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嗤笑：“剛剛他們畫的時候我在看，不是很難，感覺學會了。”

  他垂眸看著身邊圓臉嬌俏的小家夥。

  夜司明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要不要剩下的也是我來？”

  顧諾兒鼓起粉腮，不甘示弱：“才不要呢！這是送給爹爹的，我也要出力！”

  她又揮動小手指揮：“司明哥哥，你去對麵，把我皇奶奶的衣服填色吧，要寶藍色噠，內襟要水煙色！”

  色料都已被剛才的官吏們調好，就擺在一旁，所以不算難事。

  夜司明走到顧諾兒對麵，他微抬長眸，便見到小家夥，正在認真塗抹那根小木劍。

  她低著頭的樣子，讓小臉看起來像是嘟著，更加圓白可愛。

  夜司明舔了一下薄唇。

  他在想，輕輕咬一口她的臉，她會哭嗎？

  顧諾兒大概是餘光看見夜司明還沒有動作。

  她抬起頭來，細眉下，一雙靈動波光的大眼睛帶著純真。

  “司明哥哥，你快開始呀！”

  夜司明定了定心神，才低下頭開始填色。

  許是知道顧諾兒要來，藏書閣的管事守在門外，不讓別人進來打擾。

  殿內，隻有靜謐的毛筆落紙的沙沙聲。

  春日極好的日光從窗戶外傾灑進來，落在少年和小人兒的身上，形成了一幅特殊的“畫”。

  他坐姿筆挺，眉眼冷峻桀驁，神色卻專注地看著筆下。

  而顧諾兒一整個小身子都半趴在桌子上，正在畫先皇後的那雙鞋子。

  不知過了多久，夜司明將顧諾兒安排給他的任務完成。

  但當他抬起頭來時，卻發現顧諾兒不知何時，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夜司明一愣，旋即輕笑。

  他聲音很低：“這就睡著了？”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窗外飛進來一隻蝴蝶。

  它撲扇翅膀，繞著桌子飛了一圈，不一會兒，落在了顧諾兒的發間。

  夜司明微微擰眉。

  這會影響小東西睡覺吧？

  他慢慢地伸出手，剛想驅趕。

  那蝴蝶就自己騰飛起來，但下一秒，竟是停在了顧諾兒的手背上！

  夜司明眯起眼眸，手掌伸去，飛快地要蓋住蝴蝶。

  誰成想這一瞬間，蝴蝶飛了起來，夜司明的手沒有抓住它，反而輕輕地放在了顧諾兒的手背上。

  少年連忙去查看顧諾兒的表情。

  隻見小家夥隻是咕噥了兩聲，不像是要轉醒。

  但她睡夢中，小手下意識地抓住了夜司明的指尖。

  顧諾兒的力氣不大，但這個舉動，卻像是帶著滿滿的依賴。

  夜司明怔了怔，很快，他低眉一笑，俊朗的眼眸裏，被顧諾兒點染了成片的溫和，衝淡了原本的烏漆冷暗。

  現在她睡著了，他去輕輕咬她一口，應當不會將小東西吵醒吧？

  夜司明探身，隔著桌子微微俯身。

  當他離顧諾兒還有幾寸距離時。

  方才的蝴蝶，不知何時回來，落在了顧諾兒的眼眸上。

  小家夥這下被徹底驚醒。

  她連忙坐起身，夜司明速度極快地回到了位置上。

  隻是他的指尖還被顧諾兒抓在小手中。

  顧諾兒眨了眨空濛迷茫的大眼睛：“我怎麽睡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