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操縱·回溯。】

  黃懷玉無視金屬碎屑在臉上劃出的血痕，右手按住牆麵，回溯時間。

  凹陷、撕裂的金屬強行複位，竟然像包餃子般，把龍魔的拳頭卡在了裏麵。

  核心區使用的建築材料性能非凡，足以拖延他片刻。

  【空間操縱·切割。】

  吞噬光線的黑色空間裂隙自黃懷玉左手指尖延伸，筆直蔓延。

  這一次，空間刃瞄準了眼睛。

  致命威脅如芒而起，瞬間爬滿龍魔脊背，激得他爆發十成力量。

  自拳頭處，無窮震動貫入，讓金屬如海浪般起伏。

  數平方米內，牆麵翻湧爆裂，無數鋒利碎片密集攢射。

  其勢譬如暴雨梨花、冰雹飛蝗。

  這是圍魏救趙的手段。

  黃懷玉沒有選擇以傷換傷，再次閃爍，撤到三十米外。

  他的落點正好是自己曾死過一次的地方。

  也是在這裏，永恒蜥蜴找到了它失散多年的“老父親”。

  哢嚓。

  黃懷玉從地上拔出騎士劍——劍身前端還有他留下的血跡。

  不過，曆經磨礪後，這玩意與其說是劍，不如說是一把“高速鋼麻花”。

  震波無數次洗禮，磨去了劍身上的四葉草和獨角龍徽記，扭曲了刃口。

  “我依然很好奇，這把劍為什麽沒殺死你？我清楚‘看’到你被它刺穿心口。”

  龍魔轉過身來，魁梧身軀上多了許多道淺傷。

  “還有那頭愚蠢蜥蜴，為什麽偏偏幫助你？”

  他連珠發問。

  這位以魯莽著稱的惡業天王打架並不喜歡思考。

  但旅者身上展現出了太多謎團。

  “東華老話有言，‘失道寡助，得道多助’。沒聽過嗎？”

  黃懷玉隨口一答，將長劍奮力擲出。

  大風在室內卷起，追著音爆前行。

  這一擲超過音速，頗有了些追命之風。

  黃懷玉此時的力量相比能級二巔峰時翻了一倍。

  量化來說，深蹲八噸有餘，單臂力量接近一點五噸。

  單論靜態力量，他已經反過來超過了永恒蜥蜴，甚至比任飛光都要高出一籌。

  同是能級三初階，蠱雕全方位的落後於燭九陰。

  長劍橫越，快如流光。

  距離三十米，速度略超出一馬赫。

  算上投擲動作，留出的反應時間在零點一秒左右。

  這是凡人依靠鍛煉永遠都抵達不了的反射速度。

  但在毀滅級的層次，這一擊隻能逼一逼走位，威脅度有限。

  龍魔歪過頭，輕易讓過騎士劍。

  新一輪的進攻蓄勢待發。

  但震波雷達裏，另一個黃懷玉突然出現在他身側。

  “嗯？”

  龍魔腳步慢下。

  一刹那間，兩種感官給出了不同結果，這是普通人很難理解的情況。

  視覺中，敵人在二十餘米外的前方，回聲定位卻標示敵人就在身邊。

  同樣的外觀，甚至連呼吸擾動氣流的波形都相同。

  【是九尾那個賤人。】

  龍魔立刻反應過來。

  在戰鬥上，他不是會連吃兩次虧的人。

  雙手平舉，龍魔同時朝兩個方向打出瞬發衝擊炮。

  然後，左腳奮力踏下，強力震波卷地遊走。

  振動所帶有的能量足以打散所有幻象。

  兩個黃懷玉中較近的那個泡沫碎散。

  但很遺憾，真正的進攻並不出自於此。

  甚至不在於地麵。

  與他錯身飛過的長劍上，附著的神通力延遲激發。

  【時間操縱·回溯。】

  去勢如飛的長劍倒放般回擊，連帶著周圍呼嘯不止的風暴全部閉嘴。

  劍刃無鋒，但劍柄處的配重球重量猶存。

  正中龍魔後腦。

  錯愕的鈍痛。

  【他是怎樣遠程操縱這把劍的……】

  趁著龍魔一懵的時間，黃懷玉迸射殺意。

  瞬身貼近，他右手拖曳於側，劍指平刺。

  指尖方向上，無數虛空裂紋朝前延展。

  沒有凡物可以阻擋它們的切割。

  嗡！

  駁雜激烈的音浪第二次翻湧。

  顧不得精力消耗，龍魔再次發動聲波鎧甲。

  絕對防禦的外層紊流在黃懷玉外衣上切出大量不平順的開口，將他逼退。

  至於跌落在鎧甲範圍內的騎士劍，就像是落入了工業粉碎機，被輕易拆成一地鐵粉。

  散去音波，惡業天王的胸膛如舊風箱般起伏。

  【他的右肺腔之前被我捅穿，看起來還未恢複，影響了呼吸效能……】

  黃懷玉散去指尖劍刃，心道。

  “這種感覺，許久未有了……”

  龍魔停下喘息，垂著頭，神經質地呢喃道。

  “旅者，要殺死我，你可是隻差一點。”

  他說著，用手指抹過眉心。

  指肚上，一抹鮮豔紅色刺目無比。

  黃懷玉剛剛那一劍刺穿了龍魔的眉心皮膚，以及半層額骨。

  距離大腦，隻有不到一厘米。

  “你是我認可的對手。”

  龍魔抬起頭來，竟是笑容滿麵。

  “今日，就讓我們在這分個生死！”

  他咧開大嘴，放出豪言。

  話音落處，震波環形排開，吹飛一切鐵粉石屑，攫有寧為玉碎的氣勢。

  “哼。”

  黃懷玉揚起下巴，沒有回話。

  這一刻，他的思維飄離戰鬥，想象起提豐如果看到手下的德行，該是怎樣的辛酸暴怒。

  捏緊拳頭，黃懷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五指間流轉。

  但他並未被衝昏頭腦。

  燭九陰源質已經拿下，龍之印就是他留在這的唯一目標。

  融合儀式帶來的精神壓力絕非等閑，黃懷玉的狀態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好。

  【精力值快要見底了……】

  他壓下額側刺痛，自我提醒道。

  另一邊，就在龍魔打算暢享戰鬥甘美的時候，一股特殊波動自大圖書館外傳來，被他接收。

  他臉色當即大變。

  這是一個與地獄火約好的訊號，專門在失去電子通訊後使用。

  意思是“援軍已至，外頭守不住了”。

  （無線通話設備已經在剛剛的封印衝擊中被損毀）

  這個消息譬如驚雷，把惡業天王從戰鬥的迷醉中解放出來。

  黃懷玉眼裏，龍魔就像是到了開學前一天才驚覺暑假作業沒做的小學生，眼睛裏寫滿了恐慌和後悔。

  龍之印還未到手，主君的任務還未完成。

  【要命！】

  霎時間，龍魔全力起速，在以衝擊炮佯攻之後，便朝著封印大門狂奔而去。

  他的動作放出大量震波，在進入大門前，還將來不及轉移位置的菲兒自隱匿狀態下逼了出來。

  就在她自以為死期將至的時候，龍魔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掠過。

  “飛光已到，地獄火守不住了！”

  黃懷玉與菲兒，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