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燃燒，產生大量氣體，將子彈推出槍管。

  槍口處，高熱氣流傘形排開，化作了一朵衝擊雲——其中心點，子彈的槍口初速達到了四百五十米每秒。

  這一切，被神速看得如此清晰。

  三倍速下，他正握匕首（匕首柄後部在虎口）反手撩斬，將彈頭在身前切作兩半。

  火花飛濺，持匕者瞬步離開原地。

  不過邁出兩步遠，神速便提速至三百公裏每小時以上。

  五十個毫秒後，那抹藍汪汪的彎刃貼到黃懷玉身前。

  【好快的速度！】

  黃懷玉的識海上，念頭如氣泡升起炸開。

  能級三初階的任飛光全力發動，大概也就是這個水平。

  瞳孔收縮，黃懷玉心知來不及大幅度動作，隻能將將豎起一根手指。

  空間切割釋放。

  七十公分長的無形劍刃筆直樹立，化作防護。

  在這一瞬間，神速橫持刀刃掠過黃懷玉身邊，然後輕踩牆壁，跑上天花板，以U型回程。

  大概就是眼前一花的功夫，風連雲和黃懷玉便見到矮小男子重新站回原地。

  好似從未移動過。

  叮當。

  微風此時拂過，爪刀斷下的半寸刀尖墜落地麵，放出清脆聲響。

  【我受傷了。】

  黃懷玉感到臉頰上微微刺痛，伸手一摸，卻是一道寸許長的淺切口。

  就在剛才，爪刀刀刃雖然被切斷，但還是憑借自身動能劃傷了他。

  【這速度很詭異。】

  黃懷玉想到。

  直立式雙足蹬地的奔跑模式有著天然上限。

  人體的風阻太高了。

  不同於輪式車輛的持續加速，奔跑中雙足輪番踏地，腳掌與地麵實際接觸的時間很短。

  速度上來之後，為了對抗風阻，僅僅靜摩擦力便顯得不足。

  為了獲取更多衝量，使徒往往會大幅前傾身體，增大蹬地出力，主動製造地麵形變，提高加速度。

  但吊詭的地方在於神速明明跑出了極高的速度，跑步姿態卻恍如尋常。

  地麵形變、空氣流動……

  【他的移動根本沒有造成相應的物理變化！】

  在黃懷玉千錘百煉的戰鬥判斷中，這一幕就像是鉛塊落水後卻浮於水麵，非常反直覺。

  【就像是前世漫畫裏的“神速力”一樣……】

  黃懷玉聯想到，感覺莫名的熟悉。

  很快，他就找到了熟悉感的源頭——並非來自現實，而是從燭九陰處繼承而來的記憶。

  雖然強度上差了十萬八千裏，但神通力釋放的特征卻完全一致

  “是赫爾墨斯的使徒。”

  黃懷玉隨手抹去臉頰血跡，向風連雲點破了對手的根腳。

  “你這把刀硬度有65HRC吧？看來是空間類使徒了。”

  夜後瞥了眼爪刀極為平滑的切口，說道。

  “說好一刀拿下的啊，是我贏了。”

  她說著舒展十指，指端指甲黑化延長至一寸，口中犬齒銳化畢露。

  這是夜後的戰鬥狀態。

  結合女子蒼白的皮膚，風連雲做出判斷：“女的是血魔，小心操血術。”

  所謂血魔，俗稱吸血鬼，雖然是B級神話生物，其綜合戰力卻不遜於許多A級。

  曆史上，在南烏盟建立前的羅馬尼亞地區，曾經赫赫有名的戰爭級使徒德古拉便是血魔使徒。

  其巔峰時期同化率接近百分之九十，以絕對力量稱霸一方，連聖主教都隻能綏靖，奈何不得。

  “願賭服輸，上一局你贏了。”

  神速抿嘴說道，手指伸入爪刀刀柄的鐵環中。

  匕首高速旋轉出蜂鳴風聲。

  “再來一局，看我們誰先拿下對手；左邊那個空間使徒歸我，右邊那個執事你來。”

  “這一局一萬數位幣。”

  他並不服輸。

  “好啊，你願意送錢最好。”

  夜後欣然應下。

  神速聞言，再度動作。

  “這一次，取你狗命！”

  他對著黃懷玉叫囂一聲，甩手投出爪刀。

  黑光一閃，黃懷玉拔出腰間匕首反手回劈，將暗器磕飛。

  金鐵交鳴，爪刀向後彈飛，還未到一米外，便被緊追而來的神速握住。

  傾斜身子，他勉強讓過黃懷玉的橫斬，突然開啟三倍速狀態。

  劇烈的節奏變化中，爪刀反弧線切出。

  這一刀貼身而發，神速確信對手沒有格擋閃避的餘地。

  但當他餘光瞥向對手麵目時，看到的沒有慌亂，隻有冷笑。

  【SB。】

  黃懷玉比了個口型，發動閃爍，消失在原地。

  相比赫爾墨斯的速度，空間傳送是真的來無影去無蹤。

  兩位超凡保鏢一愣。

  然後，他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巨響。

  卻是黃懷玉通過目光鎖定一次性飛躍前廳，飛起一腳踹開了鎖死的房門。

  斯坦恩正躲在裏麵。

  “糟了！”

  神速和夜後同時想回身解救，這一瞬間，赫爾墨斯使徒甚至不惜身體負荷，將能力驅使到巔峰的五倍速。

  但子彈還是領先一步。

  飛步靠近的神速聽到槍聲爆響。

  房間裏，斯坦恩子爵還未來得及許諾招撫，額上就爆出血花，翻倒在地再無聲息。

  “你敢！”

  神速的速度飆到了五百五十公裏每小時，超過一切暴風、弓箭和量產車輛。

  但這終究追不上時光。

  黃懷玉隻是用目光越過他，二次閃爍，就在閃避攻擊的同時回到了門口。

  “多虧了這倆人的智商，搞定了。”

  他對風連雲說道。

  “小國使徒，素質有限。”

  風連雲點點頭，回道。

  進攻無效、尊嚴被踐踏、長期飯票被撕毀……

  很難形容神速和夜後聽到兩人對話時的暴怒。

  “你們倆都將死在這裏！”

  神速怒聲道，再沒有剛剛與同伴打賭時的閑適。

  迎著黃懷玉的槍火，他回身衝鋒，以兩倍速狀態連續閃避，輕身一躍，站上了天花板。

  無視重力和地形高速移動同樣是赫爾墨斯的神通之一。

  神速雙手雙持，輕易劈開幾枚手槍彈，倒掛於天花板，爪刀交錯，朝黃懷玉直索而來。

  “招式花哨，華而不實。”

  黃懷玉輕蔑笑道。

  他將刀槍插回鞘中，發動閃爍，居然瞬移到了神速的懷裏。

  從前的半年，麵對能級上壓製自己的對手，黃懷玉總是小心謹慎，秉持“一擊不中遠遁千裏”的戰術。

  他自詡刺客，但這並不意味著燭九陰使徒隻配當刺客。

  實際上，麵對絕大部分同能級使徒，他的神通已強勢到足以隨意蠻幹的地步。

  物質領域中無堅不摧的空間切割，非即死便可恢複的回到過去，再配上短距離閃爍。

  這個技能搭配的真正威力，神速完全不理解。

  他亦為之付出了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