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修雖然隔三差五就來學校等芽芽放學，但都在馬路的另一邊而，無數雙好奇的眼睛對芽這位差不多年紀卻上了大學的竹馬少年身上流連。

  一群小姑娘編排了民族舞小脖子扭得起勁。

  芽芽捧著一本醫書焦頭爛額，她也有背不下來的時候，背到後頭眼睛看得都濕潤了還在背。

  李敬修勸她背不出來就不用背。

  芽芽一聲‘不’說得特別鏗鏘有力，打從第一次查房出了風頭以後，烏老隔三差五就突擊她去查房。

  現在整個住院部的醫生瞧見她時眼神都帶著讚賞的光，大夥給實習醫生上課都是，“知道急診科年紀最小的醫生聶芽芽麽，人家一本幾千頁的書都能給你背出來。”

  最近這股風潮傳到了兒科，據說兒科醫生跟來醫院的小孩都是這樣說的：“小朋友，好好學習啊，我們醫院有一個才上高中的小姐姐，人家都能把一本幾千頁的書全背下來啦。”

  一次裝比成功，得用無數次的努力裝比來圓。

  芽芽含淚重新拿起了醫書。

  李敬修挺喜歡被那雙眼睛注視著的感覺，哪怕是生氣的的時候瞪的挺圓，亮亮的，濕濕的，瞳仁裏隻有自己，他露出了笑，被芽芽無情的拍了好幾下。

  天再大亮一點，芽芽發現外頭有小男生在偷看，立刻放下書拔腿就追。

  男生們聽說今兒女生來練習，成群結隊來偷看，瞧見是個丫頭片子追出來後不怕，笑嘻嘻的繞著不走，故意引芽芽來追他們，鬧著芽芽。

  李敬修借下圍巾遞給芽芽，走向這一群嘻嘻哈哈的少年，拿過少年手裏的排球。

  “打一盤。”

  少年瞧瞧小禮堂，又瞧瞧李敬修的背影，呼啦啦的跟上去。

  過了一會兒，隻有李敬修回來，芽芽把人挽起的袖子往下放，邊叨叨‘皺了皺了，阿姨要燙很久。’

  那群少年很守信用，打輸了就不靠近小禮堂。

  芽芽走進小禮堂裏叉著小腰宣布放心練，人她都趕跑了。

  李敬修發現，芽芽的女人緣很好...以及，那一群小姑娘似乎再提防著自己？

  沒錯，在他出去時，女孩們私底下嘰嘰喳喳說了一回，都覺得這個竹馬配不上芽芽同學。

  又有一隊女生呼啦啦的跑進來搶場地，芽芽像小鋼炮似的衝上去，站在自己班級女生最前麵。

  因為都是女生，李敬修沒管。

  新來的女生找來了學校老師，不一會芽芽那班的女生耷拉著腦袋讓出來了一半空地。

  一圈姑娘抱在一團，中心的芽芽不知道說了什麽，解散的時候倒是不像霜打的茄子，各個狠狠的瞪了眼來搶地盤的。

  芽芽跑到角落裏跟李敬修嘀咕。

  找來的老師是那群女生裏其中一個的親戚，三兩句話就一錘定音，一塊使用場地。

  芽芽把收音機的音樂擰到最大聲，這邊的女同學立馬來精神了，各個跟鬥雞似的揚起了頭，那邊也不甘示弱，整個小禮堂音樂震天響。

  芽芽對自己班級的女生護得嚴嚴實實的，轉眼就跟李敬修討論搶場地的那一群姑娘。

  人家也是跳民族舞，從他們的角度上看，一群穿著燈籠褲，天寒地凍打赤腳跳舞的小姑娘有別樣的景色。

  女孩們腳腕上還帶著銀色鈴鐺，跳起來叮叮當當響，好幾個動作都能露出來點曲線，再加上青春洋溢的笑臉，倒是又那麽一點點好看。

  芽芽護短護得嚴重，說：“不比我們班的女孩子好看。”

  李敬修看了眼她的側顏，露出一抹淺笑，“確實，不及某人！”

  中途，誰也沒想到學校領導聞聲過來，氣氛陡然就不一樣了。

  那一群搶場地的小姑娘心眼中，跳著跳著全場跑，故意占領了整個舞台，其他人隻好悻悻的下台。

  芽芽磨著牙槽安慰大夥，“有命搶，也得有命跳。”

  話才剛落，台上就有個姑娘摔了個四腳朝天。

  禮堂地板鋪的木頭，人一砸下去‘哐當’一聲劇響，把校領導都給嚇了一跳。

  摔倒的小姑娘很好強，立刻爬起來扶著腰繼續跳，剛好又是個領舞的，還沒有跳出幾個動作，又一聲哐當。

  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芽芽，一個姑娘頓了頓，“芽芽，你嘴巴開過光吧。”

  李敬修摸了摸芽芽的發頂。

  倒不是芽芽的嘴開過光，明眼人都能瞧出來那一群姑娘跳得並不熟練，又急著想在校領導麵前表現，領舞的興許還有些緊張。

  這回是兩個女孩子走位的時候撞到了一塊，聽木質地板哐哐響就知道撞得有多疼。

  台下小姑娘都捂了眼睛，隻敢從指頭縫隙裏頭看，時不時‘嘖’兩聲。

  台上那一群小姑娘徹底亂跳了，就跟群魔亂舞似的。

  覺得真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連校領導都瞧不下去，搖了搖頭。

  一群女孩子們沮喪的站在台上，瞅著樣子都快哭了。

  早上十點一結束，芽芽大搖大擺的去李家。

  劉秀珠正跟鄰居聊天呢。

  鄰居帶著笑說：“誰家小姑娘那麽好看啊，白白的。”

  “這家的。”芽芽指了指門檻。

  她這麽一說，劉秀珠高興了，李敬修臉上的笑容也大了。

  一進門芽芽就發現了，這家氣氛有不對。

  她沒有貿然去問，覺得這樣冒然去管，效果不好，要是把小事給擴大了，到時候長輩麵子上反而過不去。

  劉秀珠把人牽到廚房去，打開一罐子醉棗，掐了一顆送進芽芽嘴裏。

  “特意等你來了才開封，好吃吧。”

  芽芽被辣得絲絲的，頻頻點頭，“好吃，跟我三哥做得一樣香。”

  老聶家三兒子可是廚師啊，誇得劉秀珠心花怒放，摸摸芽芽的腦袋，“就知道你喜歡，這一罐都留給你，啊...”

  李嶽山來京都這幾天，正好抓抓芽芽的功課，醫學上不懂的兩人給磨磨，正興衝衝的捧著醫書過來，剛好碰上洗了手腳也來找人的兒子。

  父子兩一尋，人不見了。

  此時，劉秀珠騎著人嗬斥嗬斥的都到百貨商店了。

  昨天晚上夫妻兩說了會夜話。