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館中等練習室。

  被結界防護罩住的區域約莫兩個籃球場大小，小秘書帶著幾分醉意，對麵是氣息沉穩的方芸虎。

  溫久擔心的血拚沒有出現，雙方切磋非常講究。

  靈係裝備全部禁用，替換演武館提供的特殊練習裝備。

  各色兵器護具有模有樣，手感摸著像是硬橡膠，不開刃，對靈能有一定傳導作用，算是靈係材料邊角料加固的道具。

  肅暗者實力適當發揮的同時，保證雙方不被誤傷。

  畢竟最主要的練習針對模擬邪物，肅暗者間的切磋頂多算武技招式方麵，少有真刀真槍術式對轟的情況。

  結界外圍擺著條凳，溫久和另外幾名寒家護衛坐著圍觀。

  一路閑聊過來，他們性子挺不錯，漸漸也就熟絡了。

  方芸虎的主子名叫寒曲，地位等同於暮逢霜，家主的孫輩。

  寒曲對暮逢霜有點意思，連帶著方芸虎和小秘書接觸頗多。

  同為護衛，同是四星資質，誰也不想丟主人家的麵子，一貫沒啥切磋。

  說回練習室，結界區域兩端靠後的位置設置簡易武器架，方便切磋雙方選擇裝備。

  方芸虎持的是一對爪刺，佩戴於手臂外側，銳利狠辣。

  小秘書從武器架角落拔出挺長一個家夥。

  那東西許久無人使用，對比其他練習武器的磨損情況，要新得多。

  練習用的武器不矯情，沒有刀鞘。

  小秘書選擇的家夥比起普通的太刀、武士刀大一兩碼，區別於刀背沒有弧度，應該稱苗刀類。

  “又這樣，不用自己慣用的武器。”

  見到小秘書的選擇，方芸虎麵色愈發不悅。

  溫久湊向身邊的肅暗者，“什麽意思？”

  “小秘書慣用的武器不是苗刀吧？”

  “是個彎刀。”

  說彎刀其實不太準確，溫久親自和小秘書配合戰鬥過，那彎刀模樣的靈係裝備變化多端，可一節節展開，近似蠍尾軟劍。

  “方芸虎慣用的主武器就是爪刺。”

  肅暗者介紹著，足以見得方芸虎生氣的理由。

  一方用著主武器，另一方隨便抽了個不常見的刀類，有幾分看輕的意味。

  “別被我打得哇哇哭！”

  “嗝~er~，放心吧。”

  小秘書話音剛落，方芸虎猛地壓低身子，雙腿肌肉炸出誇張的爆發力，與其形容猛虎下山，簡直該說雄鷹俯衝。

  對方意圖尤為明顯，看出苗刀攻擊範圍大，拚力量和剛猛絕無勝算。

  唯有打貼身近戰，長刀發揮不出勢頭，爪刺則進入最佳連擊區域。

  小秘書刀鋒橫掃，大有斬馬破甲之威，即便是不開刃的練習武器，依舊讓人頭皮發麻。

  尤其是麵對刀鋒的方芸虎，身子已經猛衝至攻擊範圍內，此時勉勉強強急刹車方能躲過，代價是破綻大開。

  “喝！”

  單腳發力，方芸虎騰空翻轉，刀鋒幾乎擦著鞋底掠過，雙手爪刺打著旋兒，擰向小秘書的脖頸。

  急轉變招，局麵霎時反轉。

  小秘書全力揮動苗刀，想再收回可沒那麽利索，而對手的爪刺已到舉頭三寸。

  墊步，旋身。

  小秘書沒有選擇強行收回刀勢，反而推波助瀾，任由刀勢帶著身體大幅旋轉，腰部下壓，旋身上踢。

  兔子蹬鷹！

  嘭——

  腳掌避過爪刺，踢中方芸虎的手臂外側，紮實的力道將其帶飛。

  借勢的小秘書一個翻滾，自淩亂的旋身落地姿態擺回苗刀起手式。

  另一邊，被撞開的方芸虎雙腿微曲落地，同樣在第一時間恢複對峙架勢。

  到此，才是首輪接觸。

  幾個呼吸的時間，局麵幾度翻轉，出招、變招、拆招，看得幾位護衛拍手叫好。

  溫久不由得捂住臉…

  人家那個叫武鬥，我平時戰鬥算個啥呀。

  不過溫久心裏清楚，不能拿自己的戰鬥風格和普通武術對照。

  邪物的攻擊完全可以根據精靈抗性和特性硬頂著強殺，大不了去休息室睡五秒。

  短暫對比的念頭過去，方芸虎和小秘書又戰在一處。

  苗刀狂舞如水銀泄地，密不透風；

  爪刺窺伺，則尋著一絲絲薄弱點，瞬間致命。

  身影交錯，方芸虎拚著被刀鋒劃中的危險，爪刺直逼小秘書持刀的右手，另一隻利爪伺機待發，封鎖住苗刀換手的可能。

  雙蛇吐信，交臂噬心。

  手腕即將被尖刃刺中之時，小秘書心知長長的苗刀來不及完全抽回，幹脆鬆開手掌，棄刀保腕。

  方芸虎的眼角飄起喜色，對手失去武器，又是貼身近戰之局，勝負似分。

  饒是如此，她未有半點大意，心中隱隱預感這位難纏的對手有後招。

  果不其然，小秘書腳尖挑起，正準心踢中下墜的苗刀刀柄末端。

  本該噹哴落地的苗刀猶如靈貓在崖壁間飛身折返，刀頭奔著方芸虎的胸膛而去。

  果然有詐！

  方芸虎眼見逼出對手最後的反擊，隻要晃過此招，讓苗刀飛出對局外，小秘書赤手空拳…

  念頭剛起，腳步錯開半寸，眼瞅著以極小偏差錯開遊刃，方芸虎卻發覺咽喉一涼。

  略有幾分嬰兒肥的食指與拇指成爪，鎖於氣管外的皮膚上。

  二指力道止住，方芸虎隻覺得脖頸泛起陣陣微麻。

  街道相遇，小秘書第一次出招便是如此；

  前來武館，小秘書鎖下勝局的末招也是如此。

  “漂亮呀！”

  結界外的肅暗者看出勝負已分，拍手喝彩，方芸虎略有不甘，又隻得服氣。

  “基本功方麵，你越來越強了。”

  “我，嗝~，還行啦，是你太菜了。”

  “你…！”

  看著酒勁未散的小秘書，方芸虎搖搖頭，“進步速度跟個怪物似的，你真的是四星資質嗎？”

  小時候，方芸虎因為年長三歲，穩穩當當贏過小秘書。

  隨著年齡增長戰平。

  再到如今，不論是肅暗者等級，還是武學基礎，方芸虎確確實實輸給小秘書一線。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不論怎麽刻苦，差距似乎都在拉大。

  因此才有懷疑小秘書不止四星資質的想法。

  說到此處，小秘書醉眼中閃過幾抹沉重的清明，又很快散去。

  “可不是嘛…四星，體檢都這個結果。”

  方芸虎沒有多做質疑，畢竟五星修行資質可謂萬中無一，暮家真要收養了這麽個寶玉，沒必要藏著掖著，早該重點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