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出來的菜便宜賣給學校食堂，最後也是進了學生們的肚子裏。

  芽芽的班級種的眉豆，長勢還不錯，今年第一批收成，她下午得到醫院去。

  趁著午休，兩個人收了半筐眉豆。

  下午到醫院，一到科室就瞧見骨科科室的護士長在罵小護士。

  “喊你拿兩瓶百分之二十的濃度藥液，你拿兩瓶百分之十濃度的，你要耳朵幹什麽！”

  小護士小聲道：“藥房裏沒有”

  芽芽已經溜達到身邊了，護士長本來不想管，但聽人小嘴一開，說：“這不行啊，沒有二十歲的大男人，也不能找兩個十個的小男孩代替，咱們下不了嘴啊。”

  一屋子護士全笑了，被訓話的護士低垂著頭，忍得很辛苦。

  護士長擺擺手讓芽芽一邊去，接著巡話。

  護士站現在不管是不行了，前天給患者輸液，把患者隨身攜帶的農藥給輸進去了，最後按著解毒的步驟從頭到尾來了一遍。

  被點名的小護士也低頭，“我沒想到那大爺居然自帶了一瓶農藥，我沒看清楚。”

  “還是大爺自己發現了，不然看你怎麽辦！”護士長氣得肝兒疼，正想說話，竄進來一人，拎著芽芽就走。

  譚昌明小聲說：“姚副主任沒來，他的一台手術開始了！”

  芽芽小臉一皺。

  手術開始了，主刀醫生卻沒有按時到場，這要讓別人知道了，姚副主任就完蛋了。

  “我自己的手術也差不多了，你想想辦法”譚昌明滿臉擔憂。

  年輕力壯，前途無量，真要是讓別人抓住話柄，以後可就完了。

  芽芽對譚昌明說：“那就對外說，姚副主任把工作交代給我”

  也隻能這樣，總比不到場的說辭好一點點，繼續壓低聲音，“那就按照原定的人馬，你做一助，我主刀。”

  譚昌明看過病曆，姚副主任那一場手術不難，在預計的時間內能做完，然後他開始下一場手術。

  骨科裏的人心照不宣，悄咪咪的打算把這事完成了。

  手術室裏，本來很順利，但譚昌明正在分離的脛骨下端的時候，患者抽搐了下，哢嚓一聲竟然出現了骨裂。

  猝不及防的清脆響聲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不約而同的朝著傳出聲源的地方看去。

  譚昌明沒有任何反應，這個時候，就是外麵打起來了，他也得做完手術，心無旁騖！

  “骨皮質錯位”一道小小的聲音。

  芽芽驚訝，“你不是死了麽！”

  她用氣流說話，加上站的位置以及大夥關注點都在患者身上，所以隻有耳朵的瓢蟲聽清。

  瓢蟲沒好氣，“我說要死，又不是立刻去死

  那邊負責拉鉤的二助緊張道：“我剛才沒有拉到骨頭，肯定不是拉鉤造成的”

  他話剛落，患者忽然再次猛的抽搐。

  譚昌明立刻吩咐麻醉注意一下肌鬆和麻醉深度。

  “患者再次抽搐就證明出現的骨裂跟拉鉤沒有關係，而是深度不夠，患者出現了應激反應，把骨皮質拉斷了”芽芽說。

  譚昌明雖然沒理會，但很讚同，順道鄙視了二助一把。

  專業骨科的，都比不上過來輪科的，再滾回去讀兩年書，別出來丟人現眼。

  芽芽的話把二助回了魂。

  別把錯算在他頭上就好。

  護士壓低聲音說：“譚醫生，下一台來不及了”

  譚昌明額頭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這個患者是骨腫瘤，很容易發生病理性骨折，幸虧發現的早，要是縫合後才發生，會直接導致縫合失敗。

  現在要處理骨裂，再加上殘留的股骨段的股骨剝離，趕不上下一場手術的，是他。

  “我來”芽芽忽然說。

  芽芽在骨科也輪調了一段時間，譚昌明終於抬了一次頭，好一會就做出了決定。

  “是骨腫瘤部分發生了骨折，一定要把腫瘤細胞完全清楚，不然外漏到肌肉間隙很容易形成殘留...”

  交代了一番，譚昌明趕緊出去準備下一台手術。

  手術進行途中，當護士進來小聲告訴他，上一台手術完成得十分順利，那一顆高懸的心才放下。

  姚副主任也來了，不過頂著一頭的白紗布。

  主刀醫生不是之前的麵孔，也得給患者家屬一個交代。

  他頂著一頭白紗布跟家屬解釋，這三天他幾戶都子手術台上，做了將近二十多台的手術，結果剛才上廁所時短暫昏厥還磕到了腦子。

  解釋完後，姚副主任被人扶著出來了、

  他才四十多歲，醫生生涯裏是黃金階段，瞧人如此虛弱，大家心裏也不好受。

  他問芽芽，“沒出啥事吧”

  芽芽說：”沒事，譚叔叔都做完手術了，我就是善個後”

  譚昌明剛好下手術，聽說姚副主任摔傷了腦子就急吼吼趕來，恰好聽見了，心裏一陣感感動。。

  姚副主任弄成這樣，至少一個星期之內不能在上手術台。

  沒有足夠的醫療資源，隻能耽擱患者，得跟科室主任報備。

  等待人工轉接長途的時候，譚昌明舉薦了芽芽。

  “讓她試一試吧，而且爭取以後留在骨科，絕對是骨科的中堅力量！”

  在患者問題上，譚昌明沒有私心。

  但治病不是兒戲，不是你說行就能行，那位黃副主任連芽芽的麵都沒有見過，怎麽可能讓她頂替經驗豐富的姚副主任。

  在姚副主任溝通的時候，譚昌明忍不住把上一次芽芽臨時給外科解決了一個mirrizi綜合征患者的事都拿來當說服的例子。

  話筒那頭果然沉默了相當長的時間。

  “過幾天我正好從京都路過，要去瀘市，到時候瞧瞧那孩子”

  、

  難得無私奉獻的譚昌明回到科室，途中看到窩再草叢裏抓蚜蟲的聶芽芽，忽然一陣擔憂。

  科室裏的人正在等他們。

  “這位就是聶芽芽。”護士目光擔憂，忍不住問“同誌，什麽事啊，芽芽這孩子還小呢，能犯什麽事？”

  “有人報案，小姑娘，你跟我們走一趟”

  派出所也沒想到能在醫院工作的，居然是個看起來應該在上學的小姑娘。

  帶回到局裏一問，人家真的在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