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媳婦知道來家裏拜訪的小姑娘居然幫了那麽大一個忙，再加上人好懂事，來時居然還帶了禮物，心裏歡喜得不得了，拉著人的手一直不放。

  外頭，大黃一直在掏這家的鷯哥玩。

  鷯哥已經養熟了，不進籠子也不會跑，就站在鳥籠外麵，扯著嗓子喊恭喜發財。

  恭喜兩個字剛叫出來，發財兩個字沒聽見，正接過主人家特意泡的橘子水的芽芽一扭頭沒瞧見鷯哥，趕緊飛奔出去。

  大黃嘴邊還有一根鳥毛，瞧見芽芽來了張嘴把濕漉漉的鷯哥給吐了出來。

  廖哥已經嚇傻了，歪著脖子喊著：‘發財，發財，發財’

  賈醫生還沒回家，賈家媳婦就讓自家的小兒子陪著芽芽玩，

  芽芽帶人去買糖果吃，臨去做飯的賈家媳婦叮囑了糖不能吃多，不然等下吃飯不香的。

  她買了兩盒糖，鐵皮盒子裝的，裏頭是硬質的水果糖，上麵有一層糖霜。

  芽芽把自己那一份先吃掉一半，再把賈家小孩的那一份吃掉一半，等人疑惑自己的糖為什麽那麽少。

  芽芽打開自己那一盒，告訴人，本來就那麽少，她也是一樣的。

  小孩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剛到門口就瞧見下班回來的賈醫生，顯然已經從自家媳婦嘴巴裏聽說芽芽來，特意在門口等著呢。

  做飯的賈夫人連飯都不做了，特意在堂屋聽著，先下了論斷，說：“老賈，這個忙你可得幫。”

  這個忙還真幫得上，再加上親爸和媳婦一個鼻孔出氣，賈醫生答應得特別爽快。

  要坐手術的患者已經做了皮試，吃了瀉藥，晚上八點以後開始禁食禁水。

  柯醫生一大早幹來醫院，昨天說好了，他先做一台給芽芽瞧一瞧。

  由芽芽開腹和縫合，他操刀。

  芽芽的小切口開腹看一次就讓他稱奇一次。

  開了腹一瞧，膽囊附近沒多少炎症。

  “患者說有在針灸調理”芽芽拉配合拉鉤暴露視野。

  柯醫生瞅了眼肝髒，“還挺肥。”

  他做手術比較喜歡聊天，芽芽倒是習慣了，就是普外科一群護士都不喜歡吭氣，看著主刀和副位的芽芽一直在叨叨人家患者的肝有多肥。

  “大小腸再往下拉一點，紗布填充，防止膽汁外溢。”

  柯醫生提醒了一句，就開始切開十二指腸，暴露膽總管，隻是取結石的話，這個手術相應來說就簡單的多了。

  ......

  “一塊，兩塊......”

  柯醫生小心翼翼的從患者的膽總管裏麵取出五塊石頭，小一點的綠豆大小，最大的竟然差不多有小黃豆那麽大。

  外頭，譚昌明那外科小女友上骨科報信去了、

  昨晚譚昌明值班，到現在依舊神采奕奕，特意回家換了衣服，抹了發油，人模人樣的等著。

  報社一來就說芽芽沒法出席，采訪不還得落在他身上？

  臨近約定好的時間，沒等來報社的人，等來了報社的電話。

  那頭語氣誠懇，隻說忽然出了個大新聞

  南斯拉夫舉行的第36屆世界乒乓球錦標賽上，華國囊括了本屆全部7個冠軍，創造了世界乒乓球賽55年曆史上的新紀錄。

  報社剛接到消息，緊急上的全版麵。

  等譚昌明從傳達室接完電話回科室，無言的看著滿桌子的病曆。

  最近姚副主任罰芽芽寫病曆，為了能讓人安心去手術，騰出采訪時間嗎，他把這個活也給攬過來了。

  不耍賴算是譚昌明的優點，不過他耍滑頭，仗著跟姚副主任關係不錯就把一部分病曆分流給老實巴交的同級。

  饒是如此，麵前的病曆還是跟小山似的

  他已經後悔之前積極落井下石，殷勤給芽芽塞病曆了，要早知道這些活最後落自己身上，當時保準不那麽幹！

  正埋頭苦寫，護士們在那討論來了個大人物，把醫院領導都給驚動了，還沒說兩句就被譚昌明訓不務正業。

  護士們撇嘴，醫生和護士兩個係統，是合作關係而不是隸屬關係，這譚昌明可太討厭了。

  再嘮嗑時，大夥都躲著譚昌明。

  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說，來得是急診科界創始人之一，賈老。

  人一進大廳，醫院行政部就有人心急火燎的趕著去迎接，奇怪什麽風把這號人物給弄來了。

  賈老腳不利索，問了幾句老朋友，知道烏老在實驗室並不在醫院裏後就擺擺手。

  “我就來這做一趟手術”

  行政科科的人還在想，今天是有什麽大手術，或者手術對象來頭很大？也沒聽見個聲啊。

  到外科樓，一群人遠遠的瞧見急診樓那群人。

  急診科的主任唾沫橫飛好十幾分鍾了。

  芽芽是從急診科出去的，當然算是急診科的人，昨天那事就該跟他商量。

  當然，他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末了想起來，問旁邊的柯醫生，“今天誰給芽芽當一助來著？”

  “我”一聲沉沉應答，大夥才齊刷刷扭頭看被人簇擁著的老者。

  大手術一般包括麻醉醫師、主刀醫師、一助醫師、二助醫師、三助醫師、巡回護士、洗手護士。

  小手術可以沒有二助和三助，中等級別手術可以沒有三助。

  類似今天膽囊手術，隻是個小手術，甚至可以沒有二助和三助。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小手術，由著一個野路子出身的小姑娘，居然讓京都的急診科神話做一助？

  其實芽芽也沒想不到，昨天談好的賈醫生，今兒輩分和等級都升了一級。

  急診科主任話都說不利索，問“您...您給芽芽打下手，讓芽芽主刀？”

  柯醫生也是猛然反應過來，傻站在一旁沒有反應。

  急診科主任提了一口氣，忽然拍了拍芽芽，凝重的表情絲毫不見，“好好幹”

  柯醫生更是直接撒手去準備自己的手術去了。

  有時候，為了培養年輕醫師，年輕醫師站主刀位主刀，高年資醫師站一助位置配合指導。

  這時候，主刀要聽一助的。高年資醫師是實際主刀，出事了也得是高年資醫師負主責。

  甭說一台小小的膽囊手術由著賈老出麵是小巫見大巫，就是真出事了，責任也有人扛。

  誰扛，急診科神話，這後盾可太讓人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