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陽照樣升起。

  一切平靜得像是什麽都未發生過。

  隻是“不經意”經過王宮西區，朝兩處爆炸廢墟投去目光的好奇路人明顯增多。

  維爾夏宮內，黃懷玉今日選擇在房內用早餐。

  門鈴響起，餐車被緩緩推入。

  推餐車的是一位年輕女侍。

  “我記得你，格蘭朵對吧？放在桌邊，我自己來就行。”

  黃懷玉對她點頭致意。

  “好的，閣下。”

  女侍依言服務，恭敬離開。

  打開半圓形的不鏽鋼餐蓋，黃懷玉滿意地看見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除去簡單餐食外，還有一支裝有紅色液體的玻璃試管和一份圖紙。

  黃懷玉首先撿起圖紙。

  圖紙正麵是三套複雜的微縮平麵圖，結構上類似迷宮，看得人眼花繚亂。

  其背後則有著一段有鉛筆寫好的話。

  【多謝閣下援手，恩情沒齒難忘。

  隨信附上大圖書館的書庫地圖以及核心封印鑰匙——未受汙染的王室直係成員心血。

  願與閣下相忘於江湖。

  緹娜·多摩】

  黃懷玉讀完紙條，用橡皮擦去字跡，將圖紙貼身保存。

  【未受汙染的王室成員心血？】

  他撿起試管，走到窗邊，使其照耀於陽光之下。

  暗紅色血漿大約5毫升，其中金黑二色絲縷夾雜，襯托著好似岩漿。

  【王妃已走，能夠解開封印的還剩下國王弗蘭和執政官多蘭。】

  黃懷玉想到，掏出手機，將剩下的任務餘款給耶夢加得打了過去。

  很快，一條短信發到他的秘密賬戶。

  【錢貨兩清，合作愉快。】

  ······

  五日後。

  3521年12月11日。

  這是一個平凡的日子。

  但今日對於動蕩許久的埃特納有著特別的意義。

  按照約定，東華南部艦隊旗艦055先進巡洋艦將應多摩王室邀約，於今日訪問芙麗爾港。

  但這個毫無煙火氣的消息，在國際政治領域，尤其是埃特納相關各方聽來，分量非同小可。

  芙利爾港地處埃特納東北方，在王城萊瑞安東南麵，相距兩百公裏。

  此時，港口天氣晴朗，空氣能見度極高。

  順著粼粼波光一路遠望，能很順利地看到水天在極遠處接成一線。

  芙利爾港是埃特納首屈一指的貨運港口，沿岸有著堆積成山的集裝箱，以及成排的巨型龍門架。

  這些龍門架全部進口自東華少昊市的ZPMC公司。

  今日，久別祖國的它們等來了鄉音。

  萬傾碧波外，一艘掛滿彩帶的軍艦破浪行來，在港口中段停泊。

  淵渟嶽峙。

  戰艦停穩後，全艦水兵著白色海軍禮服，背負雙手跨列於甲板，麵朝碼頭列隊。

  港口內，歡迎禮袍轟隆作響。

  接風儀式完成後，戰艦正式開放參觀，許多埃特納的達官貴人以及軍方指揮官頂著高溫盛裝登船，場上氣氛熱火朝天。

  除去東瞧西看、讚歎不已的埃特納海軍方麵軍官，甲板上還有幾個獲準登艦的電視台節目組，正在緊鑼密鼓拍攝。

  這樣威武先進的大型巡洋艦，國小力弱如埃特納莫說自行研發，就連保有都很吃力。

  埃特納人口千萬出頭，年人均GDP在一點二萬東華元上下。

  按照百分之一點七的軍費占比，每年全國總軍費不過二十億東華元。

  但像東華055先進巡洋艦這樣的頂級海軍武器，單艘造假就超過十五億東華元，每年的運轉維護費用超過一億東華元。

  這些維護費用包含了人員開支、彈藥、維護，但是還不包括補給艦以及配套港口設施等等。

  一年吃掉全國總軍費二十分之一的吞金獸，埃特納無論如何也是養不起的。

  “大國重器，確實英武不凡。”

  駕駛室內，穿戴著坎肩披風的弗蘭語帶羨慕道。

  他的麵色輕鬆，好像完全擺脫了兩次羞辱的陰霾。

  國王額頭上，阿薩使徒們留下的傷口也完全恢複，看不出痕跡。

  “陛下，我國的055是目前全球最先進的戰艦，裝備有130毫米艦炮、‘蜂群’近防炮、新型S波段有源相控陣雷達、雙直升機機庫……”

  陪同參觀的南部艦隊分艦隊指揮官，雷柏少將自豪介紹道。

  “我可以很負責地說一句，哪怕是蔚藍海軍，也沒有可以抗衡她的船。”

  雷將軍輕輕拍了拍儀表台，說道。

  “所謂真理隻在大炮的射程之內，所言不虛啊！”

  弗蘭輕輕歎道，俯瞰了甲板上的遊人片刻，帶著烈寇離開。

  在軍艦食堂，國王會與到訪的諸位東華海軍官員共同聚餐，舉行外事活動。

  作為特處局在埃特納的最高指揮官，任飛光也會陪同參加。

  身處軍艦之內，弗蘭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肆無忌憚之如惡業，也不會不開眼到進攻東華主力艦——雄據盤古大陸東方的強國，可不是印迪斯那樣外強中幹的貨色。

  另一邊，黃懷玉在甲板上四處遊蕩。

  在與水兵們互相點頭致意後，他被特別允許登上了主炮台——其餘埃特納參觀者當然沒有這個待遇。

  這不僅是因為東華麵孔，他胸口別著的特處局人員證件也起到不小作用。

  吹著海風，黃懷玉放眼芙利爾港區內外大好河山，頗覺心胸開闊。

  見證本國大艦耀武海外，如何能不讓他心曠神怡？

  閑暇之中，黃懷玉掏出手機查了眼外匯。

  托東華南部艦隊到訪的福，埃特納貨幣法納爾今日再度暴漲，相比他吃進的時候已升值百分之三十。

  依靠五倍杠杆，黃懷玉賺了百分之一百五十，整整四千五百萬東華幣的淨利。

  內幕交易爽死人。

  再加上緹娜王妃那邊一共一點二億的“中介費”，他的總資產輕鬆超越兩億。

  這還沒算上特處局待付的五千萬酬金。

  兩點五億身家，哪怕放在東華也是妥妥的巨富。

  足以玩得起飛機、遊艇，需要信托服務的那種巨富。

  下午兩點左右，外事活動結束。

  水兵們鳴槍敬禮，歡送埃特納國王返回他的國土。

  高升至天頂的烈日照耀下，弗蘭·多摩順著紅毯一路走到座車前。

  然後，他駐步回首，最後一次撇了眼芙利爾港，以及此刻占據港口的外國巨艦。

  【折我之劍，掠我妻兒，占我領土……】

  【此仇不報，吾何顏麵見列代先祖？】

  多摩第一百一十四世國王默默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