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就道：“咱們說的這辦法，是叫多孢分離方法吧。”

  來時她已經想到了運輸的問題，特意問了聶互助。

  種子公司的人還誇了幾句，做過功課才來，那交流起來可就輕鬆多了。

  短期保存菌種的辦法，除了上頭說的多孢分離，還有組織培養法，就是切下小塊實體放在培養基上，還有一種是菌絲體移植。

  種子公司的人給他們出了個辦法，拿熟牛糞用5毫米孔徑篩過篩，加1000毫升水調濕，裝入試管，占管深1/3~1/2，確定無菌以後栽種。

  後麵的滅菌以及裝入培養基倒是能由種子公司來完成，而且他們隻要兩百株菌絲的話量不算太大，如果能找來熟牛糞，那麽速度還能更快一點。

  回去的時候，聶家三房跟二房自然而然的聚在一塊討論去買熟牛糞。

  牛糞腐熟一般需要堆漚10-15天，南方天氣熱可能還更快一點，但自己動手顯然來不及，還是買的好。

  兩房商量的時候，蘇玉芝也搬了一個小凳子在旁邊聽著，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們一家子離開鵬城以後直接回礦區，就不再回北方老家了。

  買牛糞這事大夥都覺得不是難事。

  鵬城多的是農田，這一邊在大興土木，對麵就是一片田。

  北方的口音聽著明顯，他們沿著田埂溜達的時候跟人家搭話，本地人瞧著是外地人，一聽從外地人也挺熱情，巴拉巴拉的跟他們介紹本地小吃。

  這時候老聶家就跟提點聶三牛，“記清楚了嗎？回去記得給互助帶一點回去”

  連蘇玉芝想起來的時候都得操心兩句，可別忘了給互助帶。

  之前買車票那事誰都不說，但都覺得當爸媽的做得不對。

  聶三牛訕訕的應了。

  “你們從北方來的，那得帶點特產回去吧。”

  老聶家就嗯嗯嗯的回應，道帶是一定要帶的，巴拉巴拉一陣後本地農民就問要帶個啥。

  老聶家一臉認真的：“帶牛糞，熟牛糞”

  然後，這天幾乎就聊死了。

  饒是以上的對話頻繁的出現，但老聶家還是以非常低的價格買到了不少牛糞，在本地人一臉迷茫的眼神裏高興的馱著牛糞離開。

  蔣文英還發現本地人間種得很科學。

  水稻收獲前半個來月就開始平整土地和施肥播菜種萵筍，農戶告訴他們，鵬城十月份時溫度還有二十來度，到時候把油菜壯苗在萵筍間栽種，十二月份中下旬，油菜進入旺季，萵筍正好也成熟可以上市。

  “投工，投肥，還有農藥成本也就三四十塊錢，每畝地純收入還有將近兩百塊錢。”

  家裏油菜跟萵筍都有種，蔣文英跟田淑珍就念叨上了，回頭一定要試一試。

  竇眉聽得雲裏霧裏，打從再也不務農以後，她的手倒是漸漸白淨了，就是種菜的那些本事也忘得七零八落。

  大房沒等到聶海生夫妻兩回來就出發，臨行前一晚男人們整了點下酒菜。

  聶家兄弟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一回，兄弟兩喝多了就拉著大黃跳舞。

  大黃又不好咬他們，隻能跟著兄弟兩個轉圈圈。

  女人們坐在一起討論菌種，為了防止路上損耗，肯定是要多買一些。

  種子公司辦事效率也真高，麻溜的備好了貨物，還告訴老聶家該去哪裏冰庫買冰給菌絲降溫。

  來時東西多，走的時候帶著十瓶菌絲倒也輕鬆，一路顛簸著到了省城，又一路回家。

  聶衛平得到單位銷假，不跟大夥一塊。

  這一大群人進村動靜也大，還沒走到家呢，田淑珍跟聶互助已經在門口等著。

  半路上，蔣文英讓葛家媳婦挽著手臂叨叨著‘你總算回來了‘’，不由分說的拉走。

  等到家門口的時候隻有芽芽，跟聶三牛。

  聶互助喊：“芽芽，回來得正好，我奶頭疼。”

  撩開簾子出來迎接的田淑珍表情瞬間詭異，扭曲，震驚，無措，瘋了一樣衝到閨女身邊，巴掌如同雨點雜亂無章的往聶互助身上打。

  “要不要點臉！這事能在這裏說嗎？你是沒結婚的大閨女！”

  聶互助抱頭鼠竄，“奶奶頭疼怎麽就不能說了，我怎麽不要臉了。”

  田淑珍怔了怔，打得更重，“多說一個字是不是會死！啊！是不是會死！”

  走時老聶家買了不少冰塊鋪在塑料膜裏，在省城也立刻到了冰廠買了冰換上，損耗肯定是有，就是不知道有多少。

  芽芽一邊拆塑料一邊說“別打了，幹活吧，趕緊幹活吧。”

  大黃難得回來一次，就去狗窩扯自己的被褥，朝有太陽的地方拖。

  聶三牛尋思私房錢還在狗窩裏呢，哎呀呀的叫著，趕緊去趕狗子。

  本來就頭疼的聶老太看著亂成一窩的院子。

  不知道為什麽又在打閨女的兒媳婦，不知道為什麽一回來就吵著要幹活的孫女，還有跟著大黃滿院子繞圈圈的蠢大兒，覺得頭更疼了。

  家裏有正事，蔣文英沒在外頭耽擱多久，回家時已經準備分菌絲了。

  這一趟回來損耗並不多，所有人眼巴巴的看著聶互助。

  聶互助幹咳了一聲，道：“來一杯水。”

  田淑珍隨手到外頭接了一杯生水，邊問要幹什麽，難道菌絲還要洗嗎？

  聶互助砸吧了一下抿了一口，說咋不是甜水呢，淑珍同誌你辦事不夠圓滑啊。

  想趕緊提醒那是生水的田淑珍氣又想抽閨女，警告她：“別拿著雞毛當令箭知不知道”

  聶老太忽然說：“誰有本事，聽誰的。”

  芽芽道這是知識的力量。

  瞧了眼洋洋得意的閨女以及已經空了一半的生水，略微虧心的田淑真拿走水杯起身打算弄一杯糖水。”

  “我要喝奶粉”聶互助說。

  芽芽每回都有從京都帶回曬幹的奶粉。

  不想三房母女兩再撕巴，聶老太示意二房媳婦去泡三杯來，總不能讓合作以及芽芽看互助一人喝。

  聶互助高高興興的分配，“爸，你去整培養料，就跟芽芽當時的比例來整，到時候具體怎麽拌咱們再說。”

  聶三牛點點頭，風塵仆仆的去整培養料。

  蔣文英泡了四杯，聶老太道她又不愛喝這個，多泡一杯幹什麽。

  “奶奶，您不喝我就可倒掉了”

  芽芽作勢要倒，聶老太一口一句造孽，趕緊把杯子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