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佟言的加入，紀恬深做的快了很多，她驚奇地發現佟言在廚房裏很熟練，仔細想想，佟言這些年一個人隱姓埋名，凡事肯定是親力親為的。

  “他什麽都忘了，你一定很難受吧？”佟言一邊切著裝飾用的蔬菜，問了一句。

  紀恬深眼底滑過一抹黯然，苦笑一下，“我相信他有一天會記起來的。”說完，她看向佟言，“佟言姐，韶城做警察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佟言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笑著說，“其實，我並沒有見過他做警察時的樣子。他很少在雲城，大部分時間都在臥底，所以，我見到的都是他當‘壞人’的樣子。”

  紀恬深不禁好奇，“他做壞人？”想到紀恬寧曾經發給她的那些照片，她秀致的眉蹙起，“他在那裏，為了融入尼家人，也做一些出格的事嗎？”

  “你指的是哪些出格的事？”

  “就像電影裏的臥底那樣，也打人，作惡，甚至．和女人亂來。”

  佟言沉默了一下，坦白道，“有時候的確會。陸川屬於那種放在壞人堆裏看起來像好人，放在好人堆裏看起來又像壞人的，亦正亦邪，讓人難以捉摸，而且他打起人來從不手軟，因此，那些人都很怕他。至於女人，他都是逢場作戲，你放心，他沒有真的跟女人亂來過。”

  紀恬深尷尬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佟言看著她，慢聲問，“你是想知道我和他的事情嗎？”

  紀恬深趕緊抿緊了嘴唇。

  佟言笑了，“恬深，我們兩個在那裏很少有獨處的空間，每一次都要趕快相互交換消息，配合著，以免出現紕漏，而且，那個時候他被尼家大小姐看上，我可不敢被尼瑟當成眼中釘。我想，尼瑟的事情你知道吧？”

  紀恬深點了點頭。

  佟言歎了口氣，“在尼家的時候，盡管他跟尼瑟都到了要訂婚的階段，我也沒有見過他被尼瑟牽動過情緒，他一直對尼瑟淡淡的，像是很近，卻又很遠，也因為這個，才讓尼瑟對他著迷。但是他看你的時候，盡管他現在失憶了，忘記了和你一切，那樣的眼神，我是第一次見到，恬深，他是真的喜歡你。”

  紀恬深怔了一下，沒有料到佟言會這麽說，她心裏一時覺得愧疚，盡管她敬佩佟言所做的一切，可是對於佟言真的出現在韶城身邊，她是有抵觸的，有想法的，有懷疑的。

  現在看來，她真的是太狹隘了。

  心裏的疙瘩解了，紀恬深心情舒暢了不少，晚餐的時候她吃了不少，還喝了一些紅酒。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沒有休息，吃完飯元修和佟言都讓她早點休息，她實在也是撐不住了，便上了樓，隨便衝洗了一下倒頭就睡了過去。

  陸韶城在客廳呆到十點才上樓，一進門就看到紀恬深蜷縮在床上，蒙頭睡得正香。白天跟他那麽置氣，晚上倒是毫不猶豫地爬上了他的床，他以為，她會抱著被子去次臥，甚至去客房跟佟言睡。

  莫明的心情好了一些，陸韶城拿了睡衣去洗澡。

  從浴室裏出來，陸韶城把短發擦到半幹，在床前站了一會兒，輕步走到了床邊，輕輕坐了下去。

  大床的一端，因為他的重量微微下陷，但紀恬深睡得很沉，並沒有感覺到。

  他看著她，覺得這一幕很熟悉，仿佛在哪兒見過很多次似的，他知道那一定是他被封印的記憶中關於她的痕跡，可隻要稍微更深的去回憶，腦袋就會變得很混沌。

  他用手在頭上按了一下，不再去想，隻是靜靜地瞧著她，現在的她蜷縮在床上，小小的一團，烏黑的長發垂落，半遮著睡顏，是那麽地恬靜溫柔。

  他伸出手，輕輕將她的頭發撥開，指腹更是禁不住地在她光滑的臉蛋上摩挲起來，力道越來越重，突然的，很想把她弄醒。

  她知不知道，她走的這些天，他每天都在盼著她等著她，因為她沒有按期回來，多等待的這幾天他又是如何輾轉難眠，食不下咽？

  可是她呢，一回來，不分青紅皂白，就因為佟言的事情跟他犯倔，晚上又像沒事兒人似的，大口吃菜，大口喝酒，現在就這麽睡過去了。

  他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慶幸。

  睡夢中的紀恬深，終於被人給弄得不舒服，翻了個身，躲開那隻做亂的大手，拉了拉被子，再度睡去。

  陸韶城眸子一睜，繞到大床的另一端，爬上了床，又繼續折騰她。她真是一個沒良心的小東西，若真的很愛他，怎麽會這樣沒心沒肺地睡著？

  過了一會兒，紀恬深終於不堪其擾，揚手打了一下，堪堪打到他的手腕。

  隨著這一打，她幽幽地醒了過來，隻不過意識還沒有完全清楚，加上喝了些紅酒，整個人混混沌沌的，隻看到一張放大的俊顏近在眼前。

  借著床前微弱的燈光，她看清了，那熟悉的好看的眉眼，是陸韶城的。

  本能的，她朝他身邊蹭了過去，薄唇動了動，嘟噥著了一聲含糊不清的話。

  陸韶城俯下身去，一隻手撐在床上，一隻手撫著她的臉蛋，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

  紀恬深一怔，眉眼彎了彎，摟住他的脖子嚶嚀了一聲，“韶城……”

  這一聲輕柔婉轉的喚聲，更是刺激到了陸韶城，他直接撬開她的唇闖入裏麵，像是這半個月累積的思念在這一刻迸發出來似的，他極其霸道猛烈地吸取著她的甜美，很快就讓她無法呼吸。

  紀恬深“唔”了一聲，腦袋清醒了過來。

  她在紐約，她在莊園裏，她從港城過來了。

  白天的事情也都浮現在腦海。

  那自己……

  她一下子從他身下躲開，打了個滾，趴到床邊，一雙星眸尷尬地瞅著他，用手背輕輕擦拭著嘴唇，吞吐道：“我，我以為在做夢。”

  夢裏麵他的親近她不抗拒，夢醒了就要劃清界限了麽？

  陸韶城看著眼前的女孩兒，他的妻子，盡管他還是想不起他們從前的事情，可是他已經可以肯定他被她吸引，更是第一次，因為這麽一個女人，讓他的心情難以平覆，從前所有的理智和原則，都退避三舍，他已經不滿足地和她簡單的同床共枕，他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