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她才發現，外麵站著好幾個人，她更加覺得難堪，垂下了頭。

  她暗暗在心裏說，一定要還他，一定要把錢還給他，不欠他的！

  一行人乘專用電梯下了樓，到了念京大廈外頭，紀恬深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迎上了陸韶城，那是一張明淨無瑕的臉龐，似謙謙君子，但大笑的時候，卻變成了世故社會的樣子。

  “我以為陸總不願意下來了呢！”說著，向後掃了一眼紀恬深，一副了然的表情，卻讓紀恬深很是尷尬，很想解釋一下，又不知道如何說起。

  陸韶城淡淡笑著，“航少盛情邀約，我還是要去的。”

  陳一航義氣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陸總給麵子，我高興，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

  “就去航少說的那間會所吧。”

  “走！”

  到過會所的時候，天也黑了，而這裏的世界才剛剛開始蘇醒，燈光，音樂，人群，迷人眼睛。

  領班熱情地招待，引著他們去包房。

  紀恬深皺著眉頭，步伐猶豫，這種地方，她很是排斥。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她抬頭，迎上陸韶城的眼睛，會所斑斕曖昧的光線之下，他的眸光裏反射的光芒，晦暗不明，又極具壓迫性。

  他拉著她往前走。

  她不得不跟著他。

  到了一個豪華的套房，陳一航拉著陸韶城坐主位，紀恬深趁機抽回手，躲到了一個角落，坐在了椅子上。

  陳一航顯然是此間老手，熟練地給經理下達各種指令，經理點頭哈腰地招呼，很快酒水定下。

  陳一航湊到陸韶城跟前問：“陸總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紀恬深聽見這句話，不由得看過去，就連一旁的元修也忍不住把目光定在了陸韶城的臉上。

  還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雖然這隻是陳一航要點小姐之前，為了迎合陸韶城的喜好詢問的一個簡單的問題。

  元修卻很想聽一聽，他會怎麽回答。

  陸韶城一隻手撫上領結，慢慢將領帶拉鬆，俊美的臉上有淡淡的笑意，眸光在包房藍紫色光線的映照下，現出一絲緋色，竟是那般撩人。

  “年輕漂亮的。”他薄唇輕啟，淡淡地說出這句話，似是玩笑，又那麽認真，抬眼的一瞬，他有意無意地掃向角落裏的紀恬深，紀恬深趕緊低下了頭。

  陳一航哈哈一笑，曖昧地說：“原來陸總喜歡小姑娘啊。”

  他嗬嗬一笑。

  陳一航豪氣地一揮手，命經理把所有年輕漂亮的小姐都叫過來！

  “來。”陳一航遞上一支香煙。

  陸韶城夾在指間，噙在了唇中，就著陳一航劃著的火柴點燃了，姿態慵懶地吸了一口，卻是咳嗽了一聲，像是被嗆到了。

  “陸總，還是別吸煙了。”元修在一旁說。

  陸韶城笑著說，“你現在倒是管起來我來了。”

  “元修，你也來一根！”陳一航朝元修遞煙。

  元修擺手，“我不抽煙。”

  陳一航並未強求，坐回沙發上，自己點燃了一根，吞吐著白色的煙霧，又與陸韶城熱絡地聊起來。

  沒過一會兒，經理帶著七八個小姐進了包房，果真都是年輕靚麗的。來的路上，經理已經告訴她們，這兩位是貴客，一位稱航少，一位稱陸總，讓她們好好伺候。

  她們進來，看見是天宇國際的Kenland，都已經心花怒放，經理的話音還沒落下，她們就跑過去把陳一航與陸韶城給圍住了。

  陳一航很快與姑娘們鬧成了一片，左擁右抱，趁機揩油，不亦樂乎。小姐們自然是配合，甚至巴不得陳一航更過分一點。

  陸韶城身邊坐的兩個小姐也在極力討好他，但他顯然不是陳一航那種性子，一下子熱絡不起來，倒也是維持著表麵的溫和，應著小姐的話。

  還有小姐見一旁的元修也是不錯，湊上前搭訕，皆被元修拒絕。元修看著陸韶城，感覺頭痛，更是擔憂地看了一眼遠遠地坐在一邊的紀恬深。

  她那麽安靜地，看著這一切。

  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沒過一會兒，陸韶城似乎是習慣了，臉上露出微笑，把他身邊的兩個小姐迷的七葷八素。

  這時，旁邊的陳一航說，“你們今天可得把陸總給我伺候好，陸總高興了，本少重重有賞！”

  這話一出，原本在陳一航身邊的兩個小姐也轉移到了陸韶城身邊，一時間包房裏不斷地響起小姐們魅惑地“陸總陸總”的喚聲。

  “陸總好像不喜歡你們啊。”陳一航想搞事情，把酒放下，歎了口氣，“看來你們得加把勁了。”

  的確，陸韶城雖然開始配合小姐，卻並沒有讓她們太靠近。

  他身上內斂疏冷的氣息，讓這些小姐既忌憚又著迷。

  “啪！”陳一航將一撂人民幣拍在了桌子上，吸了一口香煙，吐著白霧說，“你們誰能讓近得陸總的身，親到他，這些錢就是她的了！”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一個小姐竟然猛地起身要親陸韶城的臉龐，他抬手，不動聲色地將小姐擋住，臉上是一慣的淡漠，他噙著香煙，說道：“沒有原因的吻，我是不會接受的。”

  那小姐便說，“我愛陸總啊，愛陸總就會想親陸總，這是自然的本能！”

  他嗬嗬笑了，將香煙夾在指間，伸到煙灰缸裏撣了一下，晦暗不明的眸子睨著那小姐，“你們這些年輕的女孩子愛的真是隨便啊。”

  “不，我是認真的！”

  陸韶城玩味地笑著，“你今年多大了。”

  小姐嫵媚一笑，“我十八了呀。”顯然是亂說的。

  陸韶城嗬嗬一笑，顯然也是不信的，但是他又緊接著問，“你談過幾次戀愛了？”

  小姐睜著眼睛，細數的樣子，張口說，“五次。”

  “為什麽要談五次戀愛？”

  “因為……”

  陳一航與其他人也盯著這位小姐，不知道她會說出什麽理由，會不會讓陸韶城滿意。

  小姐俏麗一笑，“因為我年輕啊，結婚之前不趕緊談幾場戀愛，豈不是太虧了。不談幾場戀愛，我怎麽知道哪種男人好？”

  陸韶城吸著煙，眸中一片沉澤，類似的話，曾經有一個女孩兒也說過——

  “我在結婚之前要談戀愛，不然，就這麽結婚太虧了。”

  他輕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