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可太敢了！”

  黃懷玉踏碎幻象，彎腰抓住菲兒手腕，一把提了起來。

  身體接觸破壞了存在感削減效果，讓她能夠被五感捕捉。

  於是，黃懷玉看到菲兒小口微張、目瞪口呆的模樣。

  “你能看見我？這怎麽可能？！”

  她尖聲驚叫道，嘴唇微微顫抖。

  成為使徒多年來，這是菲兒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刻。

  “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麽？”

  片刻呆愣後，菲兒瞥了眼手腕，問道。

  她意識到問題關鍵，就在兩人之前的身體接觸。

  然而九尾不具備時空知覺，不管如何留心觀測，也無法察覺手腕處的變化。

  “沒什麽，隻是在你身上添加了一個隻有我才能看到的標記。”

  黃懷玉暢快笑道，鬆開手，灑脫轉身。

  當然，這種“蓋章”不是一勞永逸的。

  時間加速需要消耗神通力，且菲兒本身能級不低。

  是故，每過數小時，黃懷玉都需要“補魔”。

  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瑕疵。

  此時，散發著重重漣漪的時間奇異點在他身邊無聲經過。

  背後，菲兒的幻象還在喘息，似乎無法從挫敗中抽身。

  “不信邪嗎？”

  黃懷玉閃電探手，第三次抓住菲兒的手腕。

  巨力傳來，將她壓製在牆邊。

  “記住了，二十米。”

  黃懷玉上前一步，雙手按住菲兒雙肩，俯視她雙眼，字句說道。

  “從現在開始，你需要一直待在我二十米範圍內。”

  他的話語就像是冬天的風，凜冽無情。

  “如果你脫離這個距離……”

  “你知道的，我要殺你，隻需要閃爍一劍。”

  黃懷玉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輕撫過她肩頸的裸露肌膚。

  殺氣刺激，讓雞皮疙瘩一路跟隨浮起。

  “我明白了，旅者大人。”

  菲兒垂下眸子，接受受製於人的現實，表示馴服。

  所謂事不過三。

  她是個明白人。

  ······

  黃懷玉與菲兒“達成合作”的第二天。

  3521年12月16日，午後。

  維爾夏宮，頂樓一號套房。

  書房。

  窗外，炎炎烈日正肆虐。

  窗內，中央空調堅守如城，將光熱悉數冷卻。

  書桌擺在正中。

  兩側，任飛光居於主座；風連雲、寒冰坐在對麵。

  “今天下午兩點鍾，天輝大橋會正式開放。”

  寒冰匯報道，將一個文件夾遞給上司。

  “這是開封後配套的文宣動作，我全部都有跟進確認。”

  自從占領萊瑞安運動進入高潮後，聯結東西區的三座大橋就被衛戍部隊封鎖。

  一直到今日。

  及至一個月前，東華秘密介入，萊瑞安形勢很快變化。

  今日，王城西區還戀棧不去的異見者隻剩下了兩萬不到，再成不了氣候。

  哪怕蔚藍自己也內部承認政變即將失敗，開始往外撤人。

  是故，經過特處局和王室密探共同評估，三座大橋中流量最小的一座，決定在今日解封。

  “辛苦了。”

  任飛光點點頭，為寒冰杯中添滿茶水。

  接過文件翻開，他大致掃了眼裏頭的文宣組合拳，便將之放到一邊。

  這些細枝末節不值得占據精力。

  “外交部、財政部，還有廣潤銀行那邊已經與埃特納政府完成磋商。”

  任飛光抬頭說道。

  “三天後，執行小組就會抵達萊瑞安。”

  他說的是東華那邊力推的新舉措。

  一筆總量達到三百億東華元的低息貸款。

  按照專家們估計，這筆貸款將為埃特納政府補充相對枯竭的外匯儲備，有力地穩定本幣法納爾。

  當然，東華圖的不是那點利息。

  這筆貸款的抵押物，是埃特納中央銀行儲備的等值黃金。

  此外，協議中約定，不論未來還款情況如何，這部分黃金都將被轉移至東華少昊市的國立大金庫儲存。

  事實上，這也是烏拉爾山脈以西，還有辛梅裏亞島鏈區域絕大部分國家的共同選擇。

  不論雙邊關係如何，東華對儲存在大金庫的黃金全免費用，隻有產生交易時才收取極低手續費。

  因此，將黃金放在東華，不僅可以省下一大筆安保費用，還能方便交易。

  一個國家將黃金賣給另一個國家，不再需要運輸機空運，戰機護航。

  直接在國立大金庫內，把金磚稱重，換個房間就好。

  當然，壞處也是有的。

  金子到了人家那裏，以後再要翻臉，就得多一番思量。

  “等財政部和廣潤銀行那邊的聯合工作小組過來，我們也需要接待下。”

  任飛光說道，將一份文件遞給寒冰。

  “這件事你來負責。”

  寒冰自無二話。

  “好了，你去忙吧。”

  “明白。”

  寒冰起身離開。

  書房裏隻剩下任飛光和風連雲。

  “連雲，叫你來不是工作原因。”

  任飛光喝了口茶，靠入椅背。

  這是他輕鬆氣氛的手段。

  “接下來我們的對話不涉及職銜，隻是戰友間的聊天。”

  任飛光說道。

  風連雲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想問你，關於旅者，你知道多少？”

  放下茶杯，蠱雕單刀直入。

  “和寒冰差不多；眾帝山任務裏，我、寒冰一同與旅者共事。”

  風連雲的回應很簡單。

  “你知道他的本名和社會關係嗎？”

  任飛光再問。

  “我不知道。”

  風連雲再回。

  這個回答符合任飛光的預期。

  但他依然有些失望。

  “那你不覺得這情況很離譜？”

  任飛光揚起下巴，笑中帶嘲。

  “一位與先後兩任別動隊隊長深度合作過的使徒，居然隻給特處局留下了一個代號？”

  話音落下，然後是沉默。

  “我不是質問你。”

  任飛光再次解釋。

  “但你知道的，這不正常。”

  上級的潛台詞很明確，風連雲也理解得很透徹。

  有人在內部抹消了黃懷玉的信息。

  而這不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作業。

  “他不是帝江使徒。”

  任飛光又自斟自飲一杯。

  “不僅是我，委員會現在也意識到這一點了。”

  “根據太昊那邊的消息，內部自查已經開始，部分線索指向了江諺。”

  他說道，刻意掩著視線，沒有去看風連雲。

  旅者與追命的關係，是不言自明的。

  沒人接茬。

  “他是S級使徒對吧？”

  任飛光頓了頓後，抬起頭，看著風連雲的雙眸問道。

  這雙充滿放射性血紋的眼睛，令人望而生畏。

  但風連雲依然沉默。

  “我知道了。”

  半晌後，任飛光收回目光，略有輕鬆。

  他轉頭看向窗外。

  比維爾夏宮矮上好幾頭的那些屋頂上，瓦片們披著扯碎的陽光，正爭奇鬥豔。

  瀲灩光色裏，任飛光好似看到了許多過去的畫麵。

  殺戮，潰敗，血，複仇，葬禮……

  “上頭決定要對須彌天做全麵檢查，包括A區到E區的所有部分。”

  他收回目光，再次開口說道。

  “連雲，你是我的下屬，旅者不是。”

  “如果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保你。”

  PS：同誌們，上架滿三個月後，全勤發放需要五百均訂，我現在隻有三百出頭（當然比不到四十的首訂已經強多了）。

  本月正好是第四個月，所以全勤沒了。

  還望能訂閱的多多訂閱。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