高數百米的鍾乳天頂。

  這是山腹，或者地底空腔。

  而數萬平米的空地上，成千上萬的天使們閉著雙眸，被拘束在各式裝置內。

  它們身下，相似卻不同的法陣各自啟動，在試驗品上施加緩慢而本質性的影響。

  從這裏，記憶的播放速度開始加快。

  天使們的翅膀逐漸退化，在劇烈痛苦中，它們抽動肢體，失去了火焰、聖光、雷電等天賦能力。

  隨著過程持續，越來越多的試驗品承受不住，以咳血、裂解、爆體、衰竭等等方式失去性命。

  畫麵黑下，又再次亮起。

  這時，地上的石筍已經生長到如樹木般高大。

  空曠石穴中，隻有數十天使幸存。

  但他們失去了翅膀，以及所有神力。

  “聖主製造了天使。”

  “天使是優秀的造物，它們擁有力量，但沒有可能性。”

  雅威散去畫麵，開口說道。

  “因此，天使被劣化為人，並由此重獲潛力。”

  集會所裏鴉雀無聲。

  黃懷玉不懂得上述轉換的理論基礎，但他大致能明白邏輯。

  類似幹細胞分化，特化後有了更強的功能性，但失去了全能性。

  如此有衝擊力的信息，讓所有舊日都陷入思考。

  這可不僅僅是曆史或考古。

  這同樣是技術路線。

  【剛剛那一幕明顯是傳承記憶畫麵，所以人是雅威的造物？】

  黃懷玉想著，心中卻有疑竇。

  從最後的畫麵來看，那些劣化後的天使並無性征，這說明它們的改造還未完成。

  舊日在集會所中隻能說真話，但未必是所有真話。

  半晌後，庫庫爾坎接上話茬。

  “我的禮物關於蔚藍富豪，BHCapital的創始人之一愛潑斯坦。”

  她說道。

  黃懷玉聞言，心中略有擔憂。

  已被舊日們得知的禮物，可能會引發不合格表決。

  如果別人看出他對神目島的事情有所了解，毫無疑問是不利的。

  好在，另外七人都未提出異議。

  “愛潑斯坦在十日前失蹤於神目島。”

  庫庫爾坎說道。

  這條消息由她安插在至福樂土的線人提供。

  “我買了預言，可以確認他已經死亡。”

  擁有預言類神通的神話生物不少，所以確認凡人生死，對舊日而言，不是一件難事。

  “BH有七千億蔚藍元市值，這消息不算小。”

  蚩尤摩挲著下巴。

  “他的死有蹊蹺？”

  “哼，誰知道是死在致幻劑、遊戲，還是女人肚皮上？”

  宙斯不屑道。

  “無非是教廷那幫雜毛不想影響他們銷金窟的生意罷了。”

  對於聖主教的尿性，他再了解不過了。

  “日耀，你是想攢個局？”

  這時，阿斯塔羅斯笑著說道。

  “賺錢的機會拿出來分享，這可不像你。流動資金不夠了？”

  除黃懷玉外的眾位舊日聞言，立刻醒悟。

  愛潑斯坦是BHCapital的創始人和舵手，他的死訊將會對股價造成極大負麵影響。

  事實上，七日前，黃懷玉已經讓河狸小小做空了BH十億東華元，打算賺點零花錢。

  “這是個好機會。”

  庫庫爾坎瞪了眼阿斯塔羅斯，硬著頭皮說道。

  “我們按照老規矩，組一個項目資金池，聯合做空BH。”

  所謂做空（short），就是從投行借入股票，賣出獲得現金，一段時間後再買回同數量的股票歸還。

  其中，投行會賺取出借股票的利息，同時利用金融衍生品對衝風險。

  “各位，BH的股票最近一年漲了百分之三十，處於高位。”

  “我已經聯係好三個A級評估機構的負麵報告。”

  “再加上愛潑斯坦死訊的引爆，絕對能引發狼群效應。”

  “按照一股八十七蔚藍元的硬支撐位計算，整個項目的綜合回報率能達到百分之八十！”

  庫庫爾坎的話讓諸位舊日都很動心。

  靠內幕消息交易，無非是個賺多賺少的問題。

  要是BH董事會不識抬舉，強硬回購拉抬股價，像耶夢加得這樣性格粗獷、手段直接的，也不介意讓他們再死幾個創始人。

  九位舊日聯手，鈦合金公雞也保不住毛。

  “錢總是不嫌多，你打算怎麽玩？”

  提豐問道。

  “七千億的大盤，消息也不是獨家，短時間內，我們最多沽空百分之二十。”

  這些數字，庫庫爾坎早就爛熟於心。

  “保證金加上利息，一共七百億蔚藍元；出資和收益都按照份額來定。”

  蔚藍元匯率略低於東華元，差不多是六百億東華元左右。

  出資六百億，短時間內接近翻一倍，絕對的好生意。

  “份額呢？”

  蚩尤和貝希摩斯同時問道。

  庫庫爾坎知道，這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