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買豬，而且得是成年豬”

  成年豬的腦容量比較接近人體腦容量的數據。

  母豬與產後護理的學生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要幾斤？”

  芽芽：“要一整隻，你們可以按照市場價論斤賣”

  本地一斤豬肉是八毛七，想要成年豬的話至少要一百斤往上走。

  “要不少錢呢”

  芽芽眼神一亮，“那就是肯賣？”

  對方遲疑了一番，他們確實有實驗用豬，瞧著黑著臉，穿著大花褲的李乾城，其中一個女生猶豫道：“那你等一下，我們去問問老師”

  幾個人一溜煙的跑了，沒一會回來就領他們去豬圈。

  都是女孩子，豬圈打掃得很幹淨，裏頭有七八頭豬。

  “我們有兩頭公豬，七頭母豬，除了三頭已經下崽的，剩下的你們自己挑一頭吧”

  “你們這不是母豬產後護理麽，怎麽會有公豬？”

  李乾城問的時候還很嚴肅，很快就憋不住了。

  人家姑娘說，“我們有一個課題，叫公豬對產後母豬的行為影響。”

  芽芽托腮，“沒錯的，我在婦產科輪科呢，男人對產婦的影響可太大了”

  小姑娘指著一頭公豬說：“媳婦生了，它還搶媳婦的飼料吃，我們隻能隔開”

  芽芽在婦產科見過對媳婦不好的多了去，就這兩天，有個產婦開了五指被送到醫院來，疼得厲害了就咬了自家男人一口。

  男人被咬疼了打了產婦一巴掌，那咬牙切齒的‘生個孩子而已，想咬死我是不是’的猙獰模樣她現在都還記得。

  芽芽：“果然男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兩幫人就‘唉’的歎了口氣。

  芽芽走了一圈，挑了一隻母豬，上稱有一百八十斤，按照市價的話一整頭買回去也得一百來塊。

  她付了錢，李乾城跟另外兩名男同學用豬草趕著豬回去。

  豬得放學校裏養著，隻有學校才有設備。

  李乾城去申請實驗室電流設備，申請原因上想了很久，終於一字一畫的寫下：用來電豬

  芽芽還找來了萍萍打下手。

  “人類和豬的大腦中，海馬體更位於顳葉的腹側和深處，因此更能保護大腦不受傷害，我們要對豬腦丘體、下丘腦、下丘腦核、腦幹結構和小腦進行不同的電流刺激....”

  李乾城嗤笑

  正說話的芽芽被打斷，抬眸瞧了眼，示意萍萍在豬頭的某個位置接通了電流。

  剛才還溫順的母豬抬腳對著李乾城大腿就是一腳丫子。

  萍萍捂著嘴巴笑，對芽芽說：“明天醫院裏發中秋福利，聽說有白砂糖，芝麻糕，月餅還是火腿月餅”

  芽芽吸溜著口水，“我們家以前都是自己做的糖餅當月餅，後來吃上青紅絲的，還沒吃過火腿呢”

  萍萍也說：“我也沒吃過，不知道跟京都的提漿月餅怎麽樣？”

  隔天火腿月餅就到芽芽手裏，還是酥皮的，聽後勤部說是從金華弄來的火腿，拿物資換的。

  月餅一大個，有排球那麽大，芽芽切了一半跟薛愛蓮分著，另一半小心翼翼的包好又放進鐵皮盒子裏，帶著大黃直奔菜市口食品商店。

  各食品廠出品的月餅多集中在這裏賣，芽芽逛了一圈後就在一家自稱售賣‘宮廷月餅’的攤位前走不動道。

  “我們是西單食品廠的，這是根據清史所提供的資料製作出來的月餅，裏頭放桂圓和枸杞，別的地方都瞧不見”

  芽芽心動，“貴嗎？”

  西單食品廠工人道：“一個兩塊錢，包裝好的2斤的禮盒，一共8個月餅，賣20塊”

  隔壁買散裝月餅的人瞥過來一眼，酥皮散裝的才七毛錢一斤，真真得有錢人才吃得起。

  芽芽咬咬牙，指著禮盒裝的月餅盒，“要那個”

  最近都是大筆支出，她覺得要不該想法子掙點錢，要不該省錢了。

  月餅還有家書一並寄到郵局裏。

  平時郵政局多是寄衣服，被子，最近朝家裏寄月餅的多了，郵遞員分類好郵單，集中給人送去。

  大清早，廠子裏食堂給員工的細糧都定量，不夠的那一部分拿的是高粱米粥。

  米粥熬得很稠，也很燙，誰讓現在廠子每個月的任務單都在減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莊師傅給聶衛平一盒月餅，拍拍徒弟的肩膀，“大丈夫能屈能伸，隻要工作上不犯大錯，就是廠長也不能怎麽著你”

  昨天廠子裏發福利，說是漏了聶衛平，但都知道是廠長的授意。

  莊雯麗蹙眉，她不滿廠長的區別對待，同時深深的凝視著聶衛平。

  如果是她，哪怕是鐵飯碗也得走，這叫骨氣。

  聶衛平把月餅推回給莊師傅。

  莊顏笑眯眯的遞多來一個月餅盒子，“來，給你了”

  聶衛平有些吃驚，這女人什麽時候轉性了？

  “留著自己吃吧”聶衛平和和氣氣道。

  莊顏嬌嗔，“給你就收著”

  莊雯麗揣出郵單，“在傳達室瞧見了，順道拿過來”

  瞧見是幺妹寄回來的東西，聶衛平心裏平和了許多。

  有人走進來喊她們出去，道廠長找。

  食堂裏，廖廠長神色嚴肅的站在餐桌前，食堂裏已經有不少廠員駐足觀看。

  廠長指著流淌著粥的餐桌說：“有人浪費糧食，難道食堂沒有規劃好量，讓廠員都能吃飽了撐著隨便糟蹋糧食。”

  莊師傅揩了下桌子上的粥，“可能是粥太燙沒吃完。”

  總有寫廠員卡著該進廠間的時間來吃早飯，集合哨子響了還沒到崗位上要扣錢，但倒剩飯的地方同樣站著一個監督員。

  廠長厲色看著廠員。

  “一張桌子，可以有八九個人同時吃飯，我知道倒粥的人肯定再想，這麽多嫌疑人，怎麽說也把罪名落在一個人身上強。”

  眾人靜悄悄的不說話。

  “我確實沒辦法抓到人。”廠長示意人拿來幾個碗。

  看著廖廠長把桌麵上的粥分成了八分。

  今天食堂早班剛好八個人。

  “浪費糧食的那個人回去好好想想，你浪費的食物要食堂的同誌們代你吃完，同時也請食堂記住這一次教訓，以後準備夥食，一定要節儉，把握好準備的量！”

  廖廠長的目光定格在聶衛平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