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方芸虎並不覺得自己永遠沒機會，湊近身子拍拍小秘書的肩膀。

  “今天你贏了，別太得意，總有一天我會贏回來的。”

  “嗯，我，藕~~~藕藕藕~~~”

  暈乎乎的小秘書突然捂住嘴，噴出一道彩虹。

  美少女就算吐了，吐的也是彩虹。

  方芸虎猝不及防，被沾得半身，連忙後撤，又發覺小秘書要跌倒，隻能繞半圈扶住。

  結界早已在戰鬥結束時消失，眾人趕忙圍上，此時已是滿地彩虹。

  “沒問題吧？！”

  “她之前吃了什麽？”

  一名主修醫療的肅暗者開始檢查，順口詢問溫久。

  “剛才跟我一起吃些牛排，麵條什麽的，喝得有些高。”

  “哎，怪我意氣用事。”

  身上沾了許多彩虹的方芸虎麵色羞愧。

  明明看得出小秘書喝得上頭，還用話語挑她來切磋。

  “沒問題的，吃撐以後劇烈運動導致胃部難受。”

  肅暗者完成檢查，鬆一口氣。

  別說喝高了的情況，單是普通人吃了個飽，然後做些爆發跳躍或是奔跑的動作，做完也夠嗆。

  好在這裏是演武館，樓下配備有淋浴房，一名女性肅暗者和方芸虎共同帶著小秘書進入女士區清洗打點。

  溫久下樓時還聽見其他客人說：樓上動手太狠，切磋而已，打到對手都吐了。

  聽到此話方芸虎臉上火辣辣的，輸的明明是她自己。

  在被掐住咽喉前，最後的貼身近戰機會是方芸虎拚著被刀鋒劃過硬逼近的。

  換做真刀真槍動手，靈係裝備級別的刀劍豈容得她用身體硬接。

  從淋浴房出來，小秘書明顯清醒多了。

  方芸虎身上的戰鬥服由寒家統一定製，沾水速幹，清晰完抖兩下已經不見痕跡。

  “我們有車，送你們回去吧。”

  “謝謝啦。”

  溫久沒有拒絕，扛著小秘書上了方芸虎的車，其他肅暗者開著他們的車先回住處。

  “唔，溫久，不好意思…”

  “沒關係，好歹讓我見識到了一場精彩的武技戰鬥。”

  溫久可沒有瞎說，平日裏在策略院，學員們過招跟肅暗世家的精銳護衛根本沒法比。

  老師多是教授術式和修行方麵的課業，這兩方麵與溫久無緣。

  “唔…”

  小秘書摸摸肚子，“運動量太大，有點餓。”

  “你可真經折騰…對咯，明天記得任務的事情哈。”

  “喔…”

  既然已經答應溫久，小秘書不會反悔，又想到傍晚的事情，忍不住多提一嘴。

  “你的短刀還有好些天才會修好呢。”

  “沒事，先用別的武器唄。”

  前排駕駛室，方芸虎的聲音飄來，“任務是你們的私事，我本不該插嘴，最近情況特殊，我還是想提醒一下。”

  “我當然知道情況特殊啦…”小秘書下意識回應著。

  溫久並不覺得方芸虎想要提醒近期天馬城市群的特殊部署。

  但凡是個自由偵查員，稍稍留意任務庫變化，想也知道天馬城市群提高了對於邪物的防護等級。

  “笨蛋，我要說的當然不是這個。”

  方芸虎和小秘書說起話，還是一副隨時要上台切磋的火藥勁頭。

  “那是什麽嘛。”

  “你覺得寒曲少爺和護衛隊從白鹿城市群過來，單純為了談生意嗎？”

  “當然不是。”小秘書擺出經驗豐富的架勢，“寒少爺肯定在找機會接觸我們家小姐。”

  寒曲對暮逢霜有意思，兩家同為肅暗世家，可稱得上門當戶對，家族中人不會刻意煽風點火，卻也覺得成了是樁好姻緣。

  奈何暮逢霜沒這想法，寒曲還在努力中。

  “咳咳。”說到自家少爺的風月八卦，方芸虎略顯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不完全為了這個，還有其他正經事，我們來執行家族任務的。”

  “誒？喂…”小秘書開口提示。

  普通的肅暗者任務不方便和無關人員說，肅暗世家內部任務更加不可外傳。

  違法肅暗者規矩，頂多扣扣積分、記一兩次違紀；

  背叛肅暗世家…怕是死得屍體都找不到。

  “我當然知道不能亂說啦。”

  透過車內懸掛的後視鏡，方芸虎收回注意，“不過這事情算不得秘密，暮家知道，你們家小姐多半知道。”

  “哦？”

  “我們來斬業的。”

  車內氣氛陷入沉寂，溫久隻聽了個一知半解，沒完全懂。

  “斬業”一詞中的“業”往往指罪業，也就是罪孽的意思。

  將罪業斬之，有著了脫惡報的意思。

  通常來說，長期苦修行善可斬罪過，也有以命相抵，了去罪惡之身的做法。

  所謂：斬業非斬人。

  這種宗教修行意味滿滿的話語，不像能和肅暗者任務扯上關係。

  沉寂的車內，小秘書開口，“溫久值得信任。”

  “好吧，我也沒顧忌他泄密之類的可能，隻說個任務名頭，讓你們自己小心。”

  轎車停在水蓮山莊門外，方芸虎道別後駕車離去。

  “小秘書。”直到剩下兩人，溫久才開口詢問，“具體什麽意思呀？”

  “斬業，斬的是家族出現的罪惡，比如…我如果邪物化了。”

  語調一滯，溫久意識到其中意思。

  寒家有成員邪物化了，家族派出肅暗者清理門戶。

  寒曲少爺和方芸虎一眾肅暗者暫居常樂市，說明他們要斬的邪物化族人在附近野區。

  生前背景與實力越強，邪物化後大抵會較為難纏。

  智謀、邪法各方麵遠超其他邪物，極有可能做出聯合同類，或是改造‘禍源點’之類的操作。

  “小秘書，有個事情我沒搞懂。”

  “怎麽了？”

  “族人因為意外邪物化，派個高手去就是了，怎麽是我們同輩的年輕人帶著護衛處理？”

  溫久的理解是，邪物化的肅暗者原本在寒曲手下，由他收拾殘局。

  事實並非如此，小秘書解釋著。

  “為了讓肅暗世家的成員深深認知自己的立場，肅暗者與邪物不兩立。”

  暮家也是如此，但凡能修行的後裔，多少都有機會親自參與斬業任務，隻是在邊上看著也得參加。

  讓他們意識到，隻要墮落為邪物，不論曾經血緣關係再近，肅暗者下手也不能有半分遲疑。

  否則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