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房東順道讓丈夫明天帶兩人到林場去。

  男人是鍋爐工，得到晌午才有空帶他們去。

  芽芽拐了李敬修一肘子，兩人嘀咕了一會又點頭。、

  隔天一早，問過女房東以後，兩人直奔賣尿蛋的地方。

  他們來得早，巷子裏隻有一口大鐵鍋，一個女人提著一個空鐵桶。

  瞧出兩人為了吃尿蛋，女人道等一等，她先去小學接尿。

  光是這一句，兩個人的食欲就少了一半。

  “你們不懂，兒童朝氣蓬勃，身體裏一定保有“元氣”，吃了大補”，不會中暑，營養好，能治療跌打損傷，女人怕趕不及，提著鐵桶急吼吼的朝著巷子另一邊的小學去。

  “還吃嗎？”李敬修問：

  芽芽咬牙：“來都來了”

  賣尿蛋的女人走回來，起了旺火，把新鮮的尿放進大鐵鍋煮開，邊加洗幹淨的雞蛋邊看著李敬修。

  “小夥子還是童子吧”

  李敬修一怔

  “我不小了”

  “童子不是說年齡”女人笑了笑：“隻要你不娶媳婦，就是童子”

  李敬修耳朵根微紅，一把捂住了芽芽的耳朵，略微惱怒的說：“不要聽”

  芽芽忍著笑，“以後我們要吃尿蛋，你就奉獻一下”

  “其實煮尿蛋，也不一定要童子尿，還有一個辦法，跟童子尿效果差不多，就是後勁小，也有人拿豬腰子，豬大腸，雞屁股煮湯，開了以後撈出去放雞蛋拄煮”

  這下連芽芽都受不了了，道：“您還是別說了”

  煮出來的尿蛋居然還得烤一遍，價錢還不便宜。

  現在雞蛋也要七八毛錢一斤了，尿蛋一個就要賣八九毛。

  聶衛平買菜經過就瞧見自家妹妹拿著一顆雞蛋舉棋不定。

  看見他，正猶豫不決的兩人殷勤的轉移了目標。

  接過雞蛋，聶衛平瞅了半天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同，頂多就是味道有一點說不出來的腥吧。

  打小老聶家就沒有浪費食物過，也隻有芽芽才有偶爾吃飽了，吃不下的情況。

  三個哥哥理所應當的解決掉妹妹的剩飯。

  所以當芽芽熱情的讓品嚐時，聶衛平沒有絲毫猶豫。

  “好吃嗎？”芽芽緊張問：“什麽味道”

  “雞蛋的味道”聶衛平要把蛋白給妹妹，妹妹愛吃。

  芽芽還記得，剛才女人特意讓雞蛋裂口，好充分泡透，趕緊擺擺手。

  一個雞蛋也就是幾口的事，聶衛平打聽了一下價格，聽說一顆煮雞蛋居然賣九毛錢頓感不值。

  他剛想跟妹妹說往後每天早上都給煮雞蛋時，就聽自家妹妹一邊叨叨著：“聞過，看別人吃過，就相當於自己吃過..”一邊神叨叨的走了。

  下午兩人跟著房東去林區。

  林區不少人來販木頭賺差價。

  房東跟林區的人熟，三言兩語就讓人答應借切割機，但是一瞧是兩個半拉大的孩子，人家就說什麽都不肯。

  兩邊都做了退讓，由林場出人切割，李敬修出錢在一邊指導。

  一個下午也隻切出了一部分。

  回去時，兩人去了鎮上的郵電局。

  劉秀珠接的電話，跟兒子叨了兩句就說：“讓芽芽接電話，媽有事問她”

  芽芽還以為劉秀珠身體不舒服，趕緊接過話筒。

  “芽芽啊”劉秀珠語氣挺愁的，“我最近忘性大，嘴巴裏念叨什麽事，轉眼就忘了，我怕孩子他爸不說實話，阿姨就信任你...你說阿姨是不是老年癡呆了？”

  芽芽：“怎麽會呢，年紀不到呢，至少得先到更年期吧，您離更年期至少還有二十年！”

  那邊劉秀珠被哄得挺高興，李敬修摸了摸芽芽的發頂，目光溫柔。

  “你師傅也這麽說，但凡是不都得有個例外麽，我也想了個招，拿一個小本本，把想寫的東西全往上列，忘記了就拿出來瞧一瞧。”

  芽芽立刻鼓勵她，“好樣的阿姨，好習慣，不是老年癡呆也用得上！”

  劉秀珠的語氣更愁了，“結果我把記錄本也給丟了”

  芽芽想著劉秀珠欲哭無淚的樣子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話筒那邊的劉秀珠正在心裏脆弱時，停頓了一下。

  李敬修接過善後，很聰明的換了個話題，“你跟爸都還好吧。”

  劉秀珠氣呼呼的說：“一點也不好，你爸不腳氣不一直沒斷麽，把腳氣傳我手了。”

  那天夫妻兩拌嘴，主要是因為劉秀珠心情不好把火氣撒在了李嶽山身上，消氣後就去哄人了。

  李嶽山也不難哄，就讓總是嫌棄自己腳丫子的媳婦摸一摸。

  按他的說法，哪塊肉都是自己身上的，不能嫌棄啊。

  夫妻兩就蜜裏調油的打鬧了一會，第二天劉秀珠手感染了。

  李敬修是真的沒想到，於是沒忍住也笑了。

  那邊又頓了頓，這一次還沒等兩人說話就被對方炮語連珠的堵了回來。，

  “你們也笑話我，都是壞孩子，我再也不跟你們打電話了！”說著，啪的一聲真的掛了。

  劉秀珠從當姑娘到結婚一直有工作有收入，丈夫疼孩子聰明，操心的事情少，心態特別年輕。

  兩個人也覺得熱熱鬧鬧的氛圍挺好。

  被撂了電話，兩人才想起來，還有正事呢。

  晚上芽芽再打，接電話的是李嶽山。

  “芽芽，有空多打電話來，你秀珠阿姨這兩天心情不好，老生氣”

  “下午我們剛惹了一回”

  “....”

  李嶽山恍然大悟，難怪。

  聽說芽芽想聽聽大黃的聲音，李嶽山朝屋外喊了一聲。、

  他就當芽芽想大黃了，聽大黃汪汪汪的叫，好似能跟人交流似都覺得好笑，把話筒擱在一旁繼續洗碗去。

  他可就靠著洗碗取悅媳婦，好換來能抽煙的福利了。

  李敬修抱臂看著芽芽，他太熟悉青梅每一個臉部表情，特別是人為了記住而叨叨一些之前壓根就不知道的內容時。

  芽芽怕忘了，一路默讀著回去，進門後直接奔回屋裏。

  李敬修就站再她身後，看她一筆一劃的寫：

  沙土保存：把新鮮的人參埋在濕潤的沙子中，可以存放多天不變質，也可以自己找一個大點的箱子，裏麵放入潮濕的沙子，然後再把人參埋到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