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家大房受了懲罰，還要強撐著去門口送別幾位殿下和侯爺。

  顧諾兒在馬車上挑簾，朝湯一婉擺擺手：“快回去吧，要下雨啦。”

  湯一婉福身：“謝謝公主殿下提醒。”

  八皇子最後一個上的馬車，他不忘叮囑湯一婉：“湯姑娘，保重身體，過幾日我……我妹妹再派人來看你。”

  湯一婉一愣，旋即笑出一個小酒窩，眼中赤純：“多謝殿下。”

  侍衛們開道，馬車碾過水窪，碌碌離去。

  湯一婉回頭，才看見林氏及她幾個兒子，還有湯素豔在內，幾個人的眼神極其陰鷙可怖地看著她。

  林氏咬牙切齒，恨不得把湯一婉這張臉都撕了。

  “一婉，”她陰陽怪氣地開口：“平時大伯母待你也不差，怎麽剛剛關鍵時候，你就跟啞巴了似的，一句話都不知道為哥姐們說？”

  湯一婉平靜地直視：“大伯母，我不傻，你別拿這樣的話來責怪我。幾位哥哥方才一進門，不是還以為我得罪了公主，急忙跟我撇清關係嗎？”

  “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幫你們開口辯解，明明我才是受了欺負的那個。”

  說罷，湯一婉收回目光，快步離去。

  湯素豔在她身後攥緊了拳頭，低聲咒罵：“這個小賤人，早晚有她好看的！”

  林氏一巴掌打在她的肩頭，湯素豔吃痛一聲。

  隻聽林氏怒罵：“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牽連了我們，為娘會那麽狼狽嗎？你的哥哥們，會受傷嗎？都是你害的！”

  越說越生氣，林氏幹脆擰了一把湯素豔的胳膊，掐的她生疼。

  湯素豔自覺委屈，跺著腳轉身跑了。

  林氏朝她的背影白了一眼，暗罵這真是個不爭氣的賠錢貨。

  她叫來幾個家丁，扶著幾個寶貝兒子。

  並對門房吩咐：“等會，二爺下值回來，你就讓他來大房這邊一趟，我有話問他！”

  聽大夫人氣勢洶洶的語氣，門房連連點頭。

  ……

  晚間，大雨落下。

  夜司明回到了白府，正靠坐窗前，黑靴搭在桌上。

  他舉著手中金製的令牌。

  看著牌子，“夜”字上留下的那一抹吻痕。

  少年眉宇揚起輕悅的弧度，連墨冷色的眸瞳，也顯出幾分高興。

  他將牌子放在鼻下輕嗅。

  是橘味。

  那個口脂的顏色很適合顧諾兒，味道更是符合她的甜香。

  少年想到小姑娘，唇邊笑意漸深。

  下次送點什麽給她？

  忽而，他抬眸，看見白毅站在窗子外，愣愣地看著他。

  夜司明笑容頓消，擰眉問：“怎麽？”

  白毅回過神：“你這孩子，怎麽看著令牌傻笑？”

  夜司明不動聲色把牌子掛回腰間，他神色不羈：“老白，少管我的事。”

  白毅感到無言。

  眼瞧著夜司明就要到了成家的年紀了，怎麽還是這樣乖戾！

  他搖搖頭：“我是來喊你用膳。對了，前一陣我聽說，你在訓練虎夔軍和狼胥軍戰場殺敵的要術？”

  白毅很困惑：“最近有戰事嗎？”

  夜司明推門走出，路過他身旁時，淡淡丟下一句：“也許快了，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